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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节南答。 王泮林呃了一声,“……” “今夜此时,我表姐不会留人活命。”节南再答。 王泮林默然片刻,才道,“本以为六姑娘也不会留我活命。” 节南未语,一直领着王泮林穿出整片密林,走过一条蜿蜒山路,最终在岔口停下,“往左走,虽然高高低低,让人觉着不像盘山路,但以九公子不多疑的性子,定能一走到底。” 王泮林走上节南指引的那条路,回头却见节南已转身走出几步,不禁道,“泮林起誓,从今往后,再不识桑氏六娘。” 节南停步,侧眸斜睨,“之前九公子让我放心,说绝不在人前多言一个字,原来是骗我的?” 王泮林微露一丝笑意,“只能说我没那么放在心上罢了。” 节南忽地回过身来,那身黑袍鼓足了风,黑发千丝荡开,双眸幽暗如夜,笑出皓齿胜雪。 王泮林定眸。 “巧了,九公子言与不言,我也未放在心上,只瞧着公子好俊,下不去手罢了。不过,我这人善变,这会儿瞧着好,等会儿瞧着丑,手起刀落。” “好在我这副皮相还能讨姑娘一时好,你我后会……”王泮林跑上了盘山小径,风声送他声,“……无期。” 节南转身也走,边走边咳,再咳出一掌心的血。 她并不愿自欺欺人,但身体将撑到极限。 千眼蝎王也许是听了谁的命令行事,她爹那晚宴请的客人,还有那一大笔银两,也许都和灭门有关,可她先要自救。 再者,为复仇而活,是件很蠢的事。 师父的死告诉她,再如何图谋将来,却最该把眼下的路走好,脚踏实地,一步步踩结实了。 她只能查到虎王寨和勾栏舍院,只能发现老舍头身份有异,只能知道杀她全家的直凶,那么这一夜,就只能找这些人算账。 至于真相,她清楚千眼蝎王是在糊弄自己,以此换他一条活命罢了。 一年时间,她追查到这个地步而决意动手,正是因为已经查无可查。 她知道的,远比蝎王以为她知道的,多得多。 因此,将蝎王的计就自己的计。 ---------------------------------------- 看完新章不要忘了投推荐哈!感谢大家! 第35引 改投罗网 大王岭这年沉寂已久,官道上鲜有行客。 巧了,贼也鲜少出没。 节南当然怀疑凤来有山贼眼线,一直暗中查访,最后盯住勾栏舍院。那里鱼龙混杂,外乡人能轻易隐藏身份,即便流露出穷凶极恶的本性,也不过被人当成市井粗鄙,不引疑心。 盯足一年,她才找定几张贼脸,知道他们打着税金的主意。 他们在买通官差,节南就顺水推舟,让师爷乖乖钻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贼图银子,她图蝎王。 老实说,若不是今日假蝎王一直往老舍头的方向对眼,她根本想不到老舍头就是蝎王。而一旦想到,一通百通。一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儿,打理着混有山贼的舍院,要能镇得住,自是有不为人知的本事或震慑他人的身份。 如此沉得住气的狡猾贼头,知道蜻螭剑的名,仍打得出毒蝎针,攻势不减凌厉,她若当真听信他所谓的真凶实情,动作稍稍拖延,死得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杀她爹的刀,是蝎王的刀。 杀光她全家的人,是虎王寨的人。 她爹做了那么多没良心的事,最终死在山贼的手里,而不是老百姓手里,能让她毫不犹豫地报仇,同时保全自己,将桑氏这本厚厚的案册彻底埋葬凤来县,已经实属万幸。 因此,无论别人怎么看,对她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远处,小柒的身形明目得庞大,火把烧出的黑烟寥寥清楚,节南加快脚步,心绪转为平宁。 “我在这鬼林子里兜了半个时辰,连千眼蝎王脸上几条疤都数个门清,你却上哪儿转悠去了?”柒小柒一见节南,劈头就问。 “我听见你唤我时,忽见一条漏网之鱼。”节南这般回着,没啥良心感。 “莫不是我瞅见的那条?好不滑溜,我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柒小柒想起来。 “正是。”节南不多说细节,轻身往山下走,“你那儿可还顺利?” “我一路跟着假蝎王,已知虎王寨藏在哪座岩洞,不但画下位置,也顺手宰光了里面彰头鼠目的东西,送下去给你爹使唤使唤。” 柒小柒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递给节南。 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世间不会再有一座隐藏的虎王寨。 节南借火光瞧过羊皮纸,收进自己怀袋,“虎王寨竟在西暮崖下,难怪咱们找不到。” 柒小柒笑嘻嘻,“我来与你会合时,山下正数人头,那些神弓手往这边搜山,张正为首,个个呼着小山。” 节南脚下渐快渐轻,“无妨。等他们找不着人,就以为死于山贼之手。” “就算给咱们扣屎盆子,把王家不见的某公子说成是咱们绑了,咱也不怕。再说,一个远亲还弄得这般着紧,真是——” 节南陡地停步,回头瞪瞧这位师姐,“柒小柒,你给我干脆点,把话说仔细了。” “我瞧见王家卫士在喊九公子,有个青衣文官儿和十二公子站一处,说兔贼功夫了得,希望九公子千万别落到兔贼手里。文官还说,兔贼与山贼可能不是一伙人,之前说不准就混在此行中,只要把大伙找齐,看看缺了谁,或许就能知道兔贼样貌。”柒小柒耳朵天生灵,“除了远亲公子与咱无关,这个官儿料咱们还挺准的,是不是?” 风雪扑面,节南长吁一口气,“看来装不得死,要先回去。” “欸?”转述的人虽是柒小柒,但完全不明白其中变故。 “就怕当官的自以为是,非以为我们绑了王家人,又知你我长相,张榜通缉,那我们还不被师姑骂死?别说不能在都安落户,多半连解药也不会给。反正没了师父的徒弟就是丧家犬,再没了用处,留着作甚?”节南却清楚得很。 原本趁着两方混战,少些死人活人,又是各顾各的,谁能留意她和小柒死活? 哪知来了天马军,立刻把贼吓退,死伤不大,数得清人头。 这是意外中的意外,始料不及,有点麻烦。 但等节南重回官道,看到火光远不及想象中的密集,孟字大旗东倒西歪,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