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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 「危险?」丁寿不屑一笑,「呼延焘,你若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二爷丁 字倒着写。」 呼延焘颔首,「丁大人武艺高强,某家甘拜下风,所幸,在下并未打算与 你交手。」 身后张彪忽然大声呼喝,只听一阵甲叶摩擦声,从院落各处涌出大队甲兵 ,俱是身材高大,步履刚健,头戴金盔,外罩青色长身鱼鳞甲,手持御林军刀 。 一声唿哨,甲兵瞬间列成重阵,将一干人等团团围住,「哗」地一声,长 刀顿地,整齐划一,如墙而立。 丁寿四顾,「殿廷卫士!呼延焘,你到底想干嘛?」 呼延焘一指丁寿,「刘瑾丁寿等人结党作乱,本官奉旨诛贼,杀!!!」 *** *** *** *** 御马监,烛火幽幽。 张忠笼手在袖,面色阴沉,呆呆地望着屋外。 原本空旷的院内,密密麻麻满是精兵,俱都长刀大镞,衣甲鲜明,月光之 下,宛若冰雪。 *** *** *** *** 都督府内堂,灯火通明。 廊庑檐下密布的带刀官们手扶腰刀,盔明甲亮,凝神伫立。 堂内,红光满面的英国公张懋与一位高高瘦瘦的老者陪同兵部尚书许进, 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 *** *** *** 四海居,雅间。 范亨悠闲自得地品着川地佳酿「文君醪」。 「美酒易倾尽,好诗难卒酬」。这蜀中美酒喝到如今算是品出些滋味了, 待白少川一得手,各方势力一同动手,东缉事厂,终究还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范公公盘算着执掌东厂后的日子,心中得意,不觉已有些醺醺然…… 第二百四十二章最长一夜(一) 月挂中天,皎洁如珪。 呼延焘立在院中,面沉如水。 「给我杀!!!」 声嘶力竭,无人稍动。 丁寿掏了掏耳朵,「众位,呼延大人嗓子都喊哑了,哥几个给个面子应一 声啊。」 众人哄笑,一名千户官越众而出,微微施礼道:「卑职杨玉,斗胆请问上 官,诛杀丁帅可有明旨?」 呼延焘阴沉着脸道:「本官有调兵虎符,便是明证。」 「石大人已然被害,死无对证,这兵符如何到得您手,可否明示?」杨玉 追问道。 「言之有理。」丁寿连连点头,冲着呼延焘道:「呼延大人,也是巧了, 今夜当值的殿廷卫士官校多是曾随丁某在海东出生入死过的,您这红口白牙让 他们对我刀兵相向,怕是不易。」 呼延焘冷笑一声,「丁大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还是小瞧了呼延大人的手段,竟然对石大人下了杀手,唉!」丁寿摇 头叹息。 「说本官杀了石文义,有何证据?」呼延焘抱臂而立,扬着下巴道。 一声惨叫,张彪突然倒地,背心处插着一把匕首,直没入柄。 钱宁紧握一只短匕,寒光闪闪,迅挥疾刺,身边的几名呼延焘心腹痛呼栽 倒。 「钱宁!」呼延焘厉喝一声,震天铁笔绝招「朱笔点册」,直插钱宁。 钱宁急急贴地一滚,离开圈外,身后殿廷卫士队列倏忽一分,钱宁一个倒 翻,落入人群中,随后众卫士列队合一,将钱宁隐入其中。 钱宁人虽不见,声音还是清晰传出,「呼延焘谋害石大人,我便是人证。 」 「钱宁,你个卑鄙小人!」呼延焘冲着人群大骂,疾冲上前。 「刷」的一声,前排卫士长刀高举,如林挥出。 呼延焘镔铁判官笔在一柄长刀刀尖上一点,借势跃起。 二排卫士半蹲身躯,三排甲兵铁靴踩住前排肩头,忽地齐跃,挥刀劈砍。 呼延焘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前方密集刀丛扑面而来,避无可避,转 眼间便要碎尸万段,忽觉身子一轻,随即一痛,整个人被抛摔到了院中。 「哗」「哗」两声,三排卫士落地,成为首排,原本排甲兵退后,变 为二排,仍是如墙而立,不动如山。 「单枪匹马直冲军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丁寿皱眉看着被摔得七荤八 素的呼延焘。 呼延焘挣扎着站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道:「你为何不让我死?」 「你的命很值钱。」丁寿坦然,实话实说:「二爷和牟斌做了笔交易,他 出价很诱人,我拒绝不了。」 「牟师叔出卖了我?」呼延焘不可置信,也不愿相信。 「呼延兄,你未免太自信了。」丁寿戏谑道,不由回忆起与牟斌晤面的情 景…… *** *** *** *** 北镇抚司,诏狱。 栅栏内,牟斌席地而坐,泰然自若。 栅栏外,丁寿背靠交椅,悠然自得。 「老夫如今已是没牙的老虎,丁大人何须如此忌讳?」牟斌笑问。 「牟大人乃一时人杰,如今虽是盘龙卧虎,但只要风云际会,转瞬间便可 虎跃龙骧,小心点并无大错。」 「更何况……」丁寿惬意地翘起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这样可 提醒在下,为官为人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落得您老这般下场。」 「说得好。」牟斌没有动怒,反而连连点头,「老夫一时不慎,败走麦城 ,活该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丁寿今日涵养也是不错,对被比作虾犬不以为意,悠悠道:「牟大人着人 唤在下来,该不是就为逞几句口舌之快吧。」 「自然不是,老夫想与丁大人做一笔交易。」 「贵翁婿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令嫒寄居镖局,惶惶不可终日,晚辈想不 出您还有何本钱交易。」 仿佛想起什么,丁寿又继续道:「若事关阁下那位同门晚辈呼延焘的小算 盘,就更不须提了。」 牟斌面露惊色,不是惊讶丁寿洞悉呼延焘计划,而是奇怪另一件事,「你 如何知道老夫与呼延焘的关系?」 牟斌执掌锦衣卫,向以铁面无私著称,虽引呼延焘入仕,却从未对任何人 提及二人师出同门,连自家女儿都不晓得的事,这小子从何得知。 「功夫啊。」丁寿得意一笑,「呼延焘所学是昆仑派的震天铁笔,您老在 凌家庄抢夺日月精魄时的身法,不正是昆仑派绝学」云龙三折「么……」 「云龙三折」乃是昆仑派不传之秘,即便本门练成者也是不多,更遑论江 湖上见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其盘旋而上的身形像极了武当梯云纵,当日 情势危急,牟斌施展而出,便是以青衣楼主陈士元的阅历,也看走了眼,不想 却落到了丁寿眼中。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眼界,丁大人究系出自哪位高人门下,老夫真有些好 奇了。」 丁寿摆了摆手,「这与今日的话题无关,司礼监那帮孙子憋着坏给爷们设 套,牟大人若无别事,在下便告辞了。」 话毕丁寿便起身欲走,待牟斌说了一句话又乖乖坐下。 *** *** *** *** 想着自己被牟斌吃得死死的,丁寿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看着被围场中的呼 延焘,丁寿朗声道:「呼延兄,弃刃服输,丁某保你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