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穿越之大明女状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贬低之能事,盖棺定论后也无一丝褒言。

    在杨清笳看来,这位壮年早逝的一代帝王,只不过是被命运开了个玩笑,坐错了位置。

    有人只想做个醉卧沙场的将军,却不得不被禁锢在九五至尊的位子上煎熬至死,如朱厚照;

    有人明明是个方外逍遥的闲散藩王,却穷其一生只想南面称王,最终惨淡收场,如朱寘鐇;

    有人身为六根不全,刑余之人,却不甘籍籍无名,贪功图誉,弄巧成拙,最终留下骂名滚滚,如王振;

    有人文治武功,惊才绝艳,却隐姓埋名,肯于人后,三载枯坐自省,一朝龙场悟道,被后人与孔、孟、朱并称为“四圣”,如王守仁。

    这世上,求仁得仁太过艰难,事与愿违终才是常态。

    造化弄人,诚不我欺!

    现今整个大明都笼罩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氛,全国寺庙鸣钟三万响,以保朱厚照得往西方极乐,家家户户焚烧的冥纸让京城的天,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朱厚照的离世,扔给了朝廷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何人来继承皇位?

    按照祖制,自然应当由太子继统,然而莫说是太子,就连半个子嗣,朱厚照都未曾留下。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张太后和内阁重臣还来不及为武宗逝世悲痛,就陷入选择新帝的忧虑之中。

    清宁宫,暖阁。

    张太后正看着桌上的宣德炉,那是朱厚照刚刚登基没多久亲自送过来的。

    如今物件儿仍是那个物件儿,人却已经不在了。

    思及于此,她又忍不住默默垂泪,身侧的宫女赶紧递过绣帕。

    一旁站着的杨廷和见状,不由缓声劝道:“太后节哀啊!”

    张太后抬手揾了揾泪,叹了口气道:“皇儿命苦啊,英年耳逝,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看好他。”

    杨廷和心道,朱厚照三十岁的人,落得如此下场纯属自作自受,他心中如是想,嘴上却道:“太后切莫自责,眼下武宗已然仙去,能出来主持大局的,唯有太后您了!”

    张太后摇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

    杨廷和连忙揖道:“内阁定鞠躬尽瘁,唯太后马首是瞻。”

    得了他这句话,张太后脸色稍霁,她冷声道:“皇帝死于豹房,我瞧此事跟那个江彬脱不了干系!”

    “这……”杨廷和毕竟是内阁重臣,胸中沟壑颇多,他虽痛恨一直弄权打压自己的江彬,但做起事来不得不前走三后走四,他只道:“眼下刚刚发丧,大宝之位空悬,时局也不稳,此刻……”他抬眼看了看张太后,躬身道:“怕不是动江彬的时候。”

    张太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心中毕竟有气,她将攥地皱巴巴的锦帕扔在一旁:咬牙道:“且让他再自在些时日,等腾出手来,绝饶不得他!”

    “太后英明。”杨廷和附和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关于这皇位……杨首辅如何看呐?”张太后忍不住问道。

    杨廷和闻言又将腰杆弯地更低,沉声道:“此乃皇家内务,老臣不敢妄议。”

    张太后看见他意态谦谨,心中更是信任仰仗他,便缓声道:“坐下吧。”

    杨廷和依言坐到一旁。

    “选帝不同于选储君,事关国运,可不仅仅是皇家内务,杨首辅若有高见,但说无妨。”

    杨廷和不好再推辞,微微思忖道:“武宗无嗣,孝宗后亦无其他平辈皇子,依敬天法祖,兄终弟及之义,老臣以为新帝人选可在……宪宗孙辈中擢选。”

    张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杨廷和闻言,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张太后道:“宪宗孙一辈也不过那几个,不知杨首辅指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

    杨廷和并未直接说出口,反倒拿起一旁的笔,蘸好墨,在自己右手手心写了一个字。

    “老臣斗胆,请太后瞧一瞧我手中的字,若此字与太后所见略同,则善矣;若不同,便请太后权当未曾见过此字。”

    张太后点了点头。

    杨廷和将蜷着的手缓缓打开。

    她见之笑了笑,对方手心因有汗意,那墨字沿着手心掌纹已然洇晕,却分明是个“兴”字。

    “好,”张太后终于断言道:“如此,大策已定!”

    杨廷和收回手,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行文需要,这一段与正史有很大不同,正史中,在朱厚照驾崩之前几日,朱厚熜就接到圣旨,继承藩王爵位。其后朝廷使团前来湖广兴王府,朱厚熜方才随之北上。

    ☆、第136章 据理力争

    朱厚熜接到京城传来的武宗“遗诏”和张太后懿旨,命他即刻动身北上京城, 继承大统。

    古往今来, 有多少人为了坐上那把龙椅而手足相残, 家破人亡!

    如今他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朱厚熜心中有些忐忑, 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的茫然。

    他现在尚未懂得, 这至高无上的权利, 实在是种难以抗拒,却又可怕至极的恩赐。

    朱厚熜不敢耽搁,接到圣旨后,就命人准备好了车辇和随行人员。

    然而他本人却并未随队出发, 而是自备了几匹快马、干粮,待拜过双亲陵墓后,带上三个王府顶尖高手, 从小路抄近策马北上。

    他这么做, 实属明智之举。

    从湖广到京城, 何止几千里路,若中间出任何“意外”, 恐怕都是防不胜防。

    用一队正式王府车马掩人耳目,自己则低调北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哪里猜得到,真正的未来一国之君,早已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果然,朱厚熜一路跑死两匹骏马,待人到了京郊良乡驿站时,方才传来消息, 王府车辇在路上遇到了歹人,或有死伤,恐怕要耽搁上一段时间了。

    他成功地避开了路上的麻烦,早到些时日,争得先机,也不想再等不知何时才能赶到的大队人马。

    朱厚熜索性亮出身份,驿官不敢怠慢,赶紧请示了杨廷和。

    杨廷和已经在良乡恭候半日有余,他以为还得再等上些时日,却没想到对方脚程如此之快。

    朱厚熜一路风尘仆仆,待沐浴更衣,收拾停当后,在驿站简陋的议事堂内会见了当今的内阁宰辅。

    杨廷和见有人走进,起身略微打量了一眼,便赶紧揖道:“老臣见过兴王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朱厚熜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虚扶一把,笑道:“首辅大人毋须多礼,是本王怕误事才通宵达旦,倒是提早了些。”

    二人落座,杨廷和给朱厚熜斟好茶,方才道:“按说殿下舟车劳顿,理应休息几日,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位空悬,太后和文武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