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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的雪还在,到下午的时候融化开来,沿着青瓦从屋檐落下来,滴滴答答。 李煊进屋的时候,负在身后的左手被淋了一滴。雪水冰冰凉,他的手指下意识的一颤。 林森森笑眯眯地指着他,放低了声音跟林嚞嚞道:“你看,好看不?” 林嚞嚞回头看,李煊正将手里的书放在柜台上,她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这个背影就已经很好看了,正红色的织锦,长发也是用红木簪束起来的,长身玉立! 他跟青萝说了一个书名,青萝去拿书了,他站在柜台前纹丝不动,很是安静。直到青萝过来了,给他书了,他才转过身来。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林嚞嚞长吸一口气,楞在原地。大概是呼吸太长,她气息一时不顺,轻咳了几声。 听闻了声音的李煊忽然偏头,正好对上了两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颔首微微笑,林森森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太美了!美人笑起来真是太刺激了! 林嚞嚞倒是有些偷看被抓包的羞赧,匆忙躲开视线,随手抓起茶杯端着喝茶,却被已经凉了的茶弄得一个激灵。 李煊看在眼里,眉眼弯弯。 林森森自己要死了,被美人给美死的。怪不得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得太对了! 待人走了,林嚞嚞才褪下脸上的红潮,道:“刚才那位是?” “他叫李煊,写在记名册上的名字。哪里来的不知道,我今天才见第二次,是不是特别美!” “嗯,很美。”林嚞嚞道:“都说京都有三美,最艳丽不过百花楼的牡丹,最清纯不过陆夫人苏纱纱,最高贵不过已故的沈皇后。可这人,比这三位还要美。” “他也是见过最美的。我在书屋等了两天了,就是为了看看美人的。” 林嚞嚞失笑,道:“四姐不会是春心动了吧。” 林森森笑得猥琐,道:“这么美的美人,动动春心是应该的。” 林嚞嚞笑意更甚。但林森森说得对,任凭谁见到这样美的人,都是要心动的,她也忍不住心里砰砰跳。 隔日,林森森将杂志送去印刷。 初八,林犇犇来看她。大约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林犇犇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愧疚。林森森几次安慰,也没什么用,她也就由他去了。 听说,至今没有人肯帮林有鹤,他歇在家里。林犇犇没有受他影响,依旧在太医院做事。她不知道这里林有鹤后来有没有爬起来,反正在她书里,林有鹤是没有爬起来的。 她还听说,佟忆再有半个多月就生了。 林森森备了长命锁,等佟忆产子后送过去。 又隔几日,黎飔来了。 黎飔的那天,林森森同样是在书屋里。这中间,李煊又来过一趟,是以林森森将自己办公的地方换到了书屋。 也就是这天,李煊再次来了。 林森森刚整理完跟旁人的采访内容,牧柯跟她说黎飔来了。恰好,李煊也来了。她刚站起来,又坐了下去,等李煊走了,她才去后院。 黎飔正坐着喝茶,看见她,问:“很忙?” “还行。” “看美人?” “……”所以说谁更重要都是对比出来的,看她对牧柯他们那么好,他们依旧会向黎飔告状。她瞥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牧柯与青竹,笑说:“美人就跟美景一样嘛!” “所以见了会春心萌动?” “……”林森森觉得自己两只手都痒了,想打人。她又笑,说:“心是肯定会动的嘛,心不会动的人就要入土为安啦!” 明知是她强词夺理,黎飔仍是没忍住,发出了笑声。 须臾,他道:“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林森森一楞,第三年了,她一直没记住这个日子,虽然对她来说很好记。 “二月十四?” “……” 这四个字,仿佛有什么深意。林森森望着黎飔深邃的眼瞳,拨开云雾后是藏得并不好的期待,她有些无奈,但她没有扒开那层期待。她点点头,“嗯,是那天。” 黎飔眸光微微闪烁,移开了去,他看着门外的地、看着门外的天。初春已到,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可是他抛出了诱饵,林森森却不肯应。 ☆、一砂一极乐 黎飔的诱饵,林森森虽嘴上没应,但既然三皇子开口了,她不能真的当做不知道。可在送什么东西上,她却没个主张。 女孩子的礼物好送,首饰发饰、胭脂水粉,大男孩的礼物还真是难弄。 要是在以前,手表、香水、袖扣、钢笔……可以送的东西应有尽有。现在却没那么多选择,何况对象还是黎飔。 到上元节时,京都彻底热闹起来了,灯会、庙会齐开,唱戏的、杂耍的,什么都有,很是热闹。 林森森却忙了起来。 文锦二十五年的第一本森林杂志开始出售,她忙着采访下一个。这次她采访的是城西钱家,钱家家里头做的是文房四宝的生意。 采访钱少的过程中,林森森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送什么礼。 这事儿办完,林森森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顿时轻松下来。 月底左右,她统计了下部分反馈,很多人都说黎飔那篇故事特别动人心弦,她们都看哭了,虽然心疼,但是很喜欢。 那篇文林森森没直接标上黎飔的大名,帮他糊住了自己的身份。她还留了份杂志,等下次黎飔过来时给他。 通常她都会给作者留样书。 受黎飔那篇文的影响,林森森这次跟作者约了些基调并不愉快的稿件。 一忙起来,时间就遛得很快。 黎飔的生日眨眼就到了,林森森的亦然。 宜双等人这次给了林森森一个惊喜,他们挖来了一棵梧桐树栽在她的院子里,原来的植物被他们给弄走了。 不过树不是很大,想它像林家老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还得等等。 下午,林森森让牧柯将礼物送到黎飔的府邸。 林惢惢成亲后有几件大事,回门、中秋团圆日、二十周岁、新春,这些黎飔都没有参与,他让她一个人回府、一个人过生辰,冷漠又无情。 她从一个满怀期待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怨妇。 每一日她都活在对黎飔的期盼与怨恨中,每一日她都活在对林淼淼的嫉妒与厌恶中。黎飔不爱她为何还要娶她?娶了她却为何让她独守空闺?他连林淼淼都能宠幸,还准许她诞下皇孙,凭什么她堂堂一国之相的女儿却不行? 每一次想到林淼淼与她儿子欢声笑语的模样,她都恨不得撕碎了林淼淼。 或许是在这里住的久了,能听到的只有林淼淼那贱人的事情,她便忘了其他的。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