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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式的小型机械自走装置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涌向实验区。 它们是去收拾巨脸的。 劫后余生,施歌的心情却丝毫不轻松,明知徒劳,仍然挣扎着试图逃跑。一个机器人把她拎了起来,施歌的四肢还不能动弹,只得努力适应上下颠倒的视野,接着,堡垒般高大的机器人头顶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咯吱咯吱。 “我们怎么回来了?” 长川信一郎又疑又怕,疑的是冲田费尽心思竟然没去捡尸而是回到了最初三人休整的小房间,怕的是这一举动蕴藏着特殊含义,比如在有纪念意义的地点把他剁了之类的。战胜老头后,长川面对冲田的心情越发五味杂陈,他早预料到了自己的软弱,才故意设下圈套么? 没人喜欢被利用。 然不可否认,回到这个地方仍带给鸡窝头一点隐秘的窃喜,至少这里是安全的,远离争斗,即使只是暂时。房间内还是老样子,白炽光灯,杂乱的管线,之前小野绿画的地图仍留在原处,已经变成暗褐色。 冲田把地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得鸡窝头心里发毛。这可不像要歇息的样子,他试探着问:“前辈……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冲田踢开粘在地面的机器人残骸,管线之前剖开的破口仍淅淅沥沥地流出冷却液,让房间冷如冰窟。他探手摸了摸,指着破口:“钻进去。” “……啊?” 如果放以前,听到这种命令鸡窝头肯定跳起来就跑,可这回他老老实实地照做。管道底部沉积着不少冷却液,冰寒刺骨,以极慢的速度缓缓流淌,两人逆流而上,为首的冲田忽然停了下来。 “怎、怎么?”鸡窝头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到头了。” 鸡窝头并不明白冲田突然钻管子的缘由,事实上,他已经无法思考。冲田朝双手呵了会儿气,抽出弯刀,吃力地剖开管壁,霎时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给两个人挂了一层白霜—— 外面是一堵极高的墙,像一座通天的高山刺破视线尽头,宏伟巍峨;其下深渊无底,两人所攀附的管道悬在巨墙对面,中间间隔几十米的距离,狂风呼啸着扶摇直上,吹得人睁不开眼。 距离只是夹缝,这两堵墙不知道有多宽、不知道有多深,偌大的空间没有一丝灯光,只有钟乳般垂挂的冰晶在漆黑中泛着幽幽的蓝色。高墙上印着两条长带,交叉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湮没在黑暗深处,周围如此晦暗,依旧折射出点点荧黄色。 一堆撕裂的金属截断了管道,从高空往下望,星星点点分布着不少这种喇叭样绽开的破洞,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顶裂了。这侧墙壁坑坑洼洼,到处是暴露的管线,对面倒是干净,只有一些细长的竖纹,盛满了冰。被破坏的金属层朝外张开,极厚,管道下又结满冰棱,不可能绕路,只能从上面翻过去。 “你疯了!”鸡窝头鼓起勇气望了望底下的万丈深渊,立马缩回来,“一失手就会摔死的!” “你留在这儿。”冲田也感到相当棘手,倒灌的强风令人站立都很困难,气温极低,人肢体僵硬,金属表面又极粘手,一不留神就撕下一块皮。面对如此巨大的虚空,人渺小得不值一提,连冲田自己都油然而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这真的是人应该涉足的地方么? “前辈你到底在找什么啊!”鸡窝头语气绝望,他已经放弃说服冲田总悟了。后者用布条包裹双手:“不切断不死药的供应,这场叛乱就不会终止。没有老头,也会有神社守、有别的野心家,袭击你的男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旧血(十六) 近藤先生带回小野绿时,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会带来如此大的灾祸。武州、天人,全都卷进巨大的漩涡之中,阴谋猜忌,互相厮杀,即使各方势力撤出后依然流毒无穷。天人为何要偷袭同伴的飞船?勾结武州城主,利用攘夷浪士和多摩郡大名做套,一点也不像心高气傲的天人愿意做的事。城主如何得知飞船行进的路线也是个谜,他必然掌握了很关键的情报,才能让偷袭者与之合作。然而两年后他依然老老实实地在做武州城主,期间,他到底得了什么好处? 如果那本日记还在就好了。冲田遗憾地想,当时只匆匆扫了字,若仔细看,肯定还能找到更多线索。可惜,它已与小野绿一起消散在袭击中,说起来,那家伙真的死了么?她可是有天人血缘的人,却莫名其妙地和村民搅在一起,飞船里一路走来也没看到任何天人的尸体,他们都去哪儿了? 如果天人还活着,为何让小野绿流落在外,如果他们都死了,现在cao纵飞船的,又是谁? 翻过障碍,一个巨大的窟窿赫然出现在眼前。浩荡的风从中涌出,几乎刮得人站不住脚。冲田用胳膊掩住口鼻,顶风走了进去,窟窿是直接从飞船内部往外破开的,四壁全是崩塌的管线和建筑,撕扯得不成样子。上下、左右,到处布满黑色的凝固物体,如同污渍,牢牢粘附在破洞表面,有的裹在钢筋上像旗帜一样朝外延伸出两米多,冲田尝试掰了几个,只弄下几片碎屑,硬度可与岩石媲美。深处若有光,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酸腥气裹挟在风里吹来,不死药,它的源头果然在飞船最中心。 冲田捡起一片碎玻璃,忽然听见遥远处隐隐传来嘈杂声。 这是一片玻璃走廊,众多房间尚未被污物和火焰熏染时应该是洁白的。机械设备四处翻倒,桌椅凌乱,布满触目惊心的血迹,一面墙上甚至印着一个完整的人形。仿佛遭受过极粗暴的洗劫,循气味往前,嘈杂声忽然大了起来,一个人急促跑动,紧跟钢铁沉重的撞击:锵、锵。 这步伐冲田认识,机器人。烟雾爆炸的声响制止了冲田一探究竟的脚步,悄悄潜伏在阴影后,天花板忽然被掀开,一个人影跳入光线明亮的房间,紧张地四处张望,躲进一座解剖台似的金属平台与墙角形成的夹缝里。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不超过三十岁,一袭黑衣,灰头土脸,被追杀得十分狼狈。其倚靠之处一个殷红的血印留在墙上,与外面的人形有异曲同工之妙。紧张地聆听良久,附近鸦雀无声,机器人似乎跟丢了,男人极轻缓地舒了口气,蓄势待发的躯体终于放松下来。 他似乎被追杀了很长时间,生理和心理都到了极限,呆呆地在原地坐了一阵,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能从机器人炮火下逃脱,这人也是个人才,一边休整,他一边探查这座房间的结构,似乎在考虑下一步去向,毫无预兆地,轰! 男人背对的墙壁突然被打穿,一支银光闪烁的钢铁手臂穿过破洞直接攫住了他的头,尔后,一捏!男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冲田蓦地打了个哆嗦,机器人毫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