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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从死人身上脱落的粉末的地步。两人绕着房子转悠,希望能找到房顶以外的突破口进去,这房子的外墙修得很结实,石灰和糯米粉搅拌浇筑的石头青砖,连接两侧的藏尸长廊,形成一个严丝合缝的“口”字。前脸儿之后的结构根本无法窥见,两人经过简单地商讨,做出一个粗暴的决定:坚决拒绝爬房顶。既然门拆不动,那就砸窗户好了。 俗话说的好。上帝关上一扇门,必然为你打开一扇窗。现在就是开窗的时候。手头缺把趁手的家伙,两人返回藏尸处从破架子上一人拆了一条床腿,握在手里掂了掂,正准备付诸实践,耳边忽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万籁俱寂,弧形的石壁又有一定的拢音作用,神经高度紧张,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听错。冲田眼疾手快地压灭了油灯,两人屏息伏在漆黑幽谧的墙角根儿,静静等待下一步发展。 事态并没有令他们失望。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紧闭的门背后传来,铁环碰撞的声音,木头触碰摩擦的钝响,接着“吱呀”一声,门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扭动,一线光从其中透出来。 一个佝偻的老人从中走出。手里端着一盆水,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前的台阶上,“哗啦”一泼。尔后倒提着盆子,回到门里,转身关门,落锁。 院子再次恢复死寂。 “!!” 施歌猛地抓住冲田,使劲摇晃,她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内心的咆哮:这里有人!! 冲田挣开她的手,“唰”地把施歌按到地下,石板上全是长期飘落的灰白色的粉,施歌拼命挣扎,冲田干脆骑在她背上,两人像乌龟一样趴在地下激烈无声地厮打一番。直到施歌精疲力尽,喘得像拉风箱一样爬起来,狐妖身上已经糊满由粉末和汗水混合而成的不知名物质,惨不忍睹。冲田捏着鼻子,嫌弃地躲出十几米远,施歌一撩头发,朝房顶屋檐比划了两下,这个破房子,今天她是进定了。 糯米石灰制作的混合物有一个特定的名称,“灰背”,填充材料的一种,又称为“古代混凝土”。这种材料一般被用作城墙和堤坝的防水,这里充当了黏合剂,因为洞顶的高度有限,普通的榫卯结构无法压缩到如此狭窄的体积。这意味着屋顶的防御十分薄弱,建筑者也意识到这一点,才故意把石头与屋顶的距离设计得非常之小,几乎擦到,但这难不倒施歌。狐妖矮小灵活的身形在这里发挥了巨大的优势,施歌找到一个岩石间的夹缝,把瓦片撬开,底下是一层薄木板,接着几道横梁,施歌耐心地把木板烧了一个洞,就看见金红色的亮光从窟窿里透出来。 底下是间宽大的和室。 障子门,榻榻米,矮桌,四面点着红色的蜡烛,每一支都有施歌的手臂那么粗。蜡烛在古代应该算奢侈品,施歌思忖这屋里点这么多火,如果只住那老头一个,应该算这间影子神社的“神社守”了。和室里空无一人,旁边墙壁上挂着两幅画,卑弥呼和素戈鸣尊,都和外面大殿照壁上的一模一样。施歌略等了一会儿,冲田朝她招手,他在房顶另一个地方挖了个洞口,施歌凑过去一看,里面是一间对称的和室,诸般装饰、摆设都和隔壁如出一辙。羊脂蜡烛烧得通明,室内空空落落,依旧没有人。 见她不得要领,冲田轻声说:“这底下不止一层。” “……” 施歌打了个激灵,立即想起樱花树根下的空隙。原先她以为这里空间有限无法修建二层阁楼,其实阁楼存在、只是修到地底下去了么? ☆、朝圣(五) 房屋外墙抵着两面凹凸不平的铁灰色岩石,之间的缝隙非常狭小,只有巴掌宽,建筑师已经将这里的空间利用到了极限,再想扩大,只能去坚硬的岩石内部求生存求发展了。外墙深处的边缘淹没进一片黑黝黝的阴影里,用油灯看不真切;整个屋顶左右的宽度也不过三十米,并排排列两间和室,确实没有多余的空间去藏人。 这种地形结构,能选的建筑也只有两种,一是打穿地基,二是向后开凿岩壁,两者的工程量和施工难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选后者,恐怕挖掘到天人统治地球的那一刻也不一定能成功。这也是冲田说底下还有一层的原因,施歌想了想,和冲田一起将破洞烧大,不管老头是不是神社守,他们都得下去。 ——无论能否成功拿回长音和虎彻,他们总归要撤离的。凭冲田和施歌两个人的力量,很难毫无折损地冲出重兵把守的山谷,但如果有个人质,情况就好得多。老头的出现反而把事态简化了,本来他们还愁去哪儿抓到足够重量级的人质,老头现身,直接提供了一条熟谙各种神社机密的舌头。即使他只是个看大门的,能住在如此关键的地方,所知的秘密一定不会少,施歌和冲田得把他抓来——没这个老头,他们可能就得在幽深的地底、阴森森的死寂神庙深处,头顶飞舞的死人雪,像狗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寻找蛛丝马迹了。 进入和室毫不费力,施歌勾住冲田的手,用一个猴子捞月亮的姿势从天花板上挂下来。落地后就发现,四周的装饰十分精美,香炉烛台,屏障帷幔,摆放错落有致,散发出一种圆润古雅的气息,和昨夜神社守的阁楼截然不同。 看来同是侍奉神灵,也有审美高低之分,然而这么雅致的房子,外面堆着数百具死于非命的残尸,头顶压着几千吨重的岩石,空中还袅袅飘着死人化成的飞雪,就很难理解房主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拉开纸门,门外是一条昏暗的走廊,一头通向玄关,一头通往看不清多深的黑黢黢的暗影深处;门扉是绢做的,上面绘着素戈鸣尊战胜八岐大蛇的图像。 纸门对面是另一扇门,上面画的是卑弥呼的祭祀台,邪马台女王站在一个高高的阶梯状平台上,双手托起三个球,七个□□上身的武士跪在地下,每个人背上都刺着不一样的纹身图案。门内就是刚刚施歌在房顶看到的和室,两边除了蜡烛一红一白,其他的结构陈设完全一致,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外面的走廊长且黯,没有点灯,只有两侧朱红色的烛光透过障子门模糊地透进来。 两人拢着油灯谨慎地往前走,施歌手心微微渗汗,生怕有什么机关暗器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但很快她发现不对,这条走廊异常的短,跟想象中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区区四十秒他们就走到了尽头,一面灰色的墙壁伫立在前面,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忍”。 这就到头了?施歌和冲田面面相觑,终点淹没在黑暗中只有几米,就在烛光消失后不远,墙壁天顶的木质用哑光的工艺处理过,静寂灰黑,从远处看十分不清晰,显得幽邃无比。这种设计就仿佛有人故意不想让人看透走廊的长度,尽头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