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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进来了?感觉跟做梦一样,一时两人都陷入沉默。过了一阵,冲田动了动手脚,铁环碰撞的叮当在寂静中传播出老远,他小心卸去铠甲,低声说:“我们走。” 谁也没料到洞xue内部是这么个情况,两人身上没带火把,即使带了也不敢打,就摸黑往里走。走了一段施歌发现路并不是平的,有一个向下倾斜的角度,没有光源,也判断不出洞xue的形状有无变化。为防止洞里有机关或者岔路,施歌一直贴着石壁的边,这种情况下人跟瞎子没什么区别,她正往前迈步,突然脸上就挨了一下,施歌条件反射地俯身,右手推出一拳,“嘭”,什么硬物正怼到她拳面上。施歌吓了一跳,静止几秒,四周悄没声儿的没有其他踪影,才慢慢伸出手,触碰那个袭击她的不明物。 入手冰凉且粗糙,滑腻腻的,表面似乎裹着一层油脂。冲田凑近闻了闻,突然“咦”了声:“……灯油?” ☆、朝圣(二) 撞到施歌的是一根粗壮的火把,因为狐妖身体娇小的缘故,摸上去像一棵笔直的树。火把头用简单的松树枝和布料编成,上面浇满油脂,顶端被烧秃了一大块,冲田摸黑走到山洞的另一侧,发现插着一根同样的火把。向前走出二三十步,第三根火把伫立在那儿,接着是第四根、第五根,每隔一段距离,武士都设置了照明的器具。这么多火把足够照亮整个通道,点燃时想必如火龙般陈列两旁,那场景犹如宗教片中朝拜幽邃神明的大殿,令施歌对山洞深处的东西更加好奇。 他们究竟隐藏了什么? 这种时候也无所谓谨慎或畏惧,施歌不是爱担惊受怕的人,冲田也不是,两个人从火把上撅了根松枝,边探路边径直往里走,反正现在是睁眼瞎,黑暗里有别的眼睛也看不见。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眼前忽而晃过一点光亮,施歌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冲田随即把她拉到石头后,令施歌明白那不是幻觉。 光亮只是黑暗中一个小点,飘飘忽忽,宛如坟地里的鬼火,山洞到这里倾斜的地势越发严重,几乎呈30度的倾角,远看去光点简直像埋在地下。冲田在她手上划了个前进的符号,两人小心翼翼地摸过去,发现那原来是一只火把,两名武士擎着它往回走,看服饰,又是神社的成员之一。 其中一人说:“今天的供奉可满意?” 另一人答:“比起上回算好,有一把相当有料。最近的供奉一天不如一天,长老又要想办法扩充地盘了。” “没办法,神社那边刚刚通报险情,多摩已经没有更多人口了。” “希望利根川行动顺利。” “希望。” 鞋底与路面摩擦单调的沙沙声在洞中回响,磨得人心里发毛。简短的交谈结束,武士就不再开口,施歌的心思早飞到天外去,冲田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一把? ——虎彻、长音,明明是两把刀,怎么他们只提到一把? 难道其中一个不在这儿? 还是说,神社最近经济危机,一次的业绩要分成两次顶缸? ……刀和神主,和祭祀,和他们最终的目的,究竟有什么关系? 难道拿刀供奉一下飞天剁馅儿大神,就能顺利打下利根川吗? 冲田的眉眼满是疑虑,施歌没吭声,两人藏在狭窄的岩缝,等待火把的光晕慢慢移开。算来从山洞口到现在至少走了七八百米,前方的通道却还是看不到尽头,这山到底有多深,不会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以下吧。普通的山岭早就穿透腹部形成个大窟窿了,洞里也没风,不是两边透气的结构。难道这底下有个溶洞? 正当施歌开始思考地质学的时候,前方的景物起了变化。黑暗中隐约出现一片光,薄薄的,朦朦胧胧,仿佛一条遗落在无尽虚空里的轻纱。两人顿时来了精神,加快步伐,轻纱逐渐汇成光带,最后亮成一片光河,橘红色和黑色不断跳动的阴影中,一幕令人震惊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山洞到这里已经到了尽头,三面岩壁收窄,形成一个倒扣的结构,横跨山洞两端修了一座挺拔的石台,恰好拦截收束的地势,犹如一座水坝堵在洞xue末尾。石台大概有两层楼高,修得方方正正,除了中央一道通向地面的阶梯全部是平整紧密的石头;阶梯约摸五六十级,呈白色,光线正是来自于此处,两排熊熊燃烧的火把整齐地排列在台阶两侧,并拾级而上,一直延伸到尽头处朱红色的高大鸟居。鸟居背后,一棵巨大的樱花树舒展出粗壮的枝干,树叶葱郁繁茂,犹如铅云般悬挂在石台上空;樱花树后影影绰绰还有不少建筑,但光线全被树叶遮挡,它们只好隐没在黑暗中,间或露出模糊晦暗的轮廓。 火光将白色的石阶染得通红,并穿透枝叶夹缝,将树冠的影子投射向洞顶。一时间张牙舞爪、群魔乱舞,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洞壁布满千奇百怪的诡异图案。光影幢幢,鸟居的额束被阴影遮掩,看不清上面的文字。施歌呆了片刻,猛地扭头看向冲田,后者的眼里写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惊异,显然和施歌想到了一块儿去。 台阶,鸟居,这是一间……神社? ……在不知道多深的地下,在满是坚硬岩石的山洞中,在一个距离阳光一千米远、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修一间……神社? 还TM有一棵树。 一棵长在地底的树。 一棵没有光、没有水、没有土、还TM长得两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树。 樱花树。 有没有感觉很眼熟? 施歌面无表情地转过来:“是我看错了吗?” “应该不是。”冲田的语气冷得掉渣。 “技术上还不能确定。”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鸟居是日本神社的标志物,有神社的地方,必然有鸟居,作为神界与凡世的分界线,跨过鸟居,便是来到神的居所。这里由于地势的缘故,建筑的位置原本都应该在视平线以下,但建造石台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保密的心思还是单纯觉得不够尊敬,硬是多垒了两三层楼高的地基将神社拉高到人眼看不到的水准。这样通道和石台之间就形成了一个“V”形的凹坑,一个天然的防窥伺机制,同一水平线上的人由于距离过远、火光不稳定,很难看清石台内部的景象,想靠近又必须往下走,仰望的视线被边缘遮挡,则更加看不见平台。两名身披甲胄的武士站在台阶最底部,把守唯一一条前往石台的通道,这里应该就是他们举行祭祀的地方了,施歌趴在石头后观察了几分,感觉一筹莫展。 “怎么办?” 其他地方都是无法攀登的石壁,石台本身像坝一样拦在洞xue的最底部,绕过去也无从谈起。现在两人也没有铠甲,无法再用伪装接近的那一套。虽然据施歌估计也不会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