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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事实。而且为什么这样你还能面不改色地给我长一岁啊!” “师哥你吐槽再犀利一点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要了。”叮叮的声音不断从许小玲的手机里传来,明显这妞在刷微信,“五一小长假啊,累死累活做完一个项目,你不打算出去玩一玩?” 施歌随口道:“没空,前天刘可还跟我炫耀,他这十几天攒的钱足够再买他女朋友一个月了。” “……你又没有女朋友。整天抱着电脑不怕过劳死么?” “怎么会,你不觉得劳累一天后躺床上打开电脑的瞬间,有一股清泉般闪耀的能量从天庭倾泻而下吗?” “……完全不觉得。” “好吧。”施歌似乎很是遗憾地咂了咂嘴,抱起纸箱,还能腾出一只手敲敲前台,“人家明摆吊着你呢还刷微信,你对那渣男的执念到底有多深啊,小心被老胡逮到扣你绩效。” “我知道!”许小玲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我就看看,不说话。反正我也没想着拿员工评比的奖金啊。” “好吧。”施歌耸耸肩,“那我先走了,回市区的时候注意安全,拜拜!” “Bye!” 走过商业开发园区门口那条水泥路,迎面而来就是风扬起的漫漫黄土。A市近十年一直扩张,CBD往外几十里都大肆扩建,一段未完工的高速铁路模糊伫立在地平线上,勉强为这场声势浩大的城市繁殖行动圈定一个范畴。政令一下,房价立马水涨船高,蜂拥而来的开发商在A市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圈地运动,楼盘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各种政厅规划区鳞次栉比,森科最近承接的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抢占这片新鲜地盘,公司火急火燎地筹集了一个专项小组,连家都搬到了荒郊野岭。现在这一带除了这个粗糙的商业园区,周围全是沟沟坎坎的荒野与工地,仅剩的几棵行道树孤零零地立在路边,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完全看不出绿色,大雨都冲不净上面淤积的灰土。施歌站在唯一一个公交站牌旁边,眯眼看着对面简易墙里垒起的土丘,高高的坡顶上,几根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抖动。 大溪地的项目预计还有三天才最后收尾,零碎的缝补呆在总部就能处理,实地cao作公司会派新一轮的实习生过来。施歌几天前就耕完了她那份责任田,余下的时间除了补觉,就是把优化了好几遍的程序翻来覆去地检索,确保没有任何缺漏。 这种不理智的行为遭到了绝大多数人的鄙视,对于习惯城市的现代人来说,开发区的条件确实艰苦,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公司只能给每个人发一个“小太阳”,即使白天黑夜地写代码都好过缩在冰冷的床上。刚来的时候这里甚至连女厕都没有,整个商业区只有一排水龙头,热水需要自己去门房烧,一星期都难以洗上一次澡。冬天里水管冻上,六个公司的员工身披军大衣提着热水壶,把400米长的水管从地里挖出来一点一点浇化。这边刚刚有水淌出来,大家还没来得及欢呼,那边人就哭丧着脸过来报信,填水管的时候不小心一铲子把它铲裂了。 施歌并没有因为性别在这场救亡图存中获得多少优待,全民总动员的时候你袖手旁观,还想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得舒畅,简直异想天开。即使后来基础设施逐步到位,开发区比起市里还是分外苦逼。于是当各个单位的哥们儿都大呼“解放了”一路狂奔向朝思暮想的市区时,施歌坚忍不懈的留守精神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其实走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有时候的想法就是那样莫名其妙,连自己都理解不了。透过164路公交车不再清晰的窗户,看着外面昏黄的日轮,浅黄的日光,零星扎根在路边被尾气带得贴地伏倒的枯草。行道树的阴影小小一团缩在脚下,甚至不够遮掩自己的树根,扒开的一条简易墙外砌了五六个石灰池,石灰膏淌了一地。掠过的土丘上,一颗根脉被尽数截断的树根和几根伶仃的蓑草镶嵌在日光里,宛如一幅构图优美的素描。 这些东西并不会随着你的离开而消失,它们仍然会存在,一直存在,在你看得见的眼前,或者被遗忘的身后。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背过身躯,永远离开,永不再回来。 A市,睿源小区。 “我回来啦!” 施歌“嘭嘭嘭”大力踢了几脚防盗门,里面似乎没人,她嘘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长久没用的钥匙,插进锁眼,左转半圈——咔哒。 反锁了? 施歌立刻有种不妙的预感,抽出钥匙,抱住箱子腾腾腾上了顶楼——她就住在倒数第三层,挺近的。 推开房顶的门,一股风压迅速扑来,施歌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掏出手机就给郭怡打电话。不通,接着打,再不通再打,她锲而不舍地在房顶蹲了半个小时,可怜的手机终于被准奏,一个慵懒的女声,好像刚刚睡醒、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从话筒那头传来: “喂……谁啊?” 施歌迎风深吸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是我,郭怡,施歌,我今天回来了。” “啊?”电话那头愣了一愣,“施、施歌?你回来啦?对、对了,你工作干完啦?” “是啊。”施歌道,“前天就完工了,我还给你打了个电话,当时你在干嘛来着……好像在一个酒会上,我听到有人喊你Joanna了。” “啊,对、对!”对面似乎终于叫醒了脑子,忙不迭地承认,“我当时就是在开会,Luxemb的红酒年度发布会,当时挺忙的,所有人都要接待,你知道我们做公关的,最忌讳厚此薄彼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施歌撩开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淡淡地说,“我已经到了,正站在楼顶风干呢。” 半个小时后,施歌携带她的箱子挤进了门。这次郭怡还算速度,路过电梯门口施歌看到了那个男人,身板还算挺拔,跟小巧玲珑的郭怡很可能是黄金身高差,穿着衬衣T恤牛仔裤,似乎还睡眼惺忪,头发翘翘地撅起一撮。男人一边打哈欠一边进了电梯,当然没看到半个人都隐没在箱子后面的施歌。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晦暗,郭怡穿着一条波点的糖果色小短裤,光脚站在地板上,正手忙脚乱地扣着衬衣扣子。施歌欣慰地看到客厅里还算整齐,沙发也干干净净,餐桌上垫了块苏格兰方格桌布,而且阳台上仙人掌竟然还没有死掉。于是她更欣慰了,面向一边跳着脚大叫“你干什么呀!”、一边阻止她拉窗帘的郭怡,深情朗诵道:“郭怡同志,你真是我们人民的好同志,党和国家的好战士!” 郭怡愣了两秒,忽然噔噔噔后退三步,警惕地看着施歌:“刚回来你发什么神经,病还没好吗?” 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