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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我的注意力都在夜晚凌晨两点左右从拐角酒吧走出的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身上。倒不是他有多吸引人注意,而是第一眼。第一眼见他时,我惊得瞬间身子一僵,连手上夹得烟掉了在我的衬衫上烫了一个洞都不知道。怔然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我几乎是踉跄着奔下楼的。我忍不住想要大叫他的名字,可是那三个字却愣是梗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喊不出话来。颤抖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看他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时,我的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我觉得我没有一次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不是他。那一刻我不知该作何反应,一瞬间身体仿佛被抽光了力气。但是我却想要蒙起我的眼睛,欺骗自己...“他是杨震宇!他是杨震宇!”我的心里在疯狂的喊着这句话。可以忽略他的容貌,忽略一切,想要拥抱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即使他不是,但也是熟悉的气息。可是最终我还是无法做到,保有着仅剩的理智,仓皇着逃开,那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我的脸。自那以后,我便喜欢上了躲在房间里每天等着他出现在那间拐角酒吧门口。巧的就是,他似是很有规律,每个星期的星期二晚上都会去,一直玩到凌晨两三点才离开。时间一久,虽然我认清,但依旧贪恋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最让我受不了的,便是那天晚上,我照旧倚在窗口等着他出来。不知灭了多少个烟头,他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手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醉醺醺的正说着胡话,然后就不顾身旁,当街与那女生接吻。这一动作仿佛是直直的凿进了我的心里。难过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这是我这半年以来使我感官最清晰的时刻,手指掐入掌心的疼比不过心头尖锐的提醒。我笑笑,抽出了嘴里烧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慢慢合上了那扇窗不再打开。自那以后,我就很清楚的知道,所有我追求像他的一切都是错了。像,却不是。最终无法介怀的还是我自己而已。第一百章你!惶惶度日不过大半年,从北京便收到了父亲的信,信中很是关切我的现状,问及生活如何,工作如何,许久不往家里写信又是如何。而且,父亲准备找个空闲时间过来这里看望,要我把地址回回家。我心一凛,迷糊的脑袋顿时醒了大半。赶紧慌忙转身却一脚踩歪在撒了一地的啤酒罐子上,狼狈的摔倒了地上时,眉角还被床沿磕了一个口子,血丝顺着往下滑,迷了我的眼。我暴躁的连爆了几句粗口,最后一直骂到没有力气,只能就势趴在了满是烟灰凝结的地板上,不知所措。我并没有照父亲的话写下地址,而是粗略的交代了我一切安好,便去了邮局寄信,没有属地址。怎么敢,我怕看到父亲震惊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昔日里听话争气的儿子变成这幅颓败模样,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也是父亲的来信,打破了我漫漫无期的压抑。我开始换上干净整齐的衣物徘徊在各招聘启事面前——我希望找个工作。这样的自己连我都不耻,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让我有了可以混吃等死的理由。不久后,我收到了一家编辑社的聘请回应,它通知我去上班。这个消息不算意外,但对我来说,却生生让我紧张了起来。我怕,这么久都没有正常的与人接触,恐慌令我不知所措,一夜无眠到天亮。待我穿戴整齐,大半年来第一次人模人样的走上街时,我却有了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那感觉令我贪恋,那感觉清新到可以使我短暂忘却那痛苦的记忆。自此,我便食髓知味,疯狂的工作,烟也不再抽了,每天也不再惶惶度日。渐渐的,我的工作受到了老板的夸赞,有时碰上特殊日子,同事们还会一起吃去聚餐吃饭。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应有的轨道,却让我更觉得心慌。每每晃神之间,我都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梦。现在?曾经?我打消了另租房子的打算,只为时时刻刻让自己清醒,那些过往曾经都不再是梦。想不到,每晚听着街道传来的嘈杂声我倒睡得更香了,梦里恍惚又回到了那一年,马坤、谢东、詹华、唐战、我还有杨震宇初见初识的样子...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我在心里庆幸着,一面舍不得一面想要痛快的解脱。但是我知道,离那日子或许不远了,从家里知道了父母亲一切安好,弟弟meimei也都考上了大学,我高兴之余,心里却总感觉缺了一块似的。于是,我便默默的又开始打探杨震宇的消息。虽然很想打自己一巴掌,但是...“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找到他,问清楚,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答案,以后我便再也不会开启这段记忆。”我如是想,最终很好的欺骗了自己,瞒过了心。在异乡的第一个新年里,我以为我会在家里守着黑白电视机看上一夜,最后困倒在沙发上,却殊不知,迎来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有人吗?”我看着电视正打着盹,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定了定神,我仔细听着敲门声是来自哪里。是我家。“谁?”我站在门口疑惑的问出声,没有去开门。但是门外的人却没有应声,只是又轻轻敲了两下。我心里有着淡淡的不安,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可是一如既往还是没有人回应,只是敲着门。当下,我便一个不耐烦,粗鲁的打开门闩,呼啦一下拉开铁门,皱着眉怒气冲冲的看着门外,倒想看看是谁这样无聊。我却如同惊雷一般定在了原地,怒气冲冲的表情早就扭曲形成一个令人发笑的模样。完全是意料之外。或者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这种场景我不止幻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也在梦中梦到过无数次,开门后的结果都只能是杨震宇,而远远不可能是...她!“你...!”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矮我一个头的姑娘,她正红着双眼看着我不住的抽噎,情绪激动的嘴里根本说不话来。戴着一顶灰扑扑的渔夫帽,身上穿着比她身体还大出一个圈的黑色大衣,冻得脸发白,眼睛却通红,满蓄着泪光。望向她身后,是一个不怎么大的旅行箱,边边角角都有些破损,看样子有些使用过度。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哽咽的开口,声音让我熟悉又陌生。“志清...我终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