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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阮熹往巷子里拐。 片刻后,在一处打开的门前停下,两人进去,陈小姐盯着楼上那个背影,笑盈盈喊道,“汉远,你怎么在这?” 那身影应声猛地回头,一如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脸上那道口子前些日子落了痂,露出粉色的新rou来,经过几日的生长,只剩下浅浅的印子,阮熹仰着头,含笑凝视着桓汉远。 桓汉远看到底下两个女郎,如临大敌,脸色都变了,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们,须臾便从楼上到了阮熹身前,抽空跟陈小姐使了个眼色。 有些事可以跟阮熹说,但是却会陈小姐,是以他不得不支开她。 陈小姐嘻嘻发笑,意味不明的扫了扫两人,退出门外,桓汉远刚握了阮熹的肩,架势严阵以待,她又忽然探头进来,撇撇嘴,出声道,“你俩可快点,别黏糊着就忘了时间。” 说罢,挤了挤眼,神色暧昧,这才把头撤回去。 桓汉远肃了肃脸色,压低声音催促道,“玉兰,你现在快些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阮熹心里一紧,抓着他的手臂,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有些恩怨要解决,别问了,乖,快些离开,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回头。” 他这么一说,阮熹更担心,她忍住烦乱,急急问道,“那你有危险吗?” 桓汉远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以温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道把她推出门外,摇摇头回答她,“没有的,你快些走。” 他那一句没有,仿佛有些停顿,阮熹想再问,门却关上了。 “你怎么出来了,情人见面,不都卿卿我我……” 阮熹迅速瞟了一下那紧闭的门,抓起说个不停的陈小姐,低喝道,“快走!” 她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却又怕拖了桓汉远的后腿,两个女人,还手无缚鸡之力,离开是对桓汉远最大的帮助了。 陈小姐见她神色冷凝,心里以为两人闹了矛盾,顿时讪讪,不再多说了。 可接下来的路,阮熹仿佛在躲着什么东西似的,形色匆匆,虽是陈小姐指的路,但她几乎是被拽着出了巷子。 她心想,矛盾到这个份上,看来是不妙了,耳朵却听到了枪声。 她一顿,猛地扯了扯阮熹手臂,“你听到了没有。” 阮熹脸色有些难看,她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答道,“没有,你听错了,我们走吧。” 只是,在听戏的时候,台上再精彩,观众反应再热烈,她却无心听下去,神色一直惊惶。 这下,陈小姐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阮熹眼眶红红的回过头,声音有些发抖,“桓汉远可能出事了!” 陈小姐心下一个咯噔,拧高了眉头,也是慌乱不已,“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回去!” 台上的旦角唱罢,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那声音传到失意人的耳朵里,仿佛是催化剂,让那颗本来不安的心,更加焦躁难忍,阮熹和陈小姐穿过人群,在剧院大门口拦了车,往桓公馆去。 她几乎是跳下车的,连陈小姐都跟不上那速度,蹬蹬噔地跑进门,差点与迎面跑来的人撞上。 所幸那人急急刹住脚,是桓汉远的管事,阮熹见他身上带了鼓囊囊的一袋东西,行色匆匆,差点撞了人也不过急急一句抱歉,便越过阮熹要往外跑,阮熹一急,伸手拦了那男人。 “桓爷怎么了?” 管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是谁,他快速的瞟了一眼阮熹,脸色凝重,摇摇头,“不好,受了重伤,在洋人的医院里。既然玉兰小姐回来了,一并过去吧。” 阮熹脸色一白,脑子轰的一声,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跟在后头跑进来的陈小姐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咬了咬唇,一时也不敢叫她。 她调开视线,落在管事身上,声音很轻,“出事了?” 管事凝重的点点头。 陈小姐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 桓汉远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那□□的上半身,自胸前到肩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阮熹有些呆呆的坐在边上,陈小姐进来,拍拍她的肩,“你也别担心,医生说没事,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不过失血过多,他在昏睡。” 她是留洋回来的,对西洋医生怀抱信赖,只是怕阮熹担心,见着那样严重的伤口,会心惊胆战,于是过来开导她。 “我知道。” 她话音一落,便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没想到,开导的人比她想象中的接受度还高,果不然不愧刚认识那会对阮熹的评价,一个有意思的人。 似乎,对有些事的接受程度,比她这个留洋的人还高,陈小姐摇摇头,把钻进脑子里的想法挥去。 说实话,见到桓汉远那一瞬,阮熹的高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个时代,医术见不得多发达,但凡一些致命的伤,很难保下命来,但桓汉远是肩头重了两枪,为了把深入皮rou里的子弹取出来,口子开得狰狞了点,但没有性命之忧,不幸中的大幸。 管事之所以如临大敌,脸色凝重,仿佛天塌了下来,也是那个打电话来的人说的含糊,使得他担惊受怕,还把这份恐惧传给了阮熹。 但所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这天黑了,我家里也担心,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待得太晚。” “好。” 陈小姐回去后,病房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个人。 阮熹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桓汉远,仿佛落入这个世界开始,她与他的纠葛就已经开始,不管是她狼狈的醉酒,还是后来被人以屈辱的方式送过来,到两人的相爱。 仔细算算,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他就已经令她牵肠挂肚。 阮熹想到这,微微一笑。 “你在想什么?”桓汉远刚张开眼,便见到阮熹神色温柔的看着他,他心里一动,嘴上不由得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约是缺水,阮熹站起身,帮他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 “在想你。”她干脆的回答,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桓汉远,一点羞怯也无。 桓汉远脸一红,他快速的瞥过脸去,不敢与那双眼睛对上。 阮熹从来没有这么大喇喇地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他以为她性子含蓄,没想到,不说则以,一说则语出惊人,比他还直白□□。 他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水,声音低低的道,“玉兰,这次让你担心了。” 阮熹一瞪他:“你还说,受了这么重的伤!” 桓汉远抬了抬眼,转过头,神色淡漠似乎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我把方勋给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中午码的字,在我聊个天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