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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跨省追踪我? 紫苏的那点小心思,苏玉京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含光会监督你的,师姐,你就老老实实的吧!” 他语调悠闲,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紫苏来说就是噩耗。和含光认识了这么多天,她除了知道含光面瘫之外,最大的缺点就是认真了。 “小师弟,做人留一线,事后好见面啊!”紫苏垮着脸,看着手里的白水,快哭了。 不过苏玉京似乎很喜欢看她吃瘪,“免谈。” 紫苏捶胸顿足,哀嚎声惊起了枝上的飞雀,扑扑簌簌,也叫离长亭不远的迷谷众人侧目。 “说正经的,苏玉京,等我回来,你请我在明月楼喝一夜酒呗!” 她的目光很认真,哪个“等我回来”又似乎并不是指从蜀中回来,而是指回到叶紫苏的身体里。 苏玉京双手持杯,优雅得如画里的绝代王孙,他抿唇,清朗的声音缓缓从口齿滑出。 “若是师姐回来,苏玉京定邀您畅饮明月楼,不醉不归。” “好。”她答得太利落了,声音便给人一种豪爽的感觉。 “小师弟莫要忘记今日的约定啊!” 苏玉京敬酒道:“这是自然。” 紫苏笑了,她也持着那杯白水朝他一敬,痛快地饮下。 突然风里传来稚童的歌声,师者沉稳的声音交集其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儿童清脆的一串声音里还含着笑声。 师者唱:“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沉浑的声音,好似经历了太多的沧桑。 儿童唱:“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师者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直循环围绕,那歌声也越来越远。紫苏知道这首词,是民国大师李叔同的作品。但在这个架空的时空里,这是一首送别的曲子,作曲人姓名不祥,好似有传出生青楼。 紫苏猜,又是一个穿越女。 有些怅然。 她发现自己对那个时代的一切更加记得清晰了,也更加怀恋了。 “师姐在想什么?”苏玉京的声音很突兀地出现在歌声里,那歌声远远地,也好像成为他声音的背景音。清雅的声线在这样的歌声里,居然莫明地契合。 “没什么,小学子的老师带他们出来踏春啊!”紫苏把玉杯放在石桌上,眯着眼睛说着。 苏玉京便望了一眼歌声的来源,回头道:“师姐的眼睛总是能发现许多东西。” 紫苏哈哈笑,“你现在不也看到了。” 苏玉京看着她,一双细长如水墨描绘的眼睛,睫毛微动,如蝴蝶一样纤美。 “那是因为我一直看着师姐啊!”他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腹黑的成分,很温暖,就像亭外透过嫩黄色的柳枝透射在地面上的浅金色阳光。 紫苏承认那一刻她的心漏了一拍,他就那样站着,站成一颗优雅的玉树,无声无息将自己的清新撒向所有的人。 不过,很快他嘲讽地上扬了唇角,“师姐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虽然是嘲讽的幅度,但在他做来,却让人有一种狡黠得似狐狸的感觉,并不会让人油生一种被嘲讽了所以很生气的感觉。 中枪的紫苏:“……” 自望眼而去,一片碧色连天。 柳色青青,因风而摇。暖阳把桃杏的香气烘得很烈,扩散在这道路之上。 更把这种离别的时候搞得更加忧伤了。这大概就是以喜衬悲貌。 紫苏从前不是没有出远门,可这次却总觉得什么不一样了。她有些害怕,那些前路上未知的东西,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拉扯着她的人生往前方而去。 她不想成为提线木偶,可是却又无法阻止自己随波逐流。 她踏上马车的那一瞬,心头突然一跳,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挤了进去,空空的,又仿佛无一物。 回头看站在道路边的年轻公子,他手里有一枝折柳,容颜如那柳枝一样清雅,他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紫苏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开口。 驾驭马车的含光依旧是一张面瘫脸,在等着他们进行最后的告别,然后去往那崎岖难行的蜀道。 紫苏看着他手里的柳,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大学时老教授在课堂上老泪纵横的一首诗。 上两句她已经忘得干净,但下两句却记得很好。 “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恍惚间,她已经把它念了出来,娇嫩的女声别有一番幽苦之意。 苏玉京闻言一征,含笑间,把这两句诗念了出来。 “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 “师姐,你……”他的眸子里有星星点点的喜意,声音也温柔得像是一潭春水。 紫苏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苏玉京?这两句诗是不是非常地符合眼下场景。” 于是,他眸里喜意一扫而光,眸色黯淡,脸色不怎么地嗯了一声,好似在敷衍人一般的不耐烦。 紫苏才不管那么多,朝他拱手,机灵古怪地豆了抖眉毛,“小师弟,送到这里也够了。麻烦你和我师父说一声,我会尽快回来的,到时迷谷再会。” 苏玉京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广袖里拿出一封信,“这是雪前辈让我转交给你的。” 紫苏接过,一头雾水,他人不来就罢了,还搞了一封信,什么意思。不过她并没有急着看,反正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到时路上有得是时间看。 “他朝山水有相逢。小师弟,告辞了。”她狂狷的语气,高挑着眼角,笑容便如同艳阳独绝。与屈附着的贏弱壳子有着云泥之别。壳子遮掩不住她的骄傲,也遮掩不住她的美好。 苏玉京极目远眺,直到那架马车慢慢地缩成了一个黑点,手里的柳枝细细的绒毛挨着手心,有些痒痒的。 他低头看着柳枝,笑了。自言自语地道:“再会,我的师姐。” 然后便乘车而去。 浩浩荡荡的人群亦随之。 长亭寂寥无人,唯有鸟雀清脆之声。 那柳依旧青,桃杏依旧红。 只有黄土道路上车辕辗转的印记还依稀能看得出这场离别。 一路入蜀。景色慢慢地凋零起来,桃花受长安之地的寒气所袭,只有花骨朵单单地开在枝头上。 等到越过大巴山后,山高谷深,道路崎岖,难以通行。长茅草疯长着,嶙峋的山石随处可见,挺拔的松树伸展开来,天色是有些淡漠的蓝,时不时有几只怪鸟盘旋着上空,发出一片阴厉惨号。 紫苏无聊地支着脑袋,路很颠簸,她屁屁被颠得超级疼。含光在外面驾驭马车,都大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们俩说的话笼统都没有超过五百句。 吃干粮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