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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放软了语气:“德拉科,看在梅林的份上,既然你父亲已经开始用家族事务来转移你的注意力,你就应该收敛自己的行为,至少,不要再做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墨水瓶砸到别人脑瓜上是蠢事来了……”最后,教父的视线看上去已经算得上是无奈了,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平板冷硬。我羞愧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后才往大厅赶去。等了许久,都没见格兰芬多的黄金三角到场,我颇为得意地勾起一个笑容,想抱野蛮人大腿的穷鬼一定躲在宿舍里哭死了吧?其他两所魔法学校迟迟未到,人群多少有些吵嚷,麦格教授面色如霜地矗立在一旁,把窃窃私语的声音压到最低。“格兰芬多的三人组还没到呢,恐怕那个纯血叛徒还泡在水里呢~”潘西幸灾乐祸地说道,魔药课上的‘小意外’连带着欢迎仪式上的缺席足够提供一周时间的谈资了。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所有人都抬头了,我嘲讽地惊叹韦斯莱敢于出丑的勇气,在离开魔药教室之前他那张扭曲的滑稽的脸还在记忆中挥散不去,视线飞快扫了眼周围,斯莱特林们都露出了看笑话的虚假表情。“快点赫敏……”声音越来越近,我立刻看过去,生怕错过了穷鬼的出丑模样。首先冲出来的是一个红色脑袋,但他的长头发是长的,并且完全把脸遮住了。我压下对那个人身份的疑惑而把目光移到后面,波特和泥巴种相继出现在视野里。唯独不见韦斯莱。——被朋友抛弃了么?随着不可置信的吸气声,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义无反顾冲下来的红头发,震惊、或者别的什么夺去了我的呼吸,我甚至忘记把嘴巴合上。他的冲势太猛烈了,超过腰部的头发向后荡起,鲜艳的颜色就像帷幕一样分开,露出一张干净光洁的面孔。不是文质彬彬的白皙,而是健康充满活力的小麦色,那双烁烁耀眼的蓝色眼睛完美地弥补了他五官平凡的不足。他几乎是一路跳着蹦着下楼梯的,举止带着格兰芬多式的夸张和放肆,眼神有种视死如归破釜沉舟的味道,好像楼下站着的不是学生而是食死徒。唯独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透露出被人群注目的紧张。“又是你们三个……我多希望下次在麻烦发生的现场见到几张新面孔。”麦格严肃地把他们拦下。所有人都屏息看着那个发生剧变的韦斯莱,他大概借了波特的新衣服,这个认知让我很不舒服。我怒瞪着挨训的韦斯莱,看到他身上光鲜的布料在红色长发的映衬下泛出光晕般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色泽,忽然觉得往日里穷鬼穿旧袍子灰蒙蒙脏兮兮的形象反而顺眼了很多。我敏锐地嗅到了气氛的变化,看好戏的嘲讽和对迟到的不满在震惊冲刷过后化作善意的好奇。行动的鲁莽之中夹杂着隐隐的不安和忐忑,这种看似矛盾的组合最能轻易引起观众带着理解的嘲笑,非但不会显得鲁莽粗俗,反而会给人以粗中有细的观感。如果不是熟悉格兰芬多一根筋从脑壳至□通到底的个性,我一定会怀疑韦斯莱这么做的动机,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被集中在他身上的惊叹目光搅得心烦意乱。——他到底搞什么鬼?!训斥还在继续,他的同伙们都沮丧地低着头,唯独他不安分地抬起视线,飞快地瞄一眼公正的格兰芬多院长。——该死的蠢货还以为没有被人发现他可怜兮兮的乞求目光呢!实际上我已经听到大多数斯莱特林吞咽的声音了。如同陈列品摆放在台子上任人随意欣赏,我强烈地感觉到了提醒一干蠢货维持斯莱特林风范的首席责任,冷冷地哼了一声,然而,效果不佳。“梅林……”潘西愚蠢地喃喃,该死的里面居然有羡慕的情绪!等到红头发终于消失在黑压压的人头里,布雷斯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阴沉的脸色一样扼腕叹息:“我居然从来都没发现韦斯莱家居然出了一个宝贝,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不知道现在出手还来不来得及。”“你在说笑话吗?”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故作蔑视地评价,“和你那群窈窕精致如陶瓷的女朋友们比起来,他大概连粗糙的泥土罐子都算不上。”“德拉科,你果然没长大,”布雷斯和潘西对视了一眼,潘西发出刻意压低了的咯咯笑声,他不顾我恼怒的视线说道,“瞧,活力十足又简单直接,麦格教授放过他们的时候韦斯莱的庆幸表情只让我想到了一种动物……”“燕尾狗(注1),对吗?”潘西娇笑着接口。“它可不会对着麻瓜咆哮,如果有‘救世主犬’这样的品种,里面一定少不了他。”我不悦地说道。“你这话可真恶毒,太不绅士啦……”“我倒觉得更像松狮犬(注2),乐观又好奇,”布雷斯插嘴,他的目光仍在人群中搜寻,“不知道他的舌头是不是黑色的——我可不介意他凑近了给我瞧瞧。”“你可真恶心!”潘西口不对心地说道,脸上的轻佻笑容分明在推波助澜。“闭嘴,好像有人到了。”讨论韦斯莱舌头颜色的话题告一段落,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那生来给我找不自在的蠢货居然胆敢冒出个脑袋来,红彤彤的像旗帜一样惹人注意。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眼睛里闪着兴奋的亮光,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真可惜,我晚了一步,他已经完全迷上你了。”“你在侮辱一个马尔福。”我相信布雷斯的话只是玩笑,但心情却意外地明朗起来,被教父斥责的挫败和莫名其妙的烦躁一下子散开了,当然,这一切变化都是在假笑之下进行的。心惊于穷鬼对自己的影响,我的理智一直在警告着危险,但是看到那个红脑袋不顾一切地冲到前面时,我的双腿也失控地追了上去。他站在湖边,眼巴巴地张望着渐渐露出水面的巨船,如果保加利亚野蛮人在船上嚎一声,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会立刻跳进水里去。“再近一点……”还没走近,我就听到他充满渴望的自言自语,胃顿时沉了下来,更令人恼火的是,他眼里的光亮烧得太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