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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招人烦。” 话必,他侧首瞧见了面容乖巧的明朔,伸手探入伞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语道:“既然是故友重逢,就听大师兄的话,去好好叙旧吧。” ☆、倾城10 灵思立于阶下,瞧着暮朗微微低着头,将自己缩进了洱海派那貌不惊人的丫头伞下。灵思的位置恰巧还能瞧见了暮朗半湿的肩膀与他面上温顺的表情。 灵思脸上原本携着的笑意攸忽间消失不见,她握着伞骨的手指微微紧缩,松木的伞柄经不住她的气力,发出吱呀可怜的惨叫。蓬莱阁一旁的师妹瞧见了,想要劝上几句但又想起灵思的脾气,只得欲言又止,甚至向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下一秒灵思便砸了手中的纸伞,纸伞跌进泥水里,瞬间便被褐色的水渍染脏浊污。 灵思丢了伞,对着身侧吓了一跳的师妹们道:“都愣着做什么,上山啊。” 说罢,她目不斜视一脚向前而去,丝履的鞋子正巧踏在白伞上,白纸伞彻底被踏进了泥里,伞骨崩断扭曲沉在泥水里,如一团被被抛弃的废纸团。 跟在灵思身后的师兄弟们不免沉默,灵思见众人不去,侧过头冷声问:“怎么,想回去了?” 众人不敢,拾级跟上,只是跟着的人却是不敢踏上这柄伞,接绕其而过了。 待蓬莱阁一行人过了山门的凡尘道,入了洱海,雨势便被洱海的阵法截在了山头之外,所有的雨丝自天空坠下,滴洒在洱海穹顶上方淡蓝色的法阵上就如同滴进了汪洋大海里,融入无痕,寻不着半点踪迹。 清月将蓬莱阁的众人安排于洱海右侧临近观潮阁的院落里,而后才领着众师弟们回正殿。 清月对众人道:“大家也累了一天,辛苦了。只是明日起诸派便会接连上我洱海,还需大家多加仔细。青岩你领着十六他们守山门,莫要失了礼节。” 青岩称是,清月瞧见了明朔频频向后看去,便对明朔道:“去见你的朋友吧。” 明朔便高兴的应了声,转头就走。 青岩瞧着她的模样,不免嘀咕:“知道是去见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会情郎呢。” 明朔喜欢美丽的东西,三年来这一点洱海人尽皆知。明朔虽入门时低调寡言,但由于这点本性,对于清月也总比对其他师兄弟亲近些。而清月也对明朔更为亲切些。洱海掌门本来得到了清月这样的徒弟,是不愿再收旁人为徒。清月虽与众人互道师兄弟,但他的成长之中,确是没有任何师兄弟存在的。旁的长老或许会收上三四个徒弟互相比较竞争,清月则因为天赋超然,而始终一人。 故而当他听见了洱海的门种被敲响,下了山门瞧见了站在朝珠花前朝着他笑、说着想要加入洱海派的明朔时,方动了心思,求了洱海掌门收明朔为徒。 清月已然可独挡一面,洱海掌门只当他是为了全心中的一点念想,便也同意了这事。加上虽收了明朔,但明朔的教导全由清月一手负责,掌门也并不觉得多事,反倒觉着这是个提前锻炼清月准备接手洱海的机会。 正是因此,清月对明朔总归特别些。他悉心教导明朔术法,可明朔却总是惫懒懈怠,从未将洱海的秘术当一回事,更对证道显得兴趣缺缺。她入洱海,仿佛真的如她在花下所说,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安家落脚。可即使如此,每次掌门考校,哪怕明朔是当时才攀着他的肩膀借书来看,等到考校至她,她用的总是最熟练的那个。 清月还曾气过对方这般糟践天赋的行为,但他每次不说两句,她便会对你软软道:“师兄,天热,吃点冰果子吧。” 清月自认持心中正,从不偏椅,但到了明朔这儿却总是行不通。洱海的众弟子也曾对此不解,清月曾对潮生海的貌美女修都曾不假辞色,为什么偏偏会对相貌普通的明朔没了法子。 青岩是能理解清月这种无奈的。 明朔看似容貌普通,但她的眼睛却出奇好看。明明看似丢入人群中便再也找不见,可她站在你的面前,带着笑意看着你,你便莫名其妙地似被攥住了心神,仿佛要沉进她的眼里去。 以往青岩从书中看到“美人在骨”这句话,还曾嗤之以鼻,认为红颜枯骨,若是没了皮相,这世上哪还会有美人。直到明朔行三跪礼入洱海,那一日她跪于正殿九十九级台阶下,行完礼仰着头看向他们一众立于阶上的师兄弟们,忽得便弯眼笑了,露出浅浅的虎牙。 ——只是寻常人的相貌,但青岩在那一刻,却觉得天下的日光都被她一人盛尽了。 而人总是对美丽的东西容易心软。 听见了青岩话,清月手中的竹扇敲上了自己的指骨顿了一瞬,他含笑回道:“师妹贪玩,又是少时挚友,且随她去吧。” 青岩却心有思虑,嘀咕着:“只求她还分得清敌我,晚间时别将人带回来用膳。” 青岩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乌鸦嘴的天赋。 晚间用膳时,明朔竟然真的拽着蓬莱阁那个黑漆漆的家伙进了屋,甚至毫无所觉瞧着清月轻快道:“师兄,我带了朋友回来,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吧!” 青岩:“……” 青岩面无表情:“师妹,膳房的师兄们没向蓬莱阁送膳吗?” 清月却道:“可以。” 明朔便笑弯了眼:“谢谢师兄!” 青岩对蓬莱阁人的着实不感冒,即使他和暮朗没有过节,也没法做到像清月那样当真将蓬莱阁的人单纯当做是明朔的朋友。他见明朔颇为殷勤,忍不住提醒:“师妹,过几日就是无名岛大会,这段时日想要动我洱海心思的人太多了,你可别将别人想的太好。” 明朔却像没有听见,将自己案前的荔枝推给了同样落座的暮朗:“这个好吃,给你。” 青岩:“……” 清月神色不动,问道:“尚未来得及询问阁下名讳,敢问阁下是?” 暮朗剥开荔枝的手顿了一瞬,方道:“蓬莱阁,云暮朗。” 清月颔首:“这就是了,前两年婉婉托我寻暮姓青年,我寻遍祈洲不见,原是阁下改了姓氏。” 暮朗闻言剥开荔枝的手微微顿了顿,“嗯” 了一声道:“因为她跑了。” 明朔:“……算不上跑吧?” 暮朗低头看她,反问道:“那该怎么说?” 明朔听见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虽然暮朗直到现在也没有生气的意向,但对于当初自己的偷偷溜走果然还是心怀怨恨的。但明朔又觉得,暮朗的逻辑也着实强盗了些,如果那天他没抓着自己语气不善,她也不会想着先走。 明朔便底气足了起来,认真道:“我和你道别了,算分别。” 暮朗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