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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季酒店的龙景轩请吃饭,一群人都去了,我也去。散席离开,在门口跟人说话,突然听见搭讪。我没有立刻认出那是赵小姐。我感到实在陌生很多。那天她非是单独一人,身边有位男士。两人看来亲密。后来才知道那就是谈先生。当时是他们的朋友也在同个地方请客。这可以说是他乡遇故知,可我不特别高兴,也不尴尬。实在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犹记最后一次碰面,结束得不愉快。也是那次以后,从此都没有过联系。当初赵小姐的那件事经过和解,就此了了。可她并没有好像以前重新活跃,很长时间都不见她身影。很久以后,我才听见说她离开了台湾。当下反应不过一瞬间的事,回过味,也不知情绪。只是当她去了瑞士,原来到美国。在当时,稍寒暄之后都赶着走了。我还待在香港。总共待了有一星期,那是第三天。准备离开的前一天白天,来了一通电话。是没见过的号码。接起来,那头是赵小姐的声音,问我隔天便饭。以后她对我说:“没想到你的号码还是一样,竟然没有换掉。”当时我并不说什么。那次本来不要应约,因太赶,中午前就要到机场。虽然早回去晚回去,也不影响公司什么事。这样想后,我让秘书去改了机票。后来一起吃饭的还有谈先生。方知道,赵小姐跟他在波士顿重逢。两人身边正好没有伴,各有经历,很快走回一起。他们很快决定复婚。谈先生本身是香港人,小时候举家迁移美国。那次是回来探亲,拜访朋友,之后他们也还要一起到台湾去。我向他们祝福,其他倒是没什么可谈。和谈先生不熟悉,跟赵小姐的交情是微妙,话题难交集。因故也隔着了一层,处处生疏。大概她也感觉到,并不用以前时常亲昵的口吻。那回吃完饭,我未多耽搁就走了。是绝对想不到还有下一回见面。那是在机场,只见到赵小姐。她为探亲回台,已经待了一个多月,那次是要飞回波士顿了。她在纽约转机。那时我也是要到纽约去。近两年来,经常要这样子来回两地。每次去,差不多要待上一个月。是跟陈立人合作,主要针对海外的市场。因项目大,每个环节都求仔细。也是因为在利益条件皆锱铢必较,底下做事要掣肘,干脆亲上火线。况且还要视察其余地方分公司的情形。现在要做的事比从前多太多。那次因为搭乘同一架班机,不免多谈。赵小姐提及去美之后的情形,可是很轻描淡写。当然也谈近况。但是都好像怕停下来,口气仓促,有一搭没一搭的,突然就要跳了一个话题。真正没有谈什么。……之后,又遇见几次,都在机场,有时候还能见到谈先生。慢慢的,赵小姐之间好像又熟悉起来了。可是总不再是以往那样子的相处。她回台湾,有时要打电话来,假如问碰面,我向来都是推托掉。只有今天。咖啡和点心很快送来,服务生把东西一一摆上桌。不知道何故,我跟赵小姐一时就沉默了。其实刚才也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服务生走开后,赵小姐伸手,去拣白瓷盘里切得方块似的三明治。她拿着也不吃,端看着,向我笑道:“我现在时常做这个来吃,不这么花俏,用火腿片跟吉士,夹在抹过奶油的白面包,放烤箱哄一哄就好了。”我微抬起眉。以前赵小姐进厨房不动手,只动嘴巴。她很可以说上一口好菜。简直不料到,因说:“真的?妳能做?”赵小姐笑道:“你好像不相信。”我微一笑,讲:“不是不相信,只是好像很难想象妳下厨。”赵小姐不语,嘴角还有笑。她放下三明治,并不吃,轻声:“当时出去了,一个人要生活,没有阿姨保姆,什么都要自己动手的。”我道:“为什么不请人帮忙?当地请帮佣也不难。”赵小姐微笑,低下眼,才说:“我那时想,我不见得不能靠自己——真是有点负气的。我去美国,还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在台湾待不下去。你不知道,虽然和解了,有的sao扰还不停……我自己算了,爸爸mama那边也不清净。再不走真的不是办法了。”我并不说话。赵小姐续道:“当时家里给了我一笔钱,那简直——我真是不想用。和解后,我手上存款就剩下一点,去美国又好像逃难,要紧的都没有带到,好在那边房子还有,真正是一个人重新开始。”一停,抬眼向我看,“现在想想,倒要感谢那些记者,不然也不会和Danny重逢。”又听她说下去:“虽然,好多人觉得我们又在一起太快了,我有时候想到以前跟他吵翻天的那些事,也觉得现在怎么可能不吵,就是以后也要吵。但是无论如何,可以有个人陪着还是很好,又是曾经了解过彼此的人。”我向她看。她微微地笑。“你一定以为我从来没下过厨,是不是?”她突然话锋一转:“猜错了,我很久以前下过厨,和第三位刚结婚那时候,还去学做中菜,但是学来学去,只有炒蛋做得好一点,可是其实也不怎么样,是因为天天做——”一顿,笑了笑说:“记起来了,宽宜那时候每天去上学之前都要吃。”我无声,只端起咖啡饮。她之后也沉默下来,半晌才开了口:“你跟他——”一顿,问:“你知道最近那篇报导吗?”我放下咖啡,未答腔。但是怎么会不知道?总可以听到赵宽宜的消息,况且周刊向来不会错放名人的八卦娱乐。关于他的事,从前不少,这两年来当然也时常要看见。每次上杂志的女伴都不同,直到上个月。那新女伴并非陌生人物,是何宝玲,两人多次被记者拍到。以后好像固定下来了。社交圈内到处在传着他们的婚期。我当然能听见。有一次王子洋喝醉,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没有回答,因他又吐得一塌糊涂。这时赵小姐讲:“大概是真的吧。爸爸mama都在说这件事。不过我没有听见宽宜亲口说——可是他向来也只和他外公外婆说事情。”看我不说话,又讲:“坦白说,我不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是很乖,可是太不懂说话了。”我不由要调侃她:“咦,我记得妳以前可是很喜欢她,不要告诉我,妳那时候没有意思要撮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