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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要觉得消沉。消沉到最末,总是混乱。我流连酒吧,寻一个不用教我忍耐顾虑的人。方才知,原来有时候只要一个吻,人便会动心,而有情。至于情真情深,留待清醒再说。而我未得及清醒,赵小姐已将梦碎。之前几次失败的婚姻,其实并未伤得她心。她好似花蝴蝶,一直是众星拱月,无论爱情与婚姻,都是被付出的那一方。她却在一个年轻人那里跌跤,第一次真正的深爱一个人。一个女人一旦决定付出,即使是生命,都是愿意给予的。她为爱盲目,对流言蜚语视而不见。交际圈里的人传着小道八卦:赵小姐交了个小男人。但那个大学生何止是小男人,还是货真价实的小白脸,他和赵小姐拿钱吃喝玩乐,去交另一个对象。两人一旦争吵,都是天翻地覆,但一句甜言蜜语,又哄得赵小姐甘之如饴。我明知该劝阻,却什么也没做。当赵小姐和对方吵嘴伤心,往我这里打电话寻安慰,我只能尽己所能的给予。我不知道赵小姐如何瞒过赵宽宜的,但他事业正忙,加上不同住,的确无从详知许多事情。初时有风声时,我和赵宽宜仍然有碰面。他再一次难得的提了他母亲。他问我,是否帮他母亲瞒了什么?我笑,和他虚应过去。但慢慢的,流言不知如何传的,我变成了话题中心的人。连陈立人都来问我,是否正和一个年长的女人交往;我简直啼笑皆非,但顾及赵小姐隐’私,干脆模糊了焦点。有一天,赵宽宜打了电话给我。其实平常我们也有互通电话的,他亦知道我和他母亲时常碰面,但正常情况下,谁都不会深想朋友和母亲会有何关系。他在电话里说,程景诚,我知道你不会。他的信任,却教我无所适从。我跟他道,你并不知道,其实我会。我不是开玩笑,他讲。我答,我也是。赵宽宜直接挂了电话。我本来要回拨,但赵小姐来了插播。我接起,但那头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慌慌张张的年轻男人声音。赵小姐进了医院。对方和赵小姐在路边吵架,愤怒至极的推了她一把,她忽然歇斯底里,喘不来气,被人叫了救护车送医院。在我赶到医院时,那个男人已经跑了。赵小姐一身狼狈的躺在急诊室的病床,神色空茫。医院人员来问我身份及解释情况,我虚应了一番,快快办好出院手续,带她返回公寓。一进去,门都未关,赵小姐即抱着我大哭。她吼叫不平,她说了很多连我也被瞒着的事情。我拥着她,无言以对。直至,不知何时来的赵宽宜把他的母亲拉开。赵宽宜生气时,从不多话。当他对一个人厌恶时也是。其实,他早知道和他母亲交往的人是谁。他亦知情我帮忙掩护,打给我电话,只不过是给我一个坦白的机会。我始终记得他当时对我讲一句。他说,你的话,我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信。我去到医院。已届深夜,急诊室里仍旧忙乱。我到前台挂号处问了,即径自往病床区找去。浅蓝色帷帘排排落下,偶尔能听里头病人的呻吟。我寻到了床号,默然站定,才伸手拉开帷帘。里头除了病人,再无旁的谁。病床上的人用被子从头蒙住,只露出一点额头,头发乱蓬蓬的,右脚打了石膏,下头垫了颗枕头。我走近,看了一眼床头的病人名条,确实是赵小姐。“她刚刚才睡了。”我转头,赵宽宜一身周整,神情平淡。他随手将帷帘拉上,走上前一步,看了眼挂在床头的点滴,便往旁的一张塑料凳坐下。我站着未动,“怎么回事?”赵宽宜指了指他身边另一张塑料凳。“坐下吧。”我从善如流,坐到他旁边。“十二点的时候霞姐打给我,说发现她倒在楼梯边,怎么喊也不行,所以叫了救护车送到这里。”赵宽宜说。我一愣,“她摔下楼梯?”“是吧。”赵宽宜看了我一眼,“我来时,她已经醒了,她说自己踩空了几阶,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我感到一点疑惑,想了想只问:“她情形如何?医师怎么说的?”赵宽宜道:“她摔下来时,大约下意识的护住了头,倒没有撞破,不过脸有点破皮,手腕和大腿都有瘀青,右脚踝肿了,照过X光片和计算机断层,没有内出血,骨头也没有断,只有右脚踝骨挫伤,所以打石膏固定。”他停了停,“医师说,需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我点头,还是问了:“你…怎么会打给我?”赵宽宜看来一眼,面色未改。“我今天要去美国,早上八点的飞机,这个行程是半年前定下的,我没有办法取消。”我一怔,“所以?”“所以你能照顾她吗?”赵宽宜便再讲:“若你没有空,我只好再找下一个人,或许请个临时看护。”若请个陌生看护来,赵小姐一定不肯,她最受不了在外人面前狼狈。我说:“我当然可以。”“麻烦你了。”赵宽宜道。我微笑,“不麻烦,我来照顾也算应当。”赵宽宜不语,只看了下手表。“你几点的飞机?”我问。赵宽宜说:“八点,我最多待到五点半就要离开。”我想再说点什么,可一时却无话。我只好看着病床上,教被子捂住头脸的赵小姐。不得不说,知道详情后,我略微松口气。白日通电话人还好好的,不过一晚上就出事,刚才的路上,我真忍不住作了好些坏的猜想。“对了。”我看向赵宽宜。他说:“我让霞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