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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孟家送来的丫头....好啊,桓儿,你如今连母亲都要哄骗么!” 也不等季桓答话,季夫人便又接着道:“我早便说你身边应当有个人伺候,因此想着只要是懂事的其他的也不拘,可你怎能收了燕家送的妾!别人家也还罢了,燕家如今是个什么境况你当比其他人更为清楚,何况先前还有与你结亲之意,你....你....” 说到后面显然是愈说愈气,狠狠拍了两下桌子,险些将茶盏拍翻了。 温婆子在一旁看的着急,忙劝道:“夫人别急,少爷如此定有他的缘故,您先听听他的解释。”一面不无担心的看着季桓。 季桓还未说话先猛然咳了一阵子,咳的人挠心抓肝,温mama赶忙道:“少爷这才回府呢,水都没喝一口,这青石地又是冰冰凉的,少爷的病刚好没几天.....” 季夫人瞪她一眼,终是说:“起来给我说说清楚!” 季桓默默起身,又咳了两声方声音嘶哑的开口:“母亲莫要因此事动气,如今这人已是孟家送来的丫头而并非是什么燕家的侍妾。母亲在兰安寺所见之人想来只是人有相像罢了,况且似听说燕家那人已病去了。” 季夫人知道儿子既敢将人收进府中定是早已料理妥善,但这些年的历练使得季桓对外绝对可说是个心冷志坚之人,所处的位置也从不许他行差踏错,今日为了一个女子竟能这般费心,并欺瞒自己的母亲,一想到这季夫人气愤变心伤,不禁微微红了眼圈,她道: “你若想要个丫头,什么样的没有,为何偏要一个他人的妾?!我早前也见过那丫头,若单论姿色并非绝艳,你怎的就生了意!” 季桓略微歪头,竟似也在认真思考季夫人的问题。良久上前两步,不知是没想出结果还是到底不忍母亲伤心,他低低道:“当日那人....”。 季夫人一愣,脸上神色一时变幻不定,好半天才喃喃问出声:“....真、真是她?” 季桓没出声,沉默等于默认。 季夫人回神想了一阵,却还是有些不满:“即便真是,也有好些别的法子,且上次你也算有恩于她娘家,如今更不必非得千方百计的将人弄进府来。” 季桓静静停了一瞬,似乎在反复掂量着什么,有一会儿才说: “当日儿子也不过对燕家稍做试探,他们如若不动心思将人送来儿子还能真做什么不成?他们这一送,我便不能不收了,否则那丫头便没了活路。但请母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这人....也不会在府中久留。” 听了最后这句话季夫人脸色稍缓,但瞅着身前的儿子仍旧担忧:“知子莫若母,你也勿要用这话来宽我的心,你敢说你这般做了心中没存了半分心思?” 季桓仍旧默然不语。 季夫人知晓儿子的脾性,她今日最气的并非是楚宁的身份,而是季桓的隐瞒!昨日里他还不动声色的说那是孟家的丫头! 刚刚听了季桓的缘由,她心里虽仍是不定,但眼下一时也不知儿子所说真假,沉声道:“以你如今的身份真要想最多也只能将她扶个妾室,还得是等正妻过门之后。且你如今的婚事怕也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这里头你须得醒着神才好。” “儿子知晓轻重。” 季夫人心中一计较,这事还得慢慢看,遂抬手说:“行了,眼下说多了也是白搭,我原本想要人教教规矩,如今也算了,便让她在你院子里好生伺候着,日后再论。” 季桓垂眼应声,出得福安斋已是戍时末,走了几步便见素心在那翘首盼望。见季桓出来,忙上前几步语气关切:“爷还好么?夫人可有责难?您回府到现在还未用饭,奴婢熬了点清粥,现下还正暖着,先过去伺候您用了吧。” 季桓淡淡看她一眼:“你是母亲跟前伺候的人,当对母亲上心些才是,今晚上她老人家也乏了,进去好生服侍她歇息。我那现今有人伺候,你们不必cao心。”说完径自出了院子。 素心微一抿唇手中紧了紧,侧身对站在身后不远处得素容讽刺的一笑,提步往正房走去。 ***** 季桓到书房时楚宁正伏在桌上偷懒打盹,一见他进屋立马跳起来揉着眼睛懒散行礼:“公子爷您回来啦。” 目光在楚宁脸上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什么恼怨之色,想来今日在季夫人处并未受什么委屈,季桓心下略定,指了指食盒直接道:“我饿了。” 楚宁咔吧咔吧眨两下眼,知道这人刚刚在季夫人那受训回来,原以为他定要问及上午的事,谁知一张嘴就喊饿,使得她想幸灾乐祸一下的心情瞬间破灭。她慢腾腾将饭菜摆上桌,嘴里嘟囔:“您快用吧,都热了两回了。” 季桓眼睛往对面书案上一瞟,扬眉瞅她:“你刚刚在偷懒?” 楚宁忙不迭的摆手否认:“哪有,我这不是看您还没回来,一趟趟的热饭菜去了么。” 季桓眼中怀疑神色明显,继而下巴一扬:“我现在用饭,你去继续。” “......”,最初的愤懑散去,楚宁发现自己隐隐有些忌惮这厮。 用过饭,楚宁到底有点忍不住,试探的问:“方才夫人....?” 季夫人与温婆子早上都认出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上午时对着她虽未说什么,但刚刚定然拷问季桓了,她想知道季桓是如何将他母亲安抚过去的。 季桓清冷的声音打断她:“练字时最忌一心二用,你今晚是打算多练一个时辰么?” 楚宁一悸,赶紧闭了嘴。 这之后季桓也没再说话,也没像昨日一般手把手的教她,只遥遥坐在一旁的榻上看书,时而盯她一眼。 练了小半个时辰,他才起身吩咐回青芜院。 楚宁默默的跟在后面,脸上十分苦逼。 她其实特别想问前几日季桓便说在屋内再设一张小床给她值夜,可为何如今那床还不见踪影? 可她此刻不敢开口,不知怎的楚宁觉得季桓今日有点不同,尤其此时夜色融融,月光静静披在他身上,竟让她在身后看出几分沉重、落寞之感。 她垂着头,目光便落在季桓微有凝滞的脚步上,这是心有所思的表现。秋风寂寥,抚着楚宁的发丝,两人一路静默无语。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在前面徐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