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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地望着洛娉妍,并不说话。 洛娉妍却只当没瞧出惠宁长公主眼中的狐疑,将蓝色弹墨绫花绸的包袱皮儿打开,露出中间儿漳绒地儿枣红织锦面儿,坠珠翠滚墨色窄边儿的抹额。 别说惠宁长公主眼前一亮,就是武定侯老夫人也不由面露诧异之色。 洛娉妍掩口笑道:“这上面的花样是芝姐儿一点点绘的,这些个玉片儿珠翠,则是请京里有名的工匠按着图样做的,所以耽搁了几天功夫。” 说着洛娉妍当着武定侯老夫人的面儿,将抹额拿了起来,笑道:“外祖母试试看有没有不合适的,也请老夫人帮您参详参详。” 抹额上面的花样说是景芝绘的她相信,但这图样却很有几分洛娉妍当年送她披帛的味道在里面儿,惠宁长公主看着洛娉妍摇头笑了笑,嗔道:“既是心意,合不合适我老婆子都领了。你这丫头快别作妖,老实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儿。” 洛娉妍也不勉强,反正武定侯老夫人眼中的惊艳,她已经瞧见了,遂依言挨着惠宁长公主脚边儿,坐了下来。 正巧这时候朱嬷嬷将煲好的鸡汤送了过来,笑道:“汤已经凉过,温度刚刚好,少夫人赶紧喝了,也省得老奴晚上再跑一趟腿。” 洛娉妍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急忙起身谢过朱嬷嬷,又屈膝朝惠宁长公主一礼,小脸儿皱成一团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惠宁长公主…… 不待洛娉妍说话,惠宁长公主就虎着脸催促道:“趁热喝,这刚煲好的效果最好。” 说完更是满眼狐疑地问道:“平日里让珮珠给你送去的汤,是不是都没好好喝?” 这话儿洛娉妍可不敢应下,急忙分辩道:“外祖母便是不相信孙媳,也该相信朱嬷嬷才是,每日里都是朱嬷嬷瞧着孙媳喝光的。” 听洛娉妍这样说,惠宁长公主才勉强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快别说旁的,先喝了来,这汤可是为着你好。” 洛娉妍不敢当着惠宁长公主的面儿做手脚,也没机会给她做手脚,不由撒娇道:“外祖母,您心疼孙媳,孙媳心里知道,可孙媳这些日子都长胖了一圈儿了,再这么胖下去,爷该嫌弃了。” 这招在惠宁长公主这儿自是没用的,可武定侯老夫人哪儿见过这样的洛娉妍?闻言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 惠宁长公主瞪着洛娉妍,再次催促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嫌弃不嫌弃的,你自归家与蕴哥儿说去。这是鸡汤,又不是毒药,怎么就这么难呢?难不成平日里珮珠都是哄着你喝的?还是你哄着珮珠谎报于我?” 洛娉妍一惊,可不敢再推辞,急忙端起朱嬷嬷精心准备的山药芡实柴鸡汤,据朱嬷嬷说,这还是惠宁长公主特意遣人去太医院要的方子…… 武定侯老夫人见此在心里直乐呵,待洛娉妍吃完漱过口,方才笑道:“蕴哥儿媳妇光喝汤可没用,你那些水里游的,土里钻的可不能再吃了,那些个东西大都是寒性的。” 惠宁长公主一听,果然急忙附和,洛娉妍有些招架不住,急忙打岔道:“外祖母,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老夫人说了回去便遣官媒到咱们府里来。我是个没见识的,芝姐儿的婚事,您可要给她做主才成。” 武定侯老夫人与惠宁长公主闻言相视一笑,摇了摇头。本不欲再打趣儿洛娉妍,谁知这时小丫鬟再次打起帘子,满是喜气地禀道:“世子爷来了!” 那声音要多洪亮有多洪亮,要多清脆又多清脆,听在洛娉妍耳里却不啻晴天霹雳,愣是半晌没回过神来。 惠宁长公主不由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洛娉妍,问道:“这就是嫌弃啊?那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女子,祈望着爷们这般嫌弃呢。” 武定侯老夫人闻言也是笑出声儿来,此时却又感叹自己孙女儿失了门好姻缘。 景蕴撩袍进来,躬身朝惠宁长公主一礼,随即又朝武定侯老夫人抱了抱拳,方才看向直愣愣望着自己的洛娉妍,不由轻咳一声儿,挑眉问道:“这么望着爷做什么?一日不见难不成不认识了?” 洛娉妍回过神,低下头起身朝景蕴敛衽一礼,轻声回道:“见爷突然来了有些惊讶,没想到爷这会子过来。”说完想起什么急忙问道:“爷可曾回府?可曾用过晚膳?”说着亲手给景蕴斟了杯茶,递到他手边儿。 景蕴接过茶,不由好笑地问道:“妍儿可不是饿了吧?怎地这会儿就说起晚膳了?还是忘记用午膳了?”说着景蕴扭头看向惠宁长公主。 惠宁长公主看见他俩那样儿,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抿着嘴扭开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武定侯老夫人却是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好笑地望着洛娉妍道:“难道蕴哥儿媳妇是省了口粮请我老婆子吃饭?那我可不敢再去你们府上了,仔细饿瘦了,蕴哥儿该嫌弃了。” 这话景蕴更是听得没头没脑,洛娉妍却是臊红了脸,低着头既不敢看武定侯老夫人,更不敢看景蕴,只得缩回到惠宁长公主身边儿,在惠宁长公主脚踏上坐了下来。 见洛娉妍面红耳赤地低着头,景蕴本想要询问两句,谁知惠宁长公主却以景芝的婚事岔了过去。但景蕴是何等人物?难道会看不出惠宁长公主是在替洛娉妍“打掩护”?于是对洛娉妍奇怪的神色,不由更加好奇起来。 景蕴等人自然猜不出,洛娉妍此刻心中是满满的埋怨,当然,埋怨的对象可不是景蕴,更不敢是惠宁长公主或者武定侯老夫人,而是此时在锦乡侯府碧波湖旁,乐得笑出声儿来的景芝…… 六零六 给她 景芝的婚事有了章程,洛娉妍心神也放松下来,对于两日后的花宴,便越发的从容起来。 红螺见此却不无担忧地道:“若是那位再次不请自来,小姐可要怎么办?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总得有个准备才是。” 洛娉妍先是一愣,而后方才明白过来,红螺口中的“那位”指的便是洛妙姝。 见红螺如临大敌的样儿,洛娉妍不由觉得好笑,拉了红螺的手挨着自己坐下,不以为意地笑道:“姑姑何必如此紧张,便是她当真来了又怎样?” 说到这儿,洛娉妍挑了挑眉,淡淡地道:“过去咱们住在一个宅子里,她可到我翠庭轩走动过?如今不过是看在‘锦乡侯府’四个字上,并不曾有过半点真心,我又何必将她放在心上,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