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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挽着惠宁长公主的胳膊,嗔道:“外祖母您瞧瞧,妍儿还是这般多礼!” 说完转眸又笑道:“没想到妍儿还是个行家!”景芝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自家兄长哪儿得意的一瞟。 景蕴挑了挑眉并不说话,但看向那低头行礼的身影,目光却变得深邃了两分。 惠宁长公主却是拍了拍景芝的手,对洛娉妍笑道:“洛丫头起来吧,无须多礼。你也并非妄言,在本宫看来,倒是难得的实话。”说着转头朝身后的景蕴问道:“蕴哥儿你说呢?” 景蕴脸上挂起笑,也不知这笑意有几分真假,只听他嗓音清冽地答道:“外祖母说的不错,洛小姐分析得也甚是恳切,孙儿受教了。” 洛娉妍顿时顾不得什么礼数,惊得抬起头来,张了张嘴看向惠宁长公主身旁的景芝。 景芝却是双眼笑得完成了两条缝,很是得意地笑道:“我若不这般说,妍儿又岂肯与我实言相告?” 如此一来,洛娉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墙上挂着的字,哪里是什么长公主故人所书,分明就是锦乡侯世子所写。洛娉妍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次对景蕴蹲身一礼道:“见过世子,方才小女子妄言了,还望世子见谅。” 景蕴似笑非笑地点头道:“为何要见谅?方才听闻洛小姐可是夸奖我的字,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厚重雄浑,大气脱俗。难不成是假话?” 洛娉妍再次一愣,抬起头望着景蕴摇了摇头。又见景蕴挑眉追问道:“那就是说,洛小姐言我是员猛将,可守疆扩土。乃虚言?” 洛娉妍心下叹了口气,低下头再次摇了摇。景蕴见此正要再说,惠宁长公主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嗔道:“蕴哥儿莫要淘气!好端端的戏弄人作甚?” 景蕴闻言,摸了摸鼻梁,含笑道:“我哪儿就作弄人了?不过是想不出洛小姐让我见谅何事罢了。难不成是说我没有佛性?我本俗人,此生也成不了佛,要那佛性作甚?” 惠宁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但笑不语。景芝则已飞快跑过去拉起了洛娉妍,轻声笑道:“妍儿莫要理会他!”说着还扭头斜了景蕴一眼。 洛娉妍顺着景芝的力道起身后,低头笑道:“世子待人宽厚洒脱,方才是娉妍言语无状了。” 景蕴闻言再次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惠宁长公主却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洛丫头太过谦逊,你方才之言,在我看来倒很是真知灼见。蕴哥儿这字确实少了份禅意佛性。” 说着惠宁长公主便在堂内最上首的蒲团上盘腿坐下,景芝与景蕴亦是如同长公主般,盘膝在了空余的蒲团上。 整个中堂正屋内,除了中堂上安放香炉的平头案,便只剩下这几个蒲团,与蒲团边儿上矮矮的梅花小几。便再没有旁的任何饰物。 若一定要说与旁的禅房有何不同,便是这头顶的三盏琉璃宫灯,过于硕大了些。八角莲花造型,足足比面盆还要大上两圈。点上烛火,想来那光晕亦是极美。只可惜此刻正值午时,宫灯并未点上…… 一八一 失约 景芝将蒲团拉去与惠宁长公主坐在了一起,洛娉妍便依着景芝下手边儿坐下,正好与锦乡侯世子相对而坐。 待小丫鬟上了茶水,四人围坐蒲团上,闲话不过两三刻的光景,大多是景芝说,洛娉妍与惠宁长公主听,而锦乡侯世子,则一脸的兴趣索然,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崔嬷嬷便来请了午膳。 景蕴见景芝与洛娉妍扶着惠宁长公主起了身,方才躬身告辞道:“孙儿回头再来探望外祖母,这会儿便先去前边儿。” 惠宁长公主也不挽留,洛娉妍明白定是因着自己在此的缘故,很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却听惠宁长公主笑道:“蕴哥儿有事儿自去,听说顾远那小子也在这儿,你便与他一同用膳好了。” 听惠宁长公主提起顾远,景芝很是紧张的斜眼看向洛娉妍,好在洛娉妍面上并无异色,方才放下心来。景蕴却是明显一愣,笑道:“外祖母从何处听说顾远来了?今儿他不是当值吗?” 惠宁长公主却并不多说,只笑道:“不记得听谁说起,你若见了他,便拉他一道用膳却是极好。”景蕴含笑点头后便转身离去。 待景蕴离去,洛娉妍便与景芝一道,随着惠宁长公主,从同样亜字纹框回转云纹雕饰的隔扇,转进西边儿的小厅。厅内同样简朴至极,除了一张圆桌几张鼓凳,再无它物。 透过敞开隔扇可以看到,再往里边儿便是一间小小的佛堂,除了一桌一椅,便也只余下蒲团佛龛。哪有半点外间传闻的奢华?只那桌上的佛经倒是极多,就那样随意的累放在桌面上。 洛娉妍看了惠宁长公主这间禅院,再回想前世看过的那些,便是安阳伯太夫人在府中的那间小佛堂,与惠宁长公主这间禅院比起来,虽说占地小了些,却也精致华贵不少。 思及此,洛娉妍不由抿嘴笑了起来。景芝见洛娉妍低头抿笑,不由诧异地问道:“妍儿这是想到什么高兴事儿了?怎地一个人欢喜,也不说出来与我们分享?” 洛娉妍想了想抬眼朝惠宁长公主看去,见长公主殿下亦是看着自己,不由轻声解释道:“过去总听传闻说,殿下这座禅院如何雕梁画栋,如何极尽奢华,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可信已。” 惠宁长公主闻言笑道:“方才洛丫头才说,佛家讲究的就是个禅意,而禅意来自自然之道。自然是顺心从意便好,要那金雕玉砌作甚?没得受了拘束反而不美。” 洛娉妍闻言眼睛便是一亮,惠宁长公主见洛娉妍那神色便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笑道:“小姑娘家,就是要随心随性些好,太过拘束倒是辜负了少年人的美好时光。”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叹了口气道:“女孩儿家,也就这么几年罢了,可要好好珍惜。” 见长公主这神情,洛娉妍知道她老人家,定是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心中难过。不由转头朝景芝看去,恰见景芝转过头来,冲着自己眨了眨眼,洛娉妍心中方才松了口气,但气氛到底比不得先前了。 三人静默地用过简单的素斋,惠宁长公主便有些精力不济,洛娉妍又与景芝一道,随着崔嬷嬷将惠宁长公主送去后院歇息。 后院一口天井四四方方,一圈芜廊下种满了玉簪花,此时正是香气袅袅,廊顶爬满了常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