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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我这就去找项霖辞行。”黎澈说着站起身来。“你等等,”黎滨赶忙拉住黎澈,“你若是找到他,恐怕就走不了喽。他能有一万个理由挽留你。”“说得也是啊。那这样,你先继续躲在仓库里,等到晚上我来找你,咱俩趁着夜色悄悄溜走。”黎滨颔首,表示应允。黎澈按照先前对项霖的说辞,从仓库里取了一筐桑叶,不慌不忙地出来,径直走向正在拨弄蚕宝宝的项霖。“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项霖见黎澈回来,不悦地微微皱眉,接过桑叶,一丝不剩地倾倒进筛子里。霎时间,家蚕们蠢蠢欲动,大快朵颐。“家猪饿了,可能项氏今早忘记喂,我就给它补了顿饭。”黎澈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扯谎。“没事就好,害我担心。”“担心什么?”“担心你一走了之。”“啊?为什么?”黎澈吃了一惊,几乎就要全盘托出,但终归是忍住了。“你最心心念念的人,还远在下游呢。”项霖笑得意味深长。“我早忘了他。”“我还没说他是谁呢。”对黎澈而言,一天的光景,从没有如今日这般难熬。他漫不经心地喂了猪羊,采了桑叶,施了农肥,好不容易捱到夕阳西下。天色方暗,黎澈便迫不及待地立即钻进仓库。“大哥,我们走吧。”黎澈满怀期待地脱口而出。“兄弟,你好歹给我送顿饭啊。我又不是蚕,难道要在这儿啃桑叶吗?”黎滨郁闷地发话。“项霖心细如发,所以我不敢盗取家畜和粮食给你,以免被他发现,节外生枝。委屈你了,大哥。”“这样啊,那你要给我点补偿。”“什么补偿?”“兄弟,你听说过——秀色可餐吗?”黎滨故意拖长音调,然后抬起头来满意地看见黎澈白皙的脸上飞起红霞。“我去你的,这节骨眼儿还有心情开玩笑,当心等下逃跑时被抓住。”“对了,说起来,”黎滨闻言立即正经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的坚毅使他和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昨晚我潜入这个部落时,发现营地只由一人一狼看护。”“那是狗,不是狼。”黎澈无奈地解释。“昨天,我丢了一块生rou,试图吸引狼——哦不,狗——它直接大喜过望地直奔生rou去了。狗主人见状,也尾随而去,我这才得以避开他们的监视,悄悄潜入营地。可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随便煮。’今日,我们断不能再用先前的法子了。”“既然只要一有异动,狗就会发现,那我们干脆将计就计,把动静搞大。”说话间,黎澈当即把仓库里的干柴尽数取出,然后干了一件老本行的事情——用燧石摩擦起火。秋日干燥,柴火迅速在西风中燃烧得热烈,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好啦!着火啦!快来人啊!”黎澈大声叫喊,然后抓起黎滨的手就往外跑。一时间,部落所有人、狗都焦急万分,直奔火堆,一心试图阻止火势蔓延。“嘿,跑反了,我们该回下游!”黎滨刚反应过来,脑门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出于激动,还是出于奔跑。“你相不相信,项黎现在就在要道等着我们?”黎澈不咸不淡地回应。“不是吧,这也太……”“从起火的那一刻起,他就能料到我们要逃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抄远道回去,可能得多费两天。”“可是,兄弟,这样一来,你就不介意得罪项霖吗?”这一问,一下子把黎澈问住了。这些年来,不管他遇着多大麻烦,那个机灵的弟弟总能及时出现帮他摆平一切。他已经习惯了项霖的宠溺,却从未考虑有所报答。他总以为,项霖的全心付出,是理所当然的。黎滨和黎澈牵着手一路飞奔,在昏暗的夜色中穿过成片的稻田,直接进入绿荫蔽日、杂草丛生的树林。远处浓郁的黑色天幕里,几双淡绿色的眼眸影影绰绰,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狗?”黎滨不确定地猜测。“这次是狼,野生的,”黎澈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水,却尽力伪装出表面的平静,“我们得通知项霖找人来救。”“啊?什么?”“唉,如若不然,咱俩今晚可就都得充当狼群的晚餐了,”黎澈自顾自地迅速点火,将周围草木灼烧得红彤彤的,“等下他过来以后,你佯装挟持我,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放我们走,你就杀了我。待他同意放人以后,我们一起从元河下游方向离开。”“……”几点明亮的火光逐渐靠近,还传来石器敲打的声音。一行人来到二人跟前,为首的正是项霖。狼群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然后不甘地一步三回头地散去。“哥哥,你还好吗?”项霖急切地询问。“哈哈,项霖,别来无恙。”回应的却是黎滨,他爽朗地大笑。“哟,我没来得及知道,有贵客来访,恕我招待不周啊。今晚,你可得尝尝我们新收集的茶叶。”项霖一副热情大方的做派。“不必麻烦了,”黎滨随意地摆手,“我这次来,是想带黎澈回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哥哥对于我和母亲而言,都非常重要。”“只是暂时回去而已。将来他若是想再回来,他随时都可以回来。”“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项霖一字一顿,身后几人适时地亮出武器戈矛。气氛顿时压抑到冰点。黎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匕首,迅速抵在黎澈喉间,制住黎澈:“各位,不好意思,我得冒犯了。如果不放我们走,我现在就杀了他。”“哈哈,你千辛万苦来寻他,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死在这儿吗?”“他若是死了,也好啊,没人再能和我争抢。项霖,你品尝过,权力的味道吗?”“你没有权力,你的父亲才有权力。你是说,族长他……”“是的,他死了。现在。我不能容许黎氏部落唯一通神的家伙流落在外。这对我而言,是一种威胁。”黎滨说着,手上用劲,让匕首割破了黎澈白嫩的颈项,鲜红的血珠憧憧涌出。项霖心头一紧,一时之间辨不清黎滨话语的真假——也许只是不愿意再去分辨——他将手上的火把转交给黎滨和黎澈,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和:“你们走吧。河边有筏,更方便些。”“后会有期。”黎澈唇舌轻颤,很认真很认真地对着项霖念出这四个字。项霖别过脸去,咬紧牙关,不愿让人瞧见他眼角的泪花。黎滨和黎澈解开筏子,登上去顺流而下。静谧的元河倒映着圆月,河水仿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