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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专业课做个总结,同时等待奥地利学校的通知。 孙嘉遇的清关业务停过一阵儿,过不久就恢复了正常。我相信他说的,没有他过不去的坎。闲暇时到处寻找奥地利的资料,天马行空一般遐想在那边的学习生活。 然而这道坎,他终究没有跨过去。 六月的一天,我从外面回到家里,意外地看到老钱和邱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边闷头抽烟,客厅里烟雾弥漫。 “今儿你们俩怎么凑一块儿了?嘉遇没回来?”我一面打招呼,一面忙着开窗换气。 这两人抬头看着我,都没有说话。我的笑容凝住,心开始狂跳,有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 邱伟看看老钱,老钱看看他,两人交换半天眼神,老钱才开口说:“几处仓库让警察连根儿给端了,小孙被扣在局子里。” 我的脑子顿时乱糟糟变成混沌一片,居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说:“So what?” 语法逻辑全乱成了一锅粥。 老钱安慰我:“眼下还不要紧,警局最多扣留四十八小时,那些货可就麻烦了,他妈的都是坐实的走私证据!” 邱伟纳闷地问:“我就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仓库的位置,一掏一个准儿?” 老钱脸皱得像个苦瓜:“可不单是仓库,早就开始了。这半个多月海关连续被扣了几单货。整个来势汹汹的,出手就要致人死地,靠,我看就是成心砸场子来的!” 这些我不关心,我担心他的人,他已经连续几天低烧不退,每顿饭只能勉强吃一点儿,警局里的四十八小时他能不能支撑过去? 我跌坐在沙发上,眼前金星直冒,五脏六腑象乾坤大挪移。 老钱和邱伟忙着找熟人找律师,我呆在家里等着,几乎掐着秒数捱日子。 两天后他终于被放回来,脸色灰败,眼睛深陷下去,整个人都脱了形。进门一声招呼也没有,直接上楼进了浴室。 注意到他走路都在打晃,我放心不下,追上去敲门,“你自己行吗?” 门内没有反应,我提高声音:“嘉遇……” 有东西“嘭”地砸在门上,他在里面大声喊:“你让我安静会儿成吗?” 邱伟在身后碰碰我,小声说:“让他自个儿呆着吧,妈的那帮孙子整整疲劳轰炸了两天。” 我搬把椅子坐在一边等着。 浴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砰地一声大响,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我的心几乎一下子跳出来,不假思索拧开门锁就冲进去。 然后我一眼看到他倒在地上,额角血流如注,已经失去了意识。 邱伟比我动作更快,冲过去抱起他,连声叫:“嘉遇……嘉遇……” 他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闭,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滴,把上衣浸透了一大片。 我跪在地板上触到他冰凉的手指,喉咙发紧,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钱赶上来,“哎哟”一声楞在门口。 还是邱伟最先反应过来,朝我们两个怒吼:“都楞着干吗?找医生!拿药棉和纱布来!” 老钱慌慌张张去书房打电话,我冲回卧室寻找止血的东西,慌乱间竟把衣柜的钥匙别断在钥匙孔里,折断的尾端在我手心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抓起几条干净毛巾跑回浴室。 相熟的医生赶到时,孙嘉遇依然不省人事。 医生说,是因为连日的心力交瘁难以支持,昏倒时额头撞在浴缸上,幸亏伤口不深,只缝了四针。 他吩咐护士准备防破伤风的注射针剂,又关上卧室门,请我们回避并保持安静。 老钱胡乱煮了一锅面端上桌,三个人食不下咽,谁也没心思吃东西。我的胃部更象是塞着块石头,一个劲往下坠,连累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我还是忍着恶心硬把面条往胃里填,情况已经糟成这样,我不能再倒下来添乱。吃完身上多少暖和了点,灵魂开始逐渐归位。 老钱吃完了就坐一边眯着眼睛假寐,邱伟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抽烟。 我走过去:“邱哥……” 他回头:“什么事儿?” “怎么会弄到这一步呢?” “我也不清楚。”他皱紧眉头回答,“只能确定一件事,肯定有人和警察通着气儿。不然凭着警察局那办事效率,三年也摸不到准地方。” “有谁要跟他过不去,下这种狠手?” “说不好,不过确实挺狠的,釜底抽薪,象是酝酿了挺长时间,专门冲着嘉遇他们来的。” 我脖子后面似有冷风吹过,嗖嗖地凉:“是他得罪过什么人吗?” 邱伟仰起脸,嘴角有无奈的苦笑:“干这行的,不得罪人才是奇迹。就说上回……”他看看不远处的老钱,忽然停下来。 我期待地看着他,他却不肯说下去,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和火机,慢吞吞再点上一支,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邱伟的嘴是出了名的严密,如果他自己不愿开口,无论如何威逼利诱都很难套出他的话来,我不想难为他,于是换个问题:“那天你们说到仓库,都有谁知道仓库的具体位置?” 邱伟摇头: “嘉遇一直很小心,连我都没有告诉过。” “那警察怎么会知道呢?” 他还是摇头,缓缓吐个烟圈,然后回头叫老钱:“老钱你来。” 老钱凑过来,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呼冤枉:“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会不知轻重随便乱说?睡觉我嘴巴上都拉着拉链呢。” 我瞥他一眼:“你可是跟我说过。” “哟哟哟,提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玫玫啊,仓库的事,运输公司和消防队,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清楚里面猫腻的,可只有小孙我们三个人。” “你什么意思呀?”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和其他人讲过?比如说……你那个警察朋友?” 我愣了下神,方才琢磨过来他的意思。他怀疑是我泄漏了消息。 但是再笨这点分寸我还有。安德烈也没有从我身上套过任何消息,虽然他知道我和孙嘉遇的关系。 “跟谁我都没提过,我朋友也从来没有问过!” 我觉得老钱说话信口开河,完全不负责任,颇有些生气,说得斩钉截铁。 “那就奇了怪了,真是见鬼了嘿!”老钱疑惑地摸摸头顶。 我捧着马克杯,慢慢啜着guntang的咖啡,努力让自己清醒,渐渐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情景。 圣诞节的时候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招了火警,惹得消防队过来灭火,然后老钱告诉我,他们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查,把货转移到消防队的车库里,再往后,我在七公里市场撞破孙嘉遇和卡列里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