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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国内的女孩儿怎么都这样?”他非常不耐烦,“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我笑笑,“再见。” 这次他没有再追过来。 我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天气极冷,呼吸间眼前被一片白雾笼罩,我想笑,眼泪却淌下来,流了一脸。 是我错了,被黑暗里的声音所迷惑,做了一场不该做的绮梦,起了不该起的奢望。洋葱一层层剥开,我也流了泪,可里面并没有让我惊喜的内容,最终还是颗洋葱头。 取出钥匙开了家门,屋里依旧漆黑一团,维维并没有回来。我不想开灯,黑暗里摸索着倒杯伏特加慢慢喝下去,渐渐浑身松弛,然后明白,为什么维维会在家中常备着烈酒。 在沙发上胡乱滚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天已大亮。维维的房门依然关着,没有回来过夜的痕迹。我匆忙洗把脸,换好衣服赶到学校。因为宿酒未消,整个上午头痛如裂,镜子里的脸色有点发青,两个大黑眼圈,吓得我暗自发誓,下回再也不喝酒了。 课上到一半,包里的手机开始振动。我出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彭维维,她居然在警察局。 “赵玫,带点儿钱赎我出去。”她的声音沙哑疲惫,不复平日的圆润。 我吃了一惊,手机几乎脱手落地。“维维,出什么事儿了?” 她垂头丧气地回答:“你来了再说。” “好,你等我。” 我挂了电话,顾不上收拾书包,只取了钱包和护照就冲出校门。 奥德萨街头的出租车极少,我拦辆私家车讲好价钱,先到银行取了现金,再直奔警察局。百忙当中不忘打个电话给安德烈。“安德烈,麻烦你帮我问问,到底为了什么?” 到了警局,一身警服的安德烈站在大门口等我。我跳下车朝他跑过去,他快步迎上来,一边带我往里走,一边把事情经过尽量简捷地告诉我:“两人半夜喧扰,女方试图纵火,邻居报了警。” “维维纵火?”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人是谁?” 他不出声,朝一边的走廊努努嘴。 我的视线追随过去,呵,我竟然看到了孙嘉遇。他一动不动靠墙站着,嘴里叼着一只烟,已经结了长长一条烟灰。眉骨上方贴着一块纱布,衬衣上血迹斑斑,揉得一团糟,脸上分明有几处指甲刮过的血痕。 我望着他,心头划过一阵异样的疼痛,一时间呆住,竟然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直到安德烈提醒我:“玫,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强压下心里的痛楚,“彭维维呢?” “还在接受警方的询问。” 安德烈指点着我办理复杂的保释手续。我忍不住质问:“为什么男方无需做这些?” “赵小姐,是你的朋友伤人在先,又试图放火与对方同归于尽,几乎造成燃气爆炸。”那美丽的女警笑着回答,“你说该控告谁?” 我顿时哑然,闭上嘴不再说话,默默地交钱签字。值得吗维维?我在心里叹息,非要闹得两败俱伤,倒让不相干的人看了笑话去? 手续办完,一名女警带着维维出来。一夜未眠,她憔悴了很多,下巴愈发尖俏,大眼睛里一片空洞。我原想教育她两句,见此情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我,维维脸上仿佛有羞愧之色一闪而过,但不过片刻便消失了,她依然倔强地仰起脸,绷紧了唇角。 我向安德烈致谢道别,他吻我的脸颊,依依不舍地说再见。 我笑他婆婆mama象个女人,可是心里非常感动。因为还记得上次的事,所以颇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当地孩子,就是有这点好处,什么事情都摆在明处,开心是开心,生气就是生气,即使不负责任,但至少磊落大方。 我扶着维维离开,没想到孙嘉遇还在大门口等着。 “我送你们回去。”他走过来。 “你滚开!”维维声音尖利,一点儿都不客气。 “彭维维!”他也动了气,眼瞅着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愿意自暴自弃没人拦着你,这件事儿我会替你摆平,以后再没人为你收拾后事,你好自为之!” “谢了!”维维冷冷地看着他,黑眼睛里似有火花迸溅,“孙嘉遇,我也告诉你,出来混的,总有一天要还的,你还是惦记着给自己收拾后事吧!” 她拉着我从孙嘉遇跟前走过,扬长而去。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也盯着我,眼睛里的神情极其复杂,我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没能忍住,开口问维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彼此看着不顺眼。”维维头抵在车窗玻璃上,说得轻描淡写。 我不好再接着问,回家催她洗澡换过衣服,又看着她吃完饭上床躺下,才匆匆赶回学校取我的书包。 回来胡乱看了几页书,又收拾一下房间,时间已过十二点。我换了睡衣钻进被窝,正要关掉床头灯,房门毕剥毕剥响了两声,维维在外面说:“赵玫,你睡了吗?” “没呢。”我立刻坐起身。 她在床边坐了很久,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表情冷漠,却不肯说话。 我把她的手拉进被子暖着,“维维……” 她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丢人?” “没有,”我几乎指天发誓,“我要是这么想过,出门被雷劈。” “你个傻蛋,谁让你赌咒来着?” 维维嘴角动了动,笑容勉强且带着几分自嘲,“知道吗赵玫?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人,连那个混蛋当初欠下一屁股债跑路,我手里没有一分钱,逼债的天天堵在门口,房东要赶我出门,我都没有求过人……”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悲凉,声音不觉变得哽咽。我不敢插话,屏住声息听她接着说下去:“可是我求过他,放软了声音求他,他还是我行我素……这辈子我真正动过心的男人,也就两个……” 一滴眼泪慢慢滑出眼眶,维维闭上眼睛。外面的世界瞬间变得寂静,我怔怔地望着她,一颗心也缓缓下沉。 “那……你们以后……”我问得非常小心。 “没有以后,这个人对我来说已经死了!”维维睁开眼睛,又恢复了之前冷冷的神情。 她再也没说什么,站起身离开我的卧室。我听到她的房门轻轻关上,吧嗒一声落了锁。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以前我不曾见识过,原来爱情不全是风花雪月,它的份量也会如此沉重,让人黯然,让人流泪,伤人,然后自伤。 这件事过后彭维维变了很多,衣着逐渐往暴露上走,原来那点艺术系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