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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人屏息等着下文,谭斌瘪瘪嘴,发现男人八卦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 “上头先还帮捂着,后来事情闹大发了,sao扰男性下属的名声传出去,哪个女的受得了这个?张彤呆不住,只好辞职走人,听说后来离了婚。Rayg稳当当坐上她的位置,年会上领着女朋友现身,没事人一样,一年销售经理就升总监,你们谁有这好运气?” 满桌顿时哗然,乱糟糟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谭斌不发表任何意见,挟了一筷子三文鱼放进嘴里,却被芥末辣得满眼是泪。 那顿饭直到结束,她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她去PNDD总部见田军,听到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原定这个星期发出的标书,被延迟至十月中旬。原因是某些供应商,居然说服省分公司减少集采的设备数量和配置,留待集采之后,双方再从非集采合同中各取所需。 谭斌无可奈何地看着田军,“少数公司犯错,咱不能惩罚连坐是不是?” 田军摊开手,“这只是查出来的,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猫腻呢。我说小谭,你们要是也玩什么花样,一样不客气,立刻取消入围资格。” 谭斌连连赔笑,“您老知道,我们一向是良民,从来都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她告辞,田军起身送她,手搭在门把手上才想起一件事,“小谭,有件事忘了谢你。你跟晴晴都说了些什么?她这些日子每天都用功到十二点,她mama先开始高兴,现在又心疼得不得了。” 谭斌眨眨眼笑,“我也没说什么呀?可能是晴晴大了,开窍了,知道用功了,这不是好事吗?” 其实是她鼓励人家的孩子早恋,谭斌不敢说。 “有时间你多跟她聊聊,我担心这孩子三分钟热度。” “行,没问题,我也喜欢晴晴,特聪明一孩子。”谭斌一口答应。 出了门她开始琢磨标书延迟的真正原因。 打开车门坐进去,正拿着钥匙发呆,有人在窗玻璃上轻轻敲了几下。 谭斌扭头,竟是余永麟在外面站着。 她揿下车窗,露出一脸惊喜:“哟,怎么是你?” 余永麟手里晃着一串车钥匙,上下打量着她,“这话该我问你,你一人坐这儿干什么?” 谭斌笑笑,实话实说,“想事儿呢。” 余永麟转到另侧坐进来,向谭斌伸出手,“来,给支烟。” 谭斌斜着眼睛看他,“你又在戒烟?” “没错。丈母娘强烈要求,那我就戒呗。反正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戒烟。” “就是,前前后后你都戒了十几回了。” 余永麟大笑,吐出一口烟雾,问谭斌,“听说你休假,去哪儿Happy了?” “什么呀,我一直在医院陪床。” “哟,谁住院了?” 谭斌踌躇一下回答:“男朋友。” “哎?”余永麟惊讶地回头,“案子结了?” 谭斌更惊讶,“你怎么知道?” “就上回呗,Ray送你去医院,他的发小儿又被派出所扣了,我帮着料理的后事。” 谭斌沉默,过一会儿说:“谢谢你!很抱歉,我一时冲动,竟连累这么多人。” “谢倒不必,就手的事儿。不过Cherie,我一向觉得你做事很少情绪化,那天真被惊着了。Ray也是,挺大的人,做事全没了章法,他可伤得不轻。” 谭斌转开脸,心口象有根线牵着,抻得难过,“他还好吗?” 余永麟看她一眼,奇怪地问:“你最近没跟他联系过?” “一星期前打过电话,他说刚从荷兰回来,我就没啰嗦。” “一星期前?”余永麟想了想,摇头,笑容无奈,“嘿,一星期前。” 谭斌觉得蹊跷,这什么意思?他象是话里有话。 余永麟咳嗽一声,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谭斌静静看着他。 余永麟果然说:“一星期前他在医院呢。倒是打算飞荷兰,先从北京去上海,飞机上就扛不住了,下飞机直接进了医院。” 谭斌的心几乎跳到喉咙口,“为什么?” 余永麟耸耸肩,“那得去问他本人。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cao,时间长了铁人也得趴下。” “累的?” “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现在呢?还在医院?” “早替老板拼命去了,现在真的在荷兰。” 谭斌啪嗒啪嗒玩着火机,看上去神色惘然。半天她说:“你劝劝他嘛,没了健康就什么都没了。E公司的总裁,倒在跑步机上那位,不就是个前车之鉴?” 余永麟叹口气,“有种痴人,是劝不动的,非得事实给他教育。我就是一混日子的,老婆孩子就满足了,Ray他跟我不一样,他太执着,也太想证明什么。” 这种人,遇事也容易钻牛角尖,要么一直执迷不悟,要么最终看破红尘,并没有中间路线。 谭斌一时没有说话。 “我得走了。”余永麟推开车门,向她伸出手,“对了,听说你们的技术交流做得不错,恭喜一下。” 谭斌抬头,“你什么意思啊你?” “嘿,你怎么这种反应?纯粹的恭喜,没别的意思。”他的笑容里有着踌躇满志的意味,和一个月前的惶惑完全不同,谭斌隐约间心生不安。 余永麟离开,她又坐了很长时间,拿着手机颠来倒去折腾很久,还是收了起来。 回到公司,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媒体部,借口考证公司在华历史,借了几本公司年鉴。 一个人离开公司,旷日持久之后,曾经存在的痕迹,也许只能在老照片中才能找到一鳞半爪。 谭斌为自己孜孜不倦的八卦劲头感觉脸红。 她看到张彤的照片。清矍消瘦的五官,并非美女,但眼神锐利,逼人的威势仿佛可以穿透纸背。 然后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一张程睿敏和张彤的合影。 说是合影也不合适,那显然是一个合同签订仪式的现场,人头曈曈。程睿敏手持红酒杯,侧头朝着画面中并不存在的人微笑,浓眉下清澈的双眼,有让人伸手抚摸的欲望,那时他只有二十六岁。 张彤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身上,眷恋而贪婪,带着不可言说的无助和绝望。 不知是哪位摄影师,居然抓拍到这真情流露的瞬间,更不知什么人,出于什么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