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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谭斌啊,那丫头,怎么说她好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检讨,她是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我居然也能看走眼哪!” 程睿敏抬起眼睛看着余永麟,脸上明显挂着个问号。 余永麟有点酒意上涌,话多得刹不住车,“你不知道,老刘现在想尽办法消灭你的痕迹,她跟得那叫一个紧,那叫一个贴心,晓波那么无所谓的一个人,都让她给气得哏哏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一旦势利起来,比男的可怕多了……” 程睿敏打断他,“不至于吧?我觉得谭斌说话做事挺上路的。” “得了吧,老程你就是天真,严重的理想主义者,总把人往好处想。” 余永麟非常不以为然,把MPL内部预备会上谭斌的原话一一复述。 程睿敏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把杯中的啤酒一口喝干,“晓波真这么说?” “靠,我骗你干吗?” 半杯酒喝得太急,程睿敏扶住额头,忍受着突如其来的晕眩,几乎没有听到余永麟的回答。 余永麟依旧在喋喋不休。 “那丫头,甭看长得秀气,其实心狠着呢。知道当年我为什么铁了心把她从售后调过来?那时候她做项目经理,有个项目拖了两年,总也签不下终验证书,客户的经办人没得到什么好处,就纯心刁难,死活不肯放手,换了几个人都拿不下。轮到谭斌,她每天八点准时去那人的办公室上班,拖地打水,然后坐旁边陪着办公,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泡了大半个月,那人终于忍受不了,乖乖在证书上签了字。我一瞧,行,心够狠,脸皮够厚,抗压能力也特强,是做销售的材料,毫不犹豫就把她挖过来。没想到,这踩人上位的水平,也是炉火纯青……” 程睿敏一声不响推开酒杯,站起来离开。 余永麟在身后叫:“嘿嘿嘿,你怎么走了?” “我答应一个半小时,时间到了,回去做事。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你走了谁买单?” 程睿敏头都没回,“你拿发票来找我报销。” “去他妈的发票。“余永麟没好气骂一句,刚要招手叫服务生结帐,看见程睿敏又大步走回来。 “改主意了?”他斜着眼睛问。 程睿敏却俯下身,压低声音道:“忘了告诉你,投标组成员已经内定,赵副总出任正组长,但只挂个名,三个副组长,工程部、业务部和设备部的一把手,真正主事的是业务部田军。” “OhMyGod!”余永林即时酒意消散,张大嘴站起来,声音虽低,但充满了不确信的惊疑,“田军?谣言果真变事实,他终于挤进第二梯队了?” 程睿敏也直起身,对余永麟的问题避而不答,“我约了他后天谈事,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找个理由一起吃饭。” 余永麟欣然捶了一下桌子,“Great!” 第27章 同一时刻,MPL公司的16层,门口贴着“WarRoom”标识的会议室,依然灯火通明。 会议桌一角,胡乱堆放着宅急送的皮萨包装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酸非酸的奶酪味道。 室内坐着的,除了谭斌和乔利维,还有常驻北京的几个北方区销售经理,其他人则是通过远程电话和虚拟会议系统介入。 而刘树凡晚上另有商务约会,只露了个面,交待谭斌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时间接近九点半,会议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PNDD的评分规则并没有引起过多争议。毕竟一个行业里竞争了多年,竞争对手彼此间的优势劣势都清清楚楚,无需多言。 几家跨国公司,技术方面一直算做业界的领头羊。PNDD自己的技术标准,就是在这些跨国公司的参与帮助下,从无到有,用了几年时间慢慢建立起来的。 但是相比土生土长的国内企业,跨国公司的劣势也很明显。居高不下的成本,只能让他们在国内以利润换市场的价格战中,望洋兴叹,然后一点点被攻城陷地。 所以最大的挑战还是来自价格和商务条款。 对MPL来说,仅仅进入第一轮的ShortList是不够的,还需要在综合排名中名列前茅,才有可能在后续的商务谈判中取得优势,至少保住目前的市场份额。 说到底,这一关拼的就是客户关系和最后的排名。 下午刘树凡接到谭斌的邮件,已经通过私人关系,从PNDD内部搞到了招标小组的完整名单。 谭斌猜得不错,田军果然紧随梁副总之后,作为第一副组长跻身招标小组的前列。 此时投影仪在室内的大屏幕上,投射出PNDD的组织结构图,所有和投标相关的Stakeholder,包括关键省公司的一二三把手,都显示在一张EXCEL表里,不同的颜色标示着每个人对MPL的态度。 醒目的三种颜色,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客户类型:绿色是攻守同盟或者友好人士,黄色表示貌似中立,红色,不用多想,就是明确反对MPL的。 一眼望过去,红黄两色所占的比例,共有40%左右。虽然少,却因其浓重的色彩饱和度,显得异常醒目。 很不幸,田军的名字,尚被黄色覆盖着,而让谭斌备感挫折的刘裕泰,也出现在招标小组的名单里,而且是刺目的红色。 乔利维正在白板上勾画着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PNDD总部山头林立,各个省公司在京里也各有后台,这表中二十多个关键人物,彼此关系微妙又复杂,没有探清敌情之前,千万不可妄动……” 谭斌接受上回的教训,除了在大家跑题时提醒一声,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 她不得不佩服乔利维钻营的能力。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就把PNDD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掌握了不少藏在水面下的信息。 乔利维介绍完毕征询意见的时候,谭斌开了口。 “我有一个建议,私人的,”她口齿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按照PNDD以前的习惯,技术交流一结束,标书很快就会下来,我们只有三到四周的时间去做关系,很显然,Care每一个Stakeholder是不现实的,只能把精力分配在维持同盟者,争取中立者上面,目前依然ive的客户,我建议暂时放弃。” 乔利维象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放弃?你能保证被放弃的客户,他的决定不会左右最终的结果?” “我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