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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都市中有太多女子,期望男方是台永不枯竭的提款机。 天空白云如帜翻卷疾行,耳畔有风呜呜吹过。 两人都不说话,只觉得这一刻颇有相依为命的荡气回肠。 谭斌身上的香水,被体温蒸出一股诱人的甜香。沈培被撩拨得心猿意马,嘴开始不老实,沿着她的脖颈和锁骨一路下行。 谭斌顿时全身不争气地发软。 很多次她想反攻倒算,尝尝主动的滋味,往往禁不住沈培几下揉搓,就成了一滩泥。 沈培紧紧箍着她的腰,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粉碎。 她透不过气来,揪着他的衣领,昏乱地挣扎:“等等……别在这里……” 沈培把她压在草地上,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痛楚和焦灼:“斌斌,斌斌,宝贝,我爱你……” 谭斌终于松开手。 身边大篷的野花开得正盛,金黄璀璨如正午的骄阳,馥郁的清香明媚鲜活,就象她自己一样,绽放在夏季濡湿潮热的空气中。 第12章 回到城里已是周日下午。 沈培送谭斌到公寓楼下,依依不舍地吻她的脸颊。 谭斌一边躲闪一边笑,心不在焉下了车,满心惦记着快快跳进浴缸,好好洗涮一番。 电脑里还有下周的工作计划等着她完成。 她裹着头发走出浴室,倒了杯咖啡,又摸出一支烟点上,这才走到书桌前。 镜子里偶尔瞄一眼,谭斌知道这个形象风尘气过重,活脱脱就是一mama桑。 她叹口气,留恋地再深吸一口,然后掐灭了香烟。公司里三十多岁的前辈经常抱怨,说女人三十一大关口,过了那个岁数,所有身体指标都会一路下滑。 算一算自己的日子,离那一关也只剩下三百八十多天了。谭斌不能不心惊。 危害皮肤和健康的事,还是能少做则少做。 她喝口咖啡,打开Outlook的日历页面。 这已是多年的习惯,其实周五加加班也能做完,但她情愿周日下午一个人静静呆着,以便提前进入工作状态。 电脑上QQ的图标一直在闪。文晓慧正在线上找她。 谭斌问:“什么事?” 文晓慧说:“听说你升职,什么时候请老娘吃燕翅鲍?” 谭斌回:“升什么职?没劲。” 文晓慧那头先抛出个诚惶诚恐的小图案,然后说:“矫情。” 谭斌解释:“不是矫情,你想想,一个位置两人争,乌眼鸡一样,赢了姿态也难看。” “你的能力和业绩在那儿摆着,先TM一脚踩死他,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真狠。” “当然,无毒不丈夫。” 谭斌郁闷:“我是女的,这辈子不可能是丈夫。” 文晓慧:“那你就做一次小人。” 谭斌敲上一个头晕目眩的小人头。 “你别傻啊,该上就上,这世道资源有限,机会难得。” 文晓慧一向快言快语,极其讨厌办公室里虚与委蛇那一套,谭斌明白跟她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于是转了话题。 谭斌问:“一个男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三十四岁依然未婚,什么意思?” “他是Gay?” “不可能,他对我的身体有反应。” 文晓慧立刻送过来一个瞪大眼睛的小人头,然后是一只笑得满地乱滚的胖企鹅。 谭斌发觉说错话,急忙解释:“我是说,我穿了件低胸衣服,他的眼睛老往那儿瞟。” 文晓慧捶地笑:“也许人家认为你是暴露狂。” “滚,好奇和好色的区别,我还分得出来。” 又一个满地乱滚的胖企鹅。 谭斌忍无可忍,用力打上四个字:“你去死吧。” 毅然下线。 过一会儿手机嘀嘀响,谭斌拿起来,上面一条短信:亲爱滴,你喜欢他,就放手去追,不然管他去死。 谭斌回过去:你先去死! 她给自己做顿晚饭,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瞄两眼。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余永麟打电话。这么些年,能面对面说几句真话的,也只有他。 余永麟听完马上说:“恭喜恭喜,以后咱们平起平坐,再见面可就是国共和谈了。” 谭斌察觉其中的言不由衷,她发现自己做了蠢事。 余永麟始终对MPL耿耿于怀,如今又已成为FSK的销售总监,他不再是以前的余永麟。 恍然若失之际,想起自己无数的小习惯,都沿袭自余永麟。 比如必提前几分钟到达约会地点,比如草稿本永远是打印过一面的废纸,比如公共场合绝口不提提任何及与业务有关的话题…… 她立刻想打退堂鼓,“Tony,我只是心乱,想找人随便聊聊,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余永麟犹豫一下:“我们家那位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去请假,八点半见面,就在咱们经常临幸的那间酒吧。” 谭斌放了电话,脸埋在手心里坐了很久。方才一霎那,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一个她绝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原来这几年做得风生水起,并不全赖于她的能干。 而是余永麟在照应她。 开始时余永麟对她那点企图,是个人都看得明白。但她一直装傻,他也就知难而退,自去结婚生子,从来没有难为过她。 四年来能维持住还算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只是因为她运气好,碰上一个合理的上司。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谭斌惊觉,跳起身套件T恤和牛仔裤,胡乱洗把脸出门赴约。 她按时赶到,却没看到余永麟,等着她的,是程睿敏。 谭斌支开带路的服务生,冷眼站在暗处,双臂抱在胸前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这姿势是她遭遇不可控制的场面时,不自觉进入自卫状态的标志。 程睿敏正安静地靠在吧台前,大概是为了让人找起来方便。 这一次他穿了件浅灰色的V领恤衫,那种柔软如丝的面料,谭斌见过它家的广告,价值不菲。 程睿敏有足够的资格奢侈。他们这批十年左右的老员工,手头都持有公司的股票,年年分红,股价最高的时候,个人资产翻了十倍不止。 他盯着头顶的电视,似乎看得专心,可是明明白白地目无焦点。 看到一个清俊的男人,无意中露出疲倦落寞之色,是件很要命的事。 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