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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皇城根下的人就够讲究的了,没事儿就爱瞎捣腾,那啥的喝口茶用那么小那么精致的杯子,一口就没了,人管那叫品茗,照狗子他妈的话那就是富贵病,口渴了才要喝茶,自是用那大海碗一碗灌下去才解渴,不过人是真富贵,咱这穷草根自是没法比的,何况这住在皇城里的主呢,能不有点追求吗?可惜了有追求又怎样?太子又怎样?人家马儿根本不在乎,丝毫不给面子,叫它楚锥时它根本不搭理,叫它小雪时它跑得比谁都快。“孤看楚锥今日状态并不佳,怎么孤唤它,它都不搭理?”狗子想说您叫它小雪,它立马就会跑来蹭您,可这样的话借他个胆他也不敢说。“殿下,要不您喂喂楚锥,幸许它就和殿下亲近了。”狗子拿着干草递给李望舒小心翼翼地说着。李望舒想到今早在朝堂上听到远在边疆的某人的消息,心情颇好地点了点头,小圆子本想帮着李望舒拿马鞭,可主子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废话,这可是某人亲手为他做的,怎可给他人保管,李望舒仔细地将马鞭别在腰上腾出手来接过干草喂起了楚锥。早朝时兵部尚书罗阳大加赞赏雷阙少年英才,以少敌多切断金辽后方粮草供应,为我军在收回绥德大破金辽奠定基础。李望舒听着罗阳对战事的介绍,勾唇眯眼笑着,他很久没有听到雷阙的消息了,虽然父皇早已将天下第一庄传给了他,他有着大周最庞大的情报网络,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可他硬挺着杜绝一切雷阙的消息,他就是不甘心先低头,先服软,可如此一来,他却发现他对雷阙的消息更是趋之若鹜,但凡朝堂上有一丁点关于边疆的消息他都会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生怕错过雷阙的讯息,总算今日有了信,这足以让李望舒慢慢回味好一阵子了。在大周与金辽边境雷阙早已声名鹊起,他就像是杀神大杀四方让人丧魂落魄。可李望舒不知道如此杀□□声却是雷阙一心求死而成就的,他不知道自他大婚之日起雷阙是经历了怎样的心灰意冷怀揣着这破碎的心缓过来的。大周与金辽是几代的宿敌,绥德更是两国多年的必争之地,几经转手,如今终于回到了大周的手中,这全有赖边疆守军奋勇杀敌。那日雷阙像祖父请命愿为先锋冲锋陷阵,安国公虽心系军中,但并非对儿孙漠不关心,对小孙子的情况老人家也并非全然不知,他不想孙子在悲痛欲绝的心境下上场杀敌,那会影响他对军情的判断,这在战争中无异于自杀,故而老国公便安排雷阙侦查策应,雷阙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服从是军人的语言,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那日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外出侦查好巧不巧就碰上了金辽的一批押粮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雷阙当即下令副将回营搬援兵,而他则自己带队阻击。副将深知粮草必然由重兵押送,敌我兵力悬殊,更深知雷阙的身份不容等闲视之,他极力反对雷阙在援军未到之时贸然出击。但他人微言轻,上峰一意孤行执意而为,他纵有千般道理也无可奈何,唯有竭尽所能全速回营报信。雷阙毫不犹豫,雷厉风行,下令全队突袭,令行禁止,雷阙身先士卒如头狼一般带领全队将士扑向猎物。哀莫过于心死,一个心死之人在战场上就如同行尸走rou,在他的身上对手只能闻到死亡的腐臭,只有他手上不断流下献血的剑招示着他还活着,一路杀着,他将那撕心裂肺的痛化作暴戾之气,他没有要俘虏,所有的人在他杀红了的眼中,不过是一个个阻挡他前行的障碍,他要拔出所有的障碍,手起刀落,身首异处,与其称之为战争不如叫它屠杀,那是一个人间地狱,不仅仅是敌人,就连身边的部下也各个看得胆颤,他们绝不会想到一向温润的雷将军在战场上竟是如此的冷心,这根本是个无情无心的杀神。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脚下踏着久久无法凝固的血水,眼前的满目苍痍让雷阙悔恨不已,他不是保家卫国的将军,而是满手沾血的屠夫。他是迁怒,他是将自己的悲愤转嫁到了金辽人的身上,他想借着他们发泄,但更希望他们能结束自己的生命,终结自己的痛苦。安国公看着自家一战成名的小孙子,他看不到任何的兴奋满足,他看到的只是满满的懊恼悔悟。人终要成长,在这过程中经历的欢乐痛苦忏悔都会成为日后无可取代的宝贵财富,老国公没有插手,他放任孙子自己舔舐伤口,这是他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要学的一课。第6章“娘娘,奴婢已经查到了。”若兰在刚收到消息时有些难以置信,但护国公府在京城耳目众多,行事谨慎,此事定是经过多方查证才报与她的,绝错不了,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禀报给了主子。蓝丽韫紧张地绞了下手中的丝帕,面上却故作镇定,硬撑着淡淡说了句:“讲。”若兰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蓝丽韫越听越压抑不住心中激愤,想她花容月貌,风华绝代,却败在了一个男人的手下,这怎能让她心甘,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太子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听说两人之前时常闲庭信步,信马由缰,殿下那始终不离手的马鞭据说还是那人亲手做的,如今看来殿下去马场说不准就是为了思念雷家那小子的。”若兰朝口没遮拦的若水蹬了眼,若水这话分明是在火上浇油,生怕娘娘这怒火烧得不够旺,这蹄子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若水这番话听在蓝丽韫的耳中可就不单单是浇油了,更是在这熊熊烈火中丢进了一把炮仗,瞬时就炸开了锅。妒火中烧之下身份也好修养也罢统统被抛在九霄云外,蓝丽韫前呼后拥地直奔太子寝殿。“娘娘,殿下不在,您还是请回吧。”看见怒气冲冲的太子妃前来,小团子就心道不妙,连连叫苦,他额上聚起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太子殿下早已明令,海宴殿中无召不得入内,太子妃此番如此气势汹汹而来,凭他一个小小太监根本拦不住,可这又能怎样,他的主子是李望舒,可不是她蓝丽韫,拦不住他也得硬着头皮拦着。“娘娘,”不等小团子把话说完,若水就一把推开了小团子,那泼辣凶悍的架势让一众宫人嗔目结舌,这哪是护国公府出来的丫头呀,这分明是一个市井泼妇。蓝丽韫自是知道若水的失态影响的是她蓝府的声誉,但此时她完全没心情去顾及一个丫头的仪态了,趁着大家愣神之际带着若兰直接闯进了太子寝殿。李望舒住的海晏殿装饰简洁大气,蓝丽韫双手紧拽着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