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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心里有些空,想要有什么东西来填满。只是当时以为临近乡试有些紧张导致的,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想抱一抱躺在身边的这个人。不止是那时,更早的时候,李昕伊坐在溪滩边的柳树下一字一句地读着诗书时,又离开家不知去向何方时,他就想抱一抱这个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少年。只是轻轻地抱一下,感谢他在他身边,离去又回来,从此不再走了。“阿肃。”李昕伊的声音将吴肃从深思中唤回来。“唤我子谨。”吴肃道。“好吧,子谨。”李昕伊觉得这个字念起来有些别扭,道:“午饭好了。”吴肃伸出双臂道:“我可以抱一下你吗?”没等李昕伊做出回答,吴肃直接将他圈在怀里。李昕伊有些莫名其妙,拍了拍他的背道:“午饭好了,先去吃饭吧。”吴肃只好放开李昕伊,又捏了捏他的脸,道:“走吧。”午饭后,李母对吴肃道:“婶子有些话想要同你说。”吴肃道:“婶子请说。”李昕伊想知道李母要说什么,但李母不由分说就将他赶去厨房洗碗去了,还嘱咐道:“多洗几遍,洗干净些。”李昕伊知道这是不让他听的意思了,于是抱着空碗去了厨房。洗到一半他还是有些好奇,探过头时,才发现李母居然把正厅的门都关上了。李昕伊洗完了碗,对蹲着的大黄狗好一通搓毛,才给它和四只猫喂食。“寻常人家的猫和狗一天只喂两顿。”李昕伊看着大黄狗一副饿狠了的样子道:“咱家既然喂了三顿,你们就更应该乖乖地陪着阿娘,都听清楚了没?”猫和狗都忙着进食,谁也没理他。李昕伊觉得还是猫毛更油光发亮,撸着也更舒服一点,于是蹲下来摸着小黑的毛。小黑脾气好,摸舒服了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在厨房门口蹲了好一会儿,正厅的门终于开了,李昕伊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对李母道:“碗都洗过了。”李母对李昕伊道:“去送送阿肃。”吴肃用眼神示意李昕伊,于是他将吴肃送到门口。“你和阿娘都说了什么啊?”李昕伊觉得自己有些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吴肃又露出了那种让李昕伊想要眩晕的笑来,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以前也不见他笑起来还有这等效果。吴肃将李昕伊拉到门板后,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道:“我走了。”李昕伊这下是真的眩晕了,靠在门上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等他走到门口时,吴肃的身影早就消失了。李昕伊回到正屋,对李母道:“阿娘刚才和他说了什么啊?”李母道:“你既然明日就要走,那就赶紧把行囊都收拾起来。”李昕伊道:“我才刚回来,东西都还装着没取出来呢。”李母道:“那正好,都不用再装一遍了。”第二日天还未亮,李母将李昕伊唤醒了。李母嘱咐他道:“路上多警醒些,凡事小心,不可随意吃旁人递的东西,不可喝未烧开的水。衣服多穿一些,莫要着凉了,小心水土不服。”李昕伊道:“阿娘,您上次也说过一样的话,我都记得的。”李母道:“这些干粮你拿好,天冷了能放得住,我就多做了些。”说着她又忍不住道:“你别只顾着自己,也要把心思放在人家身上,多看顾他一些……罢了,你自己拿定主意,说多了就要嫌我话多了。”李昕伊笑着道:“阿娘难得与我说几句话,我怎么会嫌呢,盼着阿娘多说几句才好。”李母道:“你自己再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是不是都带上了?”李昕伊道:“没有漏的。”临到离别,总是分外感伤。他舍不得李母,但是年纪大了,也做不出依偎在母亲怀里这样的事,只能拉着她的手道:“阿娘您一人在家才要小心呢,留给您的钱您一定要舍得用,我拜托吴二哥他们多照看您。”说着他又难过了起来,红着眼眶道:“您是我母亲,我还要拜托旁人照顾您,这可真是太不孝了,我还是不去了罢。”李母拍了拍李昕伊的手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趁着你阿娘身子骨还硬朗,更要多出去走走。等阿娘真的老了,你就回来陪着阿娘,可好?”李昕伊闷闷地道:“阿娘不会老的。”李母笑道:“莫要说些孩子气的话,阿肃说什么时辰出发?”李昕伊道:“辰时。”李母道:“那你去屋外守着,莫要让人空等。”李昕伊想说离辰时至少还有两盏茶的功夫呢,但是看着李母认真的神色,他还是乖乖地去屋外的梧桐树下守着了。吴肃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昕伊蹲在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一旁的大黄狗在他身边绕来绕去。“阿伊。”吴肃唤道。李昕伊抬头,见到吴肃,直起身道:“你来啦?东西都收拾好了。”车夫下了马车,是李昕伊从未见过的脸,吴肃吩咐他去屋里拿行囊。李母走出来道:“厨房正煮着点心,不急的话吃一些再走吧。”吴肃道:“还有人等着呢,若是寻常肯定就留下来吃了,现在却是不方便。”李昕伊从锅里盛了碗甜汤,自己喝了一半,剩下的递给吴肃。吴肃看看李昕伊,又看看李母,终是接了过来,将剩下的甜汤喝尽。“阿娘,儿子这就走了。”李昕伊道。李母上前将李昕伊歪掉的衣领整理齐,低声道:“照顾好自己,不用忧心家里,你好好的,阿娘才会好,明白么?”李昕伊点头:“明白的,儿子会尽快回来。”李母道:“你去吧。”一阵风吹过,带下了一片梧桐树叶,叶子快落尽了,但是来年春天,一定能重新长回来。坐在马车上,李昕伊看着越来越远的村庄,对吴肃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吴肃捏了捏他的手道:“会很快的。”第67章江宁书院吴肃对李昕伊道:“老师给了我一封手书,我们得先去江宁书院。”“江宁书院?”吴肃道:“老师求学时有一同窗好友,姓蒋,在江宁书院任教授。老师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得到这位蒋教授的一些指点。”李昕伊道:“那再好不过了。”赶路的日子既辛苦又单调,吴肃有些歉疚地道:“再忍两日,很快就到渡口了,到时候我们就弃马车,乘船过去。”李昕伊道:“马车里只你和我,我只觉得高兴,并没有什么需要忍耐的地方。”吴肃握着他的手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