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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烦闷,他近乎于克制不住自己,问道:“你和赵大人认识多久了?”李昕伊掰着手指头算了下:“算起来有四年了,不过中间有两年未见。”吴肃对焦林二人道:“我们明日去城北看一下那两处房子吧,都已经和主人家说过了,早些搬过去也好。”焦若柳和林豫谨奔波了一整天,都没找到可以住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且不说咸福客栈距离贡院着实远,就是昨夜他和林豫谨睡一处,就扛不住。林豫谨这个人睡相极其恶劣,仅昨夜一夜,他被不知道被他的“神来一脚”踹得醒了多少回。若是还要和林豫谨一起睡,那么他宁愿睡地上。林豫谨看着脚下灰扑扑的地板,同样觉得,住城北也比住客栈好。虽然他晚上睡觉要习惯性地蹬腿,可是每蹬一次,他就要被焦若柳掐一次,一晚上下来,腿都被掐成青紫色了。只有李昕伊觉得遗憾,毕竟他真的难得舍掉一次脸皮,如果他们住城北,那他就白辛苦了。他劝吴肃道:“阿肃,要不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南坊街吧?也不是白住的,到时候送些值钱的礼物也行啊。”见吴肃没有反应,李昕伊又跟林豫谨说道:“佩灵兄,据说南坊街很热闹的,不用等集市,也常有各类糕点糖果卖。我们既然都来杭州了,不去尝尝,不是很可惜吗?”林豫谨被说得有些意动,但是他很快就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李昕伊只好和焦若柳说:“琼枝兄,南坊街可是离贡院很近的,只隔了两条街。而且听赵府的管家说,那个别院可是闹中取静的好去处,有了机会却不去体验,不觉得遗憾吗?”焦若柳只是摇了摇头,用眼神瞄了下吴肃,示意他不能做主。要是别的事情,他和林豫谨两个,场面话总是要说上几句的,绝不至于一言不发。不过现在涉及到的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大人物,那就不得不慎重了。和李昕伊认识也才十多日,一开始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略微腼腆且有些寡言的少年人,但是一路走来,他也把他当成了朋友,而不仅仅只是吴肃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更不能以一己之私,让朋友陷入两难之地。吴肃道:“今日大家也累了,我们下楼用晚饭,然后早些歇息吧。”看着他们几个有些蔫的模样,吴肃于是加了一碗rou羹。李昕伊中午刚吃了馄饨,对面食类的食物很有兴趣。他不要饭,只点了碗凉拌的宽面,一口口地吃着欢。因为在外面,也没人盯着他们是否规矩,他们几个人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了。林豫谨奇道:“我发现心一吃面条都没有声音的,这个很难做到啊。”李昕伊终于舍得从他的宽面中抬起了头,有些困惑:“声音?什么声音?”“就是吸溜吸溜的声音啊。”林豫谨说着嗦了一下嘴。李昕伊愣了一下,没发现焦若柳偷偷地掐着林豫谨的腰,“这个要有汤才会发出声音吧,我这是凉拌的面。而且这面条那么宽,很难吸溜的吧。”李昕伊吃的宽面是真的宽,大概有一拇指宽,其宽度几乎可以和陕西的裤带面相媲美了。林豫谨被勾起了兴趣,李昕伊于是夹了一段给他。林豫谨吃了一口,直呼好吃,明天他也要点,都没注意到焦若柳掐他的手劲儿又重了一点。第38章往事前尘吃过晚饭后,李昕伊和吴肃回对面客栈,焦若柳和林豫谨两个则直接上楼。李昕伊跟在吴肃身后,脑子里来回闪过许多事。一会儿是小纸条,一会儿是馄饨摊的摊主。接着又想到了南坊街,还有吴肃的乡试。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可随着越来越近的客房,一种莫名的情绪又悄悄爬满了他的心底,他几乎已经不能思考了。吴肃关上门之后问道:“今日还洗澡吗?”李昕伊不假思索地道:“要洗的。”当然要洗了,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可能还要犹豫一下。但是现在是睡在吴肃的身边,他决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万一熏着人家了,自己不知道,吴肃又不会说,那真的是太尴尬了。还是和昨日一样,吴肃自己洗一桶水,李昕伊洗一桶水,洗完后,吴肃替他擦头发,然后吹灭灯,窗户开着,整个房间被笼在一片星光里。区别于昨日,这一次吴肃并没有急着睡。不仅如此,他可能还会失眠。吴肃稍微侧着身子,看着李昕伊,叫他名字:“心一。”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躺着,离得极近。李昕伊甚至觉得,吴肃眼里也有一片星光,比窗外的还要好看。怕被迷失在这样一片星光里,李昕伊连忙垂下了眼睫,稳定心神以后才重新对上了吴肃的双眼,回道:“阿肃,怎么了?”吴肃没有说话,反而极轻地叹息了一声。“你只说觉得你傻。”吴肃说着,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李昕伊被吴肃猝不及防地cao作弄得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吴肃此刻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傻”这个形容词,还是第一次落到他的头上。李昕伊有些不服气,他转过身子,让自己侧趴在床上,手肘撑起了一点,用尽量威胁的目光瞪着吴肃:“阿肃,你最好解释一下傻的意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可惜在吴肃的眼里,他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有点像铜铃,既滑稽有好笑,一点威胁感都没有。吴肃看着头顶的床帐,解释道:“你用自己的人情,让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获益,不是傻是什么。”李昕伊这下真的有些生气了,他问吴肃:“什么叫不相干的人?你们难道不是我的朋友吗?”吴肃抬手,按住李昕伊的肩膀,让他乖乖躺下来。吴肃道:“之前县太爷来找你,结果你一个人躲到处州去了。现在为了我们,你还亲自上门找赵大人。我是怕你有了委屈却碍于面子不说。”李昕伊学着吴肃的样子,翻过身,也看着顶上的床帐。李昕伊说:“委屈谈不上,我也不会用人情来要挟你们。顶多你们日后飞黄腾达,多记着我这个小画师一点好。”他对吴肃说:“赵大人和县太爷不一样。当初独自离开,是因为那时我还小,初出茅庐,我怕县太爷要我做什么。而我不愿意的话,反而会惹来麻烦。而且我更怕,自己年幼失怙,万一被有心人做了筏子,那真的是哭天喊地也不会有人理我。”吴肃说:“你知道么?我一直因为自己不曾信你而愧疚。因为我护不住你,害得你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