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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现在孩子都能到处跑了。所以,以古人早婚的习惯,他就更应该做些什么了。李昕伊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肤色白皙,开始绘画之后就长期处于内室,而很少晒太阳。透过皮肤,依稀能看到底下青蓝色的血管,具有很强的“性暗示”的意味。他捏紧了掌心,这半个月在杭旅居的时间至关重要。没有外人的干涉,只有他和吴肃两人。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没能让吴肃喜欢上他,那就真的只能放弃了。理清思绪之后,李昕伊爬上马车,对方叔道:“我们现在出发吧。”方叔于是驾起马车,往来时的路上走。他们很幸运,没有白跑一趟,此时赵元未正休沐在家。李昕伊并不知道赵元未什么时候休沐,休沐时会去哪里,他只是纯粹来碰个运气。若是运气不好,他就去墨泉阁守着,总是能蹲到人的。李昕伊递上拜帖,没等多久,赵府的人就要带着他往里走。方叔觉得自己一介车夫,并不想进去体验不自在,李昕伊只得自己拎着茶叶,迈进了赵府的大门。为了不表现出自己没见识的模样,李昕伊只能微微垂着双目,仿佛对周围那些低调奢华的陈设见怪不怪。其实他心里已经在尖叫了。如果不是认识赵元未,他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见识一番。虽然见识完了,他也还是既买不上又用不上,但用作绘画的素材也是用的一种。就像寻常百姓难以住进豪宅,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难得的事物产生兴趣。赵府的人将他迎至中厅,李昕伊于是挑了距离门口最近的圈椅坐了。这样他就可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了。有婢女给他上茶。李昕伊观茶色,闻茶香,细细品。他并不是在装模作样,而是在通过比较,来评估吴父友情赞助的茶叶所带来的价值。李昕伊的唇舌还算敏锐,他仔细地品味完后,就决定待会儿要亲自给吴肃泡一杯茶了。婢女见李昕伊喝完了一盏茶,于是又给他添上,道:“赵大人很快就来,还请李公子稍坐一会儿。”李昕伊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着一会儿要和赵元未说些什么。又一盏茶过后,赵元未衣袂飘飘地走进中厅,阳光似乎还在他身上残留着影子,李昕伊甚至觉得眼睛有些刺着痛。他连忙放下茶盏,起身向赵元未见礼。赵元未向他回了礼,然后在主位上坐了。李昕伊也跟着从门口,挪到了他的左手处。婢女上前给他们倒茶。赵元未道:“一年多未见,也没见你长高一点。”李昕伊到嘴边的寒暄,硬是给咽了回去。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怀疑刚才那个步履有力、面目坚毅的形象只是他眼花了后的结果。他强自微笑道:“两年未见,赵大人可能不记得草民的身长了。”赵元未哈哈笑了出来,李昕伊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打趣。身高是李昕伊的一个痛,可能是年少时营养不良,外加缺乏健身,李昕伊即使后来一直不忘补充蛋白质,算上鞋高,也才一百七十二公分。他只能安慰自己,身高还能再长,可赵大人招惹不起。赵元未道:“确是许久了。你这一路过来可还顺利?”李昕伊露出一个真切的笑来:“路上还算太平,足见赵大人治辖有方。就是在出诸暨城时,被人拦了一下。”赵元未说:“诸暨?”李昕伊简略说了一下自己的遇上的事,道:“当时那马突然发狂,将草民等人骇得不轻。而随后,草民就被带到衙门细细审问。所幸,最后还是放过了我们。”赵元未若有所思,李昕伊低下头端起了茶盏。赵元未道:“以后出行,还是要小心些才是。”李昕伊放下茶盏,点头称是。“赵大人这茶清香馥郁,滋味醇厚,可是不一般。”赵元未道:“西湖龙井,产自西湖湖畔的秀山峻岭之上。滋味尚可。”李昕伊差点呛着,这等名茶还滋味尚可?他将自己带来的茶叶从木匣子里取出来。只见两个精致而圆润的白色瓷罐映入眼帘。他一一掀开罐盖,一只盛着绿茶,另一只装着红茶。都是新茶,在白色罐壁的映衬下,颜色鲜亮。木匣子里还放着两根茶匙,李昕伊拾起一根,轻轻地翻了一下上层的茶叶,清香扑鼻。“赵大人,这是我们景宁产的高山云雾毛尖,可能比不上西湖龙井这样的名茶,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李昕伊又指着另一罐茶道:“这是产自福建正山的红茶。”赵元未道:“红茶?”李昕伊说:“是用新的制茶工艺制成的,泡出来的茶色红浓。这一罐红茶,是用嫩毫和毫尖精制而成,赵大人若是感兴趣,草民为大人泡上一壶。”赵元未有了兴趣,于是前往茶室。茶室里泡茶的一应器物俱全,他熟练地cao作起来。其实他泡茶这一手还是临时跟着吴父学的,花哨的技艺暂时还不太会用,但是能不出差错就很圆满了。很快,第一泡完成了。李昕伊将茶倒入品茗杯中,请赵元未喝茶。赵元未喝了几口,道:“倒是不错。”李昕伊试探地问:“草民的乡人打算来杭州售卖茶叶,赵大人以为如何?”赵元未很直接地说:“不太容易。”连西湖龙井都说滋味尚可的人,李昕伊不打算和他辩论,反正茶叶送出去就好了。回到正厅,李昕伊正式问起赵元未此番将他招至杭州,是有什么要事。赵元未把人叫过来,当然是有计划的,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和他透露。反而问道:“你这次能在杭州住多久?”李昕伊算了一下,回道:“一个月左右吧。”赵元未点点头,说起了墨泉阁在杭州的经营之艰难。“你有空就去墨泉阁一趟,刘管事很是想念你。”李昕伊答应了。眼看在赵府待了许久,正经事还没说上一件,李昕伊也就不管不顾了。“赵大人,草民仗着胆子,想有一事请求赵大人。”赵元未挑了挑眉,道:“何事?”李昕伊撕掉脸皮不要了:“草民想问赵大人借一处别院住。”赵元未似是有些惊讶,不过随即道:“也不用别院那么麻烦,我这里用不少闲置的屋子,你若没地方住,可以过来。”李昕伊涨红了脸,这辈子还没这么尴尬过。“不是草民,是草民同乡的人。下月就是乡试的日子了,草民想问赵大人借一处离贡院近些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