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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昕伊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啊。在他过去的所有记忆里,一直都有这个人,从他开始记事起就陪伴在身边。他以为他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他们现在还没娶亲呢,没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横亘在他们中间,也能生分了吗?吴肃其实很少有这样的念头。自出生起,他一直就备受父祖的宠爱。从来都是他想做什么,而少有被拒绝的。这让他非常的自信。即使因为李昕伊的出现而让他有太多的不确定感,但是这种仿佛要形同陌路的预感,还是第一次让他如此不安。李昕伊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两个人四目相望,柴火噼啪作响。“还有一会儿。”李昕伊说,“很快就下锅了。”晚餐还是吃饼,饼能充饥,而且有汤就着,还算能入口。李昕伊啃饼啃累了,就直接将饼泡在汤里,泡软了,嚼起来就容易多了。他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但是林豫瑾就离他一尺近呢,自然眼尖地看到了。“这样吃好吃一点吗?”林豫瑾问道。“嗯,会软一点。”李昕伊道。“那我也试试。”林豫瑾说。李昕伊还没来得及阻止他,林豫瑾就把一整个饼扔进汤里了。其实这种食物怎么说呢,喜欢的人觉得好吃,不喜欢的就会觉得面饼都泡发了,一点香味都没有,还影响到他喝汤。果然,林豫瑾露出一副不小心咬到花椒的表情。李昕伊忍不住想捂脸。这边焦若柳已经喝完了一碗汤,又去锅里盛了一碗,看到林豫瑾一脸纠结的表情,以为这货又要作妖。“怎么了?这汤这么鲜,你赶紧换换你脸上的表情。”焦若柳说着,在林豫瑾身边坐了下来。“确实鲜啊,真的是别有滋味。不是我说,琼枝兄,你试没试过把饼泡在汤里的吃法,泡得这饼啊,也格外地鲜。”林豫谨竭力推荐。焦若柳怎么会没吃过汤泡饼,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林豫瑾想干嘛。于是道:“这有什么稀奇的,鲜的话你赶紧吃完,也别总是让采荷收拾碗筷,一会儿你主动点,帮着把碗洗掉。”林豫瑾这下真的露出了便秘一样的表情,此时汤已经有点凉了,他也不管什么滋味儿,喝粥一样的把汤泡饼喝完了。全程不用三分钟,李昕伊忍不住想伸大拇指。“真别说,还挺有滋味的。”林豫瑾回味了下说。李昕伊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这是正话还是反话。之后林豫瑾果然接过他们几个人的空碗,要帮着采荷一块儿收拾碗筷了。从李昕伊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互相推就了一番,之后林豫瑾就留下来帮着收拾了。“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李昕伊好奇地问。焦若柳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远庖厨是指不杀生,收拾碗筷还是使得的。”李昕伊问:“琼枝兄和佩灵兄也是自幼相识的吗?”焦若柳道:“嗯,一同开的蒙,一起进的学堂。其实当时学堂里的孩子有很多,只是到最后,也就剩我和他了。”李昕伊有些羡慕,志同道合不外乎如此吧。再想想他和吴肃,少时就是因为要走的道路不同,中间才隔了那么久未见。作者有话要说: 李昕伊:呵,一辈子的兄弟情吴肃: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稍微解释一下:李昕伊不觉得男男之恋有什么不容于世的,他觉得所有的不同都应当得到尊重,当然他也尊重别人不认同他的感情,不过这不影响他向吴肃告白。(爱你们,mua一个)第31章狂风呼啸林间多野兽,绝大多数动物都会和人类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不排除有几只迷糊的、饿昏的、胆大的动物跑到林子外面来。因而虽没听说这一带有什么山匪出没,但是晚上的轮流守夜也是必须的。车夫们白天要赶车,所以守夜的任务就落在了李昕伊他们五个人的身上。正巧李昕伊满腹心事,直接睡也睡不着,于是自告奋勇,今晚上半夜由他来守。吴肃说下半夜他来守。反正接下来的路还长着,他们也不一定每晚都能找到投宿的地方。余下的几人也不争抢,各自铺起席子去睡了。李昕伊于是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出神。夜晚的夏季,凉风习习。即使一旁燃着柴火,李昕伊也没有感到很热。离开了林立的高楼和随处可见的水泥街道,夏夜也变得温柔起来。李昕伊曲着双膝,无意识地低着头,用树枝在地上戳戳画画,很快,一朵山茶花的轮廓跃然而上。即使有些日子生疏了画笔,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已经化为潜意识里的本能了。揉了揉脖子,李昕伊抬起头仰望星空。据说星辰会给予每一个困惑的人以启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它。李昕伊蓦然想起这句话,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得,有些话好听好看但就是没用。他也真的傻乎乎地试图去读懂来自星辰的启示。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一个人静坐着,任凭思想转悠到每一个不曾注意的角落。很快,时光就飞溜过去了。子时左右,吴肃醒了,起身过来替换李昕伊。这种用生物钟辨时的能力也是李昕伊穿越后训练出来的。即使没有更夫打更,稍微凭感觉猜想一下,也能大概了解到此时是一天中的哪个时分。误差可以控制在一刻钟以内。李昕伊此时还很精神,他看着吴肃强忍着呵欠,但是没忍住,最后匆匆掩了一下嘴角,终于把呵欠打出来的模样,可爱得有点想上手。他也明白睡到一半强行起来的感觉有多难受,有些感动地说:“我还不困,你再睡会儿吧,我白天还可以补觉。”吴肃摇了摇头,道:“说好的一人负责上半夜,另一人负责下半夜。你快些去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李昕伊于是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吴肃又道:“你睡我的席子吧,别再费神去准备铺盖了。”听到这话,李昕伊差点左脚绊右脚。吴肃躺过的席子!吴肃枕过的枕头!吴肃盖过的薄被!上面还留有吴肃身上的松树枝味道的清香。“我要不要礼貌性地硬一下?”李昕伊有些不着边际地想道。但其实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踏实过了。出发前翻来覆去,出发后颠来簸去,几乎是刚沾上枕头,李昕伊就失去意识了。第二天,李昕伊是在颠簸的车厢里醒过来的,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