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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伊一眼,李昕伊小声地说:“就是一些作画方面的事。”然后就跟着吴管家出去了。吴肃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看着桌上剩下的三个包子,于是将包子端去了厨房。“麻烦婶子午后再热一下,我好当点心吃。”厨娘接过盘子,道:“除了包子,少爷还有别的想吃的吗?”“没有了,谢谢婶子。”吴家中厅。互相见过礼后,李昕伊说:“吴伯,晚辈昨晚苦思了一番,自认为才疏学浅,当不得吴伯的高看。”吴父道:“哎,贤侄不要过分谦虚了。你作画的技艺可是有目共睹的,这标识要画起来也并不难。”李昕伊并不想和吴父扯皮,有这点功夫还不如多画几张,于是就道:“既然不难,晚辈不妨试它一试,还请吴伯详细道来。”吴父说:“贤侄可画茶树、茶叶、制茶、泡茶等系列流程的画,好让客人们了解我景宁的茶比之别处,有何不同,又有何雅意。”李昕伊于是用手蘸水,在几上简单画了几笔,只见一盏冒着热气的茶盏跃然而上:“只是这些?”吴父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些。”距离七月十五还不到半个月,李昕伊开始正式忙碌起来。他太长时间没有碰画笔了,握笔感觉都生疏了不少。等提笔蘸墨在纸上游走了一个来回后,才渐渐地找到了之前作画的那种感觉。李昕伊以前绘画偏重艺术性,而且相对较自由。现在第一次给吴家画商业性的画,就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拘束,以及创作的局限性。而且他没有太多画商业画的经验,想到商业画第一反应是安迪·沃霍尔和他的波普艺术。但是显然,农耕文化与工业文化是两个文化模式,不能一概而论。李昕伊愁得头要秃了。头秃之下,他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创作习惯去画。先画出来,再决定怎么改吧,否则永远也拿不出成稿来。这边,吴肃自从答应李昕伊,同意他跟着一道去杭州以后,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以往他只在意文章要如何做,主考偏爱什么样的风格,立意是要沉稳还是激进。每回临考前,他都要和季夫子,以及乡间几个同要准备科考的读书人,一起谈论商议。按照规定,过了童生试,吴肃是可以进县学读书,准备参加更高一级的考试。不过,也不是每个秀才都会进学。有些秀才自认为天资有限,童生试录取后,就去开童蒙馆,招揽学生了。也有些秀才,比如吴肃这样,家里请了西席的,自然不必和别的秀才挤在一起,争取夫子的教导了。尤其是吴肃并不喜欢和那些酸腐之人打交道。这并不是说秀才就等于酸腐,那岂不是把吴肃自己也骂进去了。而是有些人他功利性过强,张口八股,闭口文章。但凡和科举没有半点关系的一概不谈,除了圣贤书一概不读,反倒是将旁人的策论背了个十遍八遍。吴肃非常腻歪这类人,可偏偏这类人自觉身份高人一等,你若是没有功名,便用一种酸得不行的口吻自以为是地进行嘲讽,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文曲星转世。所以像吴三叔这般中了秀才就去打算盘的,那真是清流中的特立独行了,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虚名,依旧像以前这般行事,即使只是个账房先生,他那手算盘功夫,也是账房先生中的翘楚了。吴肃拒绝进县学,吴家人也不难为他,吴肃得以继续跟着季夫子学习。偶尔碰上个值得相交的,也不用偏颇的态度待他们。总之,吴肃的日常基本与那些俗世生活绝缘。所以,吴肃一改往常沉溺学习,不可自拔的模样,反而在意起了吃穿用度,这让吴家的妇人们大感意外。“阿母,天气炎热,路上可要多备些藿香、冰片才好。”吴母一脸无奈地说:“这些自然是会备齐的,你哪次出门,我没让人备上呢?”吴肃点了点头出去了。第二天午后,下了一场阵雨,吴肃又过来了。“阿母,夏季多雨,路上可要多备些雨具和换洗的衣物,还有姜片。”吴母一颗慈母心:“这些自然是要备上的,你且宽心罢。”夏夜正是蚊虫肆虐的时候,吴肃的后脖颈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吴肃:“阿母,驱蚊膏?”吴母:“……”吴母还没说话,吴父先忍不住了:“出行在外本就有各种不便,以往也没见你如此娇气,你是不是要把整个家都背上?”周围一下子鸦雀无声。吴老太太道:“这可是乡试,肃儿紧张些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该备的就是要备齐,否则病了怎么下场?”吴母圆场道:“肃儿年纪也不小了,正是要多历练的时候。老太太莫担心,该备上的我都吩咐好了,别说是去杭州,就是去金陵都使得的。”吴肃也觉得自己这几日是不是紧张过头了。季夫子劝他这几日且放下书本,多练些拳脚功夫。一是赴考之路难走,体格健壮才有精力。二是借着练拳脚放松一下心情,以免太紧张了影响发挥。这一日,李昕伊带着自己作好的画,来找吴父。然后就在小花园里看到吴肃扎着马步。吴肃一看到李昕伊,立刻起身。李昕伊好奇:“你怎么扎起马步来了?”吴肃道:“这两日随夫子练些拳脚功夫。”李昕伊不知道季夫子居然还会拳脚功夫:“那你练出来了吗?”吴肃说:“夫子说过两日就要启程了,只让我扎马步,等乡试回来后再教我拳法。”吴肃看着李昕伊手上拿着画,问:“你这次画的什么?”李昕伊于是展开手里的画,一幅是晒干的茶叶与泡出来的红茶。另一幅是一片茶园,茶叶绿意盎然,苍翠欲滴。吴肃赞叹道:“很是好看。”接着又说:“我父亲在书房呢,你可去书房找他。”这边吴管家已经上来迎接了。于是吴肃继续扎着他的马步。等李昕伊回来,路过小花园时,吴肃在扫地。李昕伊好奇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吴肃说:“夫子说第一天扎马步最多半个时辰,再然后用半个时辰扫地。”李昕伊有些诧异:“那扫完之后呢?”吴肃说:“打太极啊。”李昕伊:“……”古代的教学方式他真是不懂。李昕伊会一套军体拳,有些犹豫要不要教给吴肃,但是想了想,说不定人家夫子教的咏春拳呢,他这个外行还是别误人子弟了。其实跆拳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