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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有那么厉害的老先生,你以后也是进士老爷了。”“读书的人都想中进士。”阿肃有些严肃地说,“但是真能登上天子堂的有几个。人们都说文曲星降世或祖上冒青烟的才中得。何况老先生年纪大了,是来这边修身养性的,他已经不收弟子了,只说抽空才教导我几句。”“什么修身,”李昕伊咕哝道,“是来养老的吧。”“什么?”阿肃没听清。“阿肃。”李昕伊很郑重地祝福他,“你很厉害,我觉得你一定能考中。”“承心一吉言。如果有那一日,你来当我的幕宾吧。”阿肃说。“嗯,我一定来。”李昕伊道。两个少年就这样许下了不知哪一日会实现的诺言。阿肃走的时候,李昕伊没去送他。他得放牛,不好旷工,何况从村里去县城,坐驴车只一个多时辰。李昕伊坐在麻柳树下,看着趴在草丛中安静地打睡的黄牛姑娘。黄牛姑娘已经五岁了,去年生了一只小鹿般可爱的牛犊。李昕伊割草喂过它,还想像过母牛带着小牛走在田垄里的场景,一定漂亮而神气。不过吴老头卖掉了那头小牛犊。风吹过麻柳树,发出哗啦的声响。起风了,不知会不会下雨,阿胖是不是已经出发了。是坐着驴车去的吗?想到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过来陪在他身边,教他诗文,给他分享自己读书的心得,李昕伊就觉得很怅然,还有一种致命般的孤独。李昕伊突然就想到以前读书的时候,因为生活费不够用,所以在一个同学的介绍下去给一个三年级的小朋友当家教。三年级的小朋友能有什么课业压力,李昕伊上完课后,更多的时间都来陪小朋友玩。陪他看迪士尼的动画,教他说电影里的台词,和他一起去小区的健身房里打乒乓球。学期结束的时候,那个小朋友抱着他的腰放声大哭,还不许他走。小朋友的mama很尴尬,连忙抓住儿子的胳膊,示意李昕伊赶紧走,儿子她自己哄。回到学校,小朋友的mama还发微信说,小朋友足足哭了两个小时,嗓子都哭哑了,还说她不理解他难过的心情。之后小朋友的mama还来邀请他下个学期继续。但是那个时候他失恋了,又有论文上的压力,所以没有答应。李昕伊有些后悔地想,他当初应该答应她的。正想着,风刮起来了,李昕伊看着远处慢慢积聚过来的乌云,要下雨了。李昕伊连忙解下拴牛的绳子,牵着牛往岸上走。如果走快些,他应该能在下雨前回到吴老头家。不过不知黄牛姑娘是不是因为低气压的天气心情不好,一改往常的温顺,跟李昕伊犟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李昕伊不好让黄牛淋雨,只好就近找人家,请求主人借个地方遮雨。溪滩边这一带都是农田,带上一头不肯合作的犟牛至少要一炷香时间。那就只能去河对岸了。李昕伊带着黄牛趟过河水,河水不算深,最深的地方只到大腿,就是河底石头有些多。李昕伊有些担心黄牛会滑倒,好在黄牛走得很稳健。河对岸就是另外一个村庄了,李昕伊其实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雷声已经响起来了,在村口玩耍的孩子都被自家的家长叫回去了。李昕伊牵着牛,隐约能听见“下雨啦”、“雨下大啦”的呼喊声,配合匆忙赶回家的身影,有些让人感到好笑。这个村庄的人们似乎都很喜欢种花,至少每家每户门前都种着几株。李昕伊选择了一户花种得最多开得最好的人家敲门。没多久,门开了,是一个国字脸的壮汉。他看着李昕伊,只说了四个字:“足下何事?”第4章学画花卉李昕伊连忙说:“大叔,我就住梧桐村。”说着指了指河对岸,“我在对岸放着牛,结果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回去是赶不及了。想向您借个地方遮遮雨。”国字脸壮汉抬头,只见豆大的雨珠已经落下了,他于是打开了门,让李昕伊和他的牛进来。“多谢大叔,您门前这花开得可真好。”李昕伊和壮汉套近乎。壮汉没有答话,他解开了一旁牲口棚的栏杆门,和李昕伊道:“你的牛拴这里。”李昕伊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只枣红色皮毛,额头还有一块白斑的大家伙正在隔壁。李昕伊不知道这是骡还是马,但是把人家干净的牲口棚弄脏还挺不好意思的。黄牛姑娘有些忐忑,迈着蹄子不想进去,李昕伊只得自己先进去,再把牛拉进来。马厩好歹有个遮罩,那么大的雨淋了真的容易生病。把牛拴好,李昕伊才快速地看了眼里面的光景,不大的庭院,两边都栽种着山茶树,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此时被雨水冲刷着,一股带着凉意的清幽感铺面而来。李昕伊看着自己脚下粘着泥土的草鞋,觉得自己在马厩里待着挺好的,黄牛姑娘正缺乏安全感呢。李昕伊正摸着黄牛的牛角,壮汉撑着一柄油纸伞回来了,将另一柄油纸伞递给李昕伊。道:“我家主人正在招待朋友,你只在偏厅坐一会儿,等雨停了可自行离去。”李昕伊再次道谢,嘴上却说:“我家这牛胆子小,我在马厩陪着也是一样。”壮汉没搭话,李昕伊只好尴尬地闭上嘴,跟在壮汉身后。偏厅不大,没有什么名贵的家具,只一张雕花的木几,旁边有一对木椅。就是几上立着一只青瓷瓶,插着两朵带叶的月季。壮汉提了一只竹椅过来,放在偏厅的门口,示意李昕伊坐这里。李昕伊坐了,壮汉又拿了一口陶瓷小碗,碗里盛着水,递给李昕伊。李昕伊连忙站起来接了,向壮汉道谢。然后壮汉就走了。雨下得很急,落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激起了一阵阵水花,随后又被淹没在了更多的水花里。李昕伊小口啜饮着碗里的水,他并不渴,可是傻坐着也好尴尬。他觉得开门的壮汉其实并不想招待他这个不速之客,但是出于某种礼节,才不得不应付他。李昕伊专注地听着雨声,等这一阵尴尬缓过去。坐了一会儿,水都喝完了,李昕伊还是觉得好尴尬,不过此时雨势小了一点,不再哗哗地响了。只是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走。“卫老先生回来了。”李昕伊听到“卫老先生”这几个字,耳朵忍不住动了下,把下面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完了。”在县城边上新买了住宅,那宅子又大又精致,能值好几千两银子。因是老先生想买,房主人让了几百两银子出去,图个好名声。初六的时候搬家,县太爷都亲自上门来贺,那房主人脸上有光的很,天天拿出来吹嘘炫耀。”只听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