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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尊老爱幼,虽则人性中有许多阴暗面,但他不是盲目向善的人,所以从来没吃过鳖,今日所见让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鹰击长空,是无数磨难和血汗换来的,雄鹰不需要无谓怜悯。物竞天择,若不用残酷的手段,鹰类恐怕早受不住自然规则,灭绝了。是我的错么?滕逍想,我任意而为,看似救了小鹰一命,却违背了规则么?尽管不想承认,泥丸中似要破土而出的东西却明明白白告诉滕逍,你错了。被救下来的小鹰一旦被救下,他会知道自己就算被从高空摔下也性命无虞,以后不管被从多高的空中扔下来都会保存一份余力,最后的结果是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一只真正的鹰。看他在地上踉跄行走着,翅膀跟比柔弱的鱼鳍还不如,没有鹰的桀骜不驯,跟昆虫蚂蚁有什么区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潭水中有鱼儿产下许多小鱼,却转头将小鱼一口一口吞吃干净,疏忽间来了一条比母鱼更大的鱼,一口把刚产子又食子的母鱼吞吃掉一只觅食的狐狸偷偷匍匐在草丛里,在食兄的小鹰走到他捕猎范围内的时候,一跃扑向小鹰。小鹰只是只小鹰,一点招架之力都无,只知哀哀鸣叫,眼看就要葬身狐腹。狐狸眼看就要一口咬在小鹰脖子上,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隔,一道清冷声音道,畜生,我既许诺救他一命,你敢伤我之物?狐狸被属于仙人的威压吓得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被滕逍送去轮回。滕逍自嘲一笑,不论如何,是我错了,这果子予了你,速速离开吧。他心神正乱,随手那出一枚仙果扔给狐狸,狐狸胆大,衔住仙果一溜烟跑个没影。滕逍突地振臂大笑,声音却非畅快淋漓,反而有种悲怆无奈的味道在里面,声音震得周围树木摇晃,没一会安逸天然的小谷底便消无声息,所有生灵跑了个干净,生怕仙人一怒殃及性命。滕逍大笑着跃上山崖,冲周围河山吼啸,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连三声,字字透心而出,缓慢又刻骨。刚开始那句还饱含着无奈伤悲,到了最后一句,便只有威严沉重、淡漠无欲,真正成为一位仙人才有的俯视苍生的平静淡然,他俯视小鹰的时候,便如蝼蚁一般。滕逍稳稳立在崖顶,突盘膝而坐,感觉周身如同在母体时一般柔软温暖,rou体若存若亡,没有知觉。泥丸宫处犹如开了一扇天窗,无数金光普射而下,前所未有的清凉通透。混沌水木决自行在周身运转,最后回到泥丸宫处。一只小人倏然从滕逍泥丸眉心处分离出来,小人虽跟滕逍一样身着白衣,却满身的戾气。滕逍知道这便是三尸之恶尸了,忙将从未使用过的九索召唤出,将恶尸寄托在九索之上。恶尸开始不肯如滕逍愿,挣扎着要逃逸而去,被滕逍一点点钉进九索中,恶尸虚弱,最终还是入了九索。但这还没算完,滕逍感知到善尸也有要分离的迹象,忙再次入定。善尸并不是好除的,这一回天黑了又亮,足足有一个月,善尸才被分出来,让滕逍寄托于麒麟玉佩上。麒麟玉佩融入善尸,玉佩里刚修炼完的祖麒便感知到,立刻出了玉佩现身在滕逍身边,一看周围景色不是周山,脸黑了。57你还记得我闭关前说过什么?滕逍将麒麟玉佩收回识海,慢条斯里道,抱歉。虽是道歉的话语,却叫人听不出丝毫的诚意来。祖麒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滕逍的手,被他一错身躲了过去,滕逍收回手拢在袖子里,墨玉般地眸子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不是要回去么?走吧。祖麒被滕逍看的心中一寒,有些奇怪,待要再说话时,滕逍一手抓着小鹰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云头,只好等会去再说了。滕逍面无表情地立在云头,心中无喜无悲,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有自己自穿越至今所有事情的记忆,但那些都如同水里的明月,镜中的鲜花,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这才是仙,无欲无求的仙人该有的情绪。据说洪荒中唯有鸿钧一人斩尽三尸,得道成圣,可见斩三尸极为不易,滕逍却一次斩了二尸,再斩去执念之尸便能成为天道圣人,不光因为他运道好,天资亦是极好。脑中各类思绪只一闪,滕逍便到了玄麒宫门外,门头巨大的玄石麒麟眼波一转,两道金光拢在滕逍身上,须臾散去,这是为了防止细作混入宫内。滕逍来去惯了的,因此并不在意,不理会守门侍卫的行礼提脚走入宫内。滕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向右侧守门侍卫道,本座以前没见过你。那侍卫堪堪成年,笑容中还有几分稚气,闻言笑道,属下是新来的,大仙。滕逍又扫了他几眼,将手里懦弱的飞禽扔给那人,玩物而已,养着吧。侍卫忙接住小鹰,单膝跪地谢恩。祖麒前后脚也到了宫门口,守门侍卫的态度对祖麒比对滕逍又多了几分敬重仰慕,属下参见首领/族长。祖麒难得竟也停下问,方才本座遥遥看见滕逍停下,他说什么?右侧侍卫道,启禀族长,大仙说他从未见过属下,属下说自己是新来宫里的。将手里小鹰向前举了举,这是大仙嘱咐属下饲养的。祖麒淡淡看了他一眼,恩,那便好好养着。走入门内。待看不见祖麒的影子了,左侧守门侍卫道,明麒,今儿可奇了,两位贵人都问你话,果然同族血脉相连,就算你来宫里晚了些年,首领心里还是有你呢,到时可别忘了兄弟呀。明麒笑说,白狼大哥说笑了,兴许大仙和族长只是觉得我面善。哎,谁不知道让你当守门卫只是暂时的,凭你同大少主同患难登周山的过命交情,他日兄弟就要仰视你喽。明麒脸颊上笑意浅了些,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中小鹰,到时必不会忘记大哥。两人收了话头,专心守卫。祖麒找到滕逍的时候,他正在正殿前凭栏看高高台阶下的广场人来人往,天衣洁白轻柔,他临风而立时的风姿无人能敌。祖麒遥遥与滕逍对望,奇怪的感觉更深了,滕逍从来未语先笑,何时如此冷淡过?疏忽瞬移到滕逍身边,细看滕逍面色寡冷,眼角眉梢似挂着寒霜一般,叫人不敢逼视。祖麒平常也总是冷着一张面瘫脸,却与现在的滕逍不同,他只是不擅言辞表情,而滕逍,从眼睛到心底都是一块万古不化的玄冰,虽然一双眸子乌黑明亮,却印不进万物。滕逍忽地转过头去看祖麒,眼带询问:你来做什么?滕逍何时用这种眼色注视过他?祖麒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