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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乍暖还寒,他穿了一身绿色缎子面的小薄袄,外面罩了一件黑色水貂皮的小马甲,衬得他眉眼乌黑,毛茸茸的头发都带着营养的光亮,从后院拿着树枝跑过来,跟握了个指挥棒似的。看着挺干净的一个孩子,张嘴嗷的一嗓子,颇像没人管教的野孩子:“牵老子的二妞干嘛?”今信雅晴:“……”贺驷:“……”小宝不过两岁多,正是学话的年纪,成天见谁学谁,有时候和奶妈似的,软语叨叨“你吃饱了没有?”,一句简单的话他能重复一上午,那么这句“老子”,贺驷估计着,肯定是后院的小兵私下里谈话被这小人儿给听去了。今信雅晴起初只是颇为奇怪哪里来了个孩子,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不等他开口,小宝跑了过来,伸直胳膊用树枝指着今信的鼻子:“我是谁?”今信:“……”贺驷赶紧抢了小宝的棍子,用身体挡住了小宝,一巴掌把小宝搡到勤务兵怀里,呵斥道:“把他弄走。”贺驷只敢说“他”,却不敢说“少爷”,他常年跟在周澜身边,知道周澜虽然疼这孩子,却从不把这孩子示人。虽然和日本人一起发财,但周澜这么不安的人,是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家人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出现在他人面前的,尤其是日本人。不用请示周澜,贺驷本能的知道这些。小宝哇的一声,一句“四叔”没喊全乎就被意会的勤务兵捂上嘴,夹在胳膊底下出了客厅了,只剩两只小胖腿使劲的扑腾。“稍等,”今信站了起来,中气十足,不容分说的推开贺驷,“这孩子很可爱,来,我看看。”如果周澜在,尚且能搪塞一下,但是此刻楼上的周澜听得清清楚楚,却不能下楼了,他低声和杜云海哑叔说话,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出声音。小宝不该出现在今信的面前,周澜失算了一步,哑叔和杜云海更不能出现在今信面前,那会让今信产生极大的怀疑。勤务兵看着贺驷,贺驷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把孩子放下了。小宝脚一落地,立即跑到贺驷面前,带着泪花嚷嚷:“四叔打你。”然后就原地一坐,大声嚎叫:“爸爸啊,爸爸诶,四叔打你。”他这么一嚎,团部里热闹了,小兵们手足无措,他们都听贺驷的指挥,现在已经发觉贺驷对小宝的出现很不满意,可是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今信两眼放光,脚步几乎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怕把蝴蝶吓飞了似的,他蹲在小宝面前:“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叫小宝。”小宝说话声音还带着奶气。“哦,”今信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姓什么?”“爸爸,爸爸诶”小宝根本没有耐心回答面前这个陌生人,使劲想往楼上冲。索性今信雅晴抱住了他,非常高兴的举高起来:“飞起来喽,好不好玩?”小宝又害怕又兴奋,咦呀大叫。贺驷撑不住了,走上前来:“今信先生,这孩子还小,把他交给我吧。”他伸出手,几乎要从今信雅晴怀里抢孩子。不过对方微一转身就搪开了他的手。今信的身体是硬邦邦的,贺驷从指尖划过的感觉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个身手很好的人,他突然就想起关于武官的那些旧闻。怀里抱着小宝,今信抬腿出了团部,走进院子里,两只狗见小主人出来了,就上蹿下跳的叫,今信带来的四个随从立即护卫在了周围。小兵牵着狗绳,往后拉扯,一时间院子里好不热闹。“到我家去玩好不好?”今信哈哈笑着,把小宝举高抛起来,大声问着:“我有好多好东西给你。”周澜站在二楼窗帘后,手心里出了汗。“不去我家,不去我家……”小宝喊叫着。“哈哈,原来还分不清‘你’‘我’呢。”今信很开心的说道,这个口吃不清的小家伙很是讨他的欢心。似懂非懂的年纪,最是可爱,他的儿子还没来得及长这么大就丢了,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愿意以任何代价弥补失去孩子童年的遗憾。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是在太美好了,简直是穿越时间来拯救他的天赐礼物。今信心里有一块大窟窿,用这个小家伙填,实在完美。哪里需要回到过去呢,眼前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小孩子的第六感最为灵敏,也最会看人脸色,小宝想要一个东西的时候,如果周澜不答应,那小玩意马上知道扭头去找杜云峰,如果哪天惹杜云峰发怒了,小家伙就会溜溜的躲开,去找警卫班的小哥哥们去玩。此时此类,小人精感受到贺驷和周围一群小兵的气氛不对劲,于是越发的不喜欢这个陌生人,小腿踢打的更加厉害,rou滚滚的小身子使劲的鲤鱼打挺。不过没有用,今信举着这个小玩意,就像把玩着一个rou嘟嘟的玩具。边逗弄着,边往大门走去。就在周澜要忍无可忍的时候,贺驷突然出手了,只见他搭上今信的胳膊,完全抛弃了刚才毕恭毕敬的态度,用力一扯,趁对方手一松之际,将小宝一把夺进自己怀里。他的动作快,今信的四个护卫动作更快,同时有四把枪指上了贺驷的脑袋。“唔,”今信手里空了,不过他并不意外,而是笑眯眯的所思的望着贺驷:“你很紧张?”贺驷把小宝交给后边的小兵,那小兵也没管别的,直接就把孩子抱后院去了。“今信先生,”贺驷又恢复了立正的姿势,“团长不在,照顾好小少爷我责无旁贷,如有得罪,我一力承担,但是小少爷是无论如何不能带走的。”今信慢慢在贺驷身边踱步,很放松地围着贺驷走了一圈。然而,他的目光是有重量的,人前是笑眯眯,现在却让贺驷如芒在背。他在观察他。“忠心很好,”今信缓缓的开了口,“我喜欢忠诚的人,一个人要忠于自己的主人,自己的使命,关键的时候,用生命去护卫他也在所不惜。”他踱回到贺驷面前,面对着四支枪的焦点,他严肃的说:“但是做下属有做下属的本分,不要越矩,更不要有非分之想。”周澜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楼下的一切。在他面前,今信总是温文尔雅的,他没有见过今信如此跋扈的样子,还是在他的家里。“懂了吗?”今信直视贺驷。“懂,也不懂。”贺驷站得端正而硬气,他实话实说,那句不要有非分之想,他不确定是何所指。今信挥挥手让属下收了枪,他临走前留下一句:“最好懂,不然你就没有机会懂了。”今信带着手下和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