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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 顾薏往后跌坐到地上,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沉重的测速器撞上她小腿,隔着秋日长裤,残忍地一路划到脚背。 刺痛感随之袭来,真切地引人颤栗。 顾薏咬紧下唇,嘴里溢出一丝腥甜。 直到这时,她才产生一丝惊惧。 “我算哪根葱?你又是什么东西?” 江群眼里冒火,抓起桌上的零件就往地上砸,全然不复往日模样。 零件噼里啪啦砸在她身边,顾薏缩起腿,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嗓子完全坏掉了,只能发出间断的音节。 完了,她就算死在这里,也…… “你干什么!” 实验室前门陡然大开,亮光中冲进来一个人,个头很高,容貌……看不太清。 顾薏憋了许久的眼泪就么涌了出来。 是他啊。 她家白鱼王子来救她了。 池屿闯进实验室的一刻,看到眼前场景,心都要被捏碎了。 他白着一张脸,眼神淬了毒般,上来就往江群脸上招呼了一拳。 极狠的一下,几乎把江群整个撂倒。 江群擦擦嘴角站起来,迅速予以还击。 看他要打池屿,顾薏吓傻了。 “别……你别打他!” 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顾薏急得扶墙站起来。 两个男生,一个狂躁病发,一个怒火攻心,哪是她能叫住的。 池屿身高和体能占优,三两下把人摁到地上,当头抡了几拳。这样他还嫌不够,又不挑准头地狠踹几脚,这才松开手。 江群自知打不过,倒是被揍得清醒一点。 他边喘粗气边骂:“cao,你蓄意毁坏公物,等着被罚死吧。” 放狗屁。顾薏气炸了,明明是他把仪器推下来砸我,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池屿听了,气极反笑: “是,就是我干的。” 说完,他一脚把散架的气垫导轨踢到江群身上,正中他膝盖。 江群腿一软,抱膝侧摔在地,总算不说话了。 池屿喘匀了气,情绪平复一二,低声问顾薏: “还能走吗?” 顾薏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笑起来。 池屿面露担忧:“嗯?” 小姑娘一张脸惨兮兮,又哭又笑。 她指了指喉咙,告诉他她说不出话。 医务室就在实验楼底下不远,池屿顾不及避嫌,直接弯腰把顾薏背了起来。 顾薏眼泪流得更欢,几下就打湿他后颈衣物。 她双手紧紧搂住他脖颈,像抱着救命稻草。 “怎么不能说话?”他问。 肩上的小姑娘贴在他耳边,吹气似的: “重感冒。” 池屿的心脏又沉了沉。 她得重感冒,他根本不知道。 她病成这样还来做义工,他却没有陪她一次。若不是碰到了姚子骏,这只病着的傻猫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到什么地步。 池屿很想教训她,但不是现在。 他把小姑娘背到医务室,轻轻放在雪白病床上。 校医掀起她的裤腿,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酒精棉触到伤口的时候,顾薏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皱在一块。 池屿站在病床边,不由得别开脸。 再看下去,他可能忍不住跑回去把那个人渣打死。 消完毒,校医拿着红药水过来,顾薏一看,吓得曲起腿: “不要用那个,用了会留疤的。” 她嗓子哑,说话像对口型,校医听了半天才明白。 医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无奈道: “学校里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 “不要不要!”顾薏扯住池屿的衣袖,“我不要涂这个。” 池屿眼皮一跳,顿时有种养了个小女儿的感觉。 校医也抬头看他,仿佛他是小姑娘的监护人。 池屿颇不自在地开口:“医生,能不涂吗?” 校医叹气: “可以是可以,但要做好消毒,不能碰水和衣物。今天周四了,明天离校后去医院处理一下,愈合后买点祛疤膏就行。” 说完,校医帮她用酒精棉多擦了几遍。 等待血液结痂的过程中,顾薏一直在医务室坐着,医生又给她开了点感冒消炎药,敦促她服下。 池屿出门替顾薏找书包,医务室里没别人,年轻的女校医开口问她: “男朋友?” 顾薏惊慌地摇头。 校医笑了笑:“我又不是老师,你怕什么。” 顾薏听罢,腼腆起来,做了个口型: “真的不是。” 校医奇怪地抬了眉: “竟然不是。你受伤了,我看他比你爸还急。” 顾薏抿着唇,笑容从唇角蹿出来。 她也不明白呀,为什么池屿会这么着急。 对于普通朋友而言,这样的担忧有些过分吧? 脑海里回放起刚才惊心动魄的画面,顾薏心动难抑。 她越来越觉得,池屿可能真的脑残了…… “好了吗?” 高挑少年从门外快步走进,裹着一阵凉风。 夜幕在他身后降临,而他眼中有星星点点。 池屿被顾薏的花痴眼神看得有些窘: “晚自习快开始了。” 顾薏点头,单脚跳下床。 感冒消炎药开始发挥药效,她脑袋更晕了。 池屿极其自然地扶住她: “走吧。” 顾薏抬眸瞧他,忽然瞥见他颧骨上淡淡的乌青,心疼极了: “你受伤了?要不要……” “没事。”池屿毫不在意,“过两天就好了。” 他背着顾薏的书包,把人扶出医务室。 近日气温转凉,太阳消失得愈来愈早。 顾薏没伤着筋骨,却软绵绵地倚在人家身上,像要取暖。 池屿随她去了,绷着脊背,神色极其正直。 “你最近……”他挤出几个字,很快住口。 顾薏还病着,说不出话,他何必急于一时。 “嗯?” “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池屿侧过头,眼神轻轻落在她脸上,“这两天注意点,谨遵医嘱。” “嗯。” 顾薏不能多话,难得乖巧极了。 送她到班级楼道口,趁着四下无人,池屿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发顶。 “乖一点。”他说,“让我省点心。” 几个字落到她耳朵里,顾薏心都化了。 她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仍如吹气一般: “喵呜。” 池屿手一滞,舍不得抽回。 反正她感冒了,鼻子也不通气。 心里这么想着,他手掌下移,轻轻捏住女孩挺翘的小鼻子。 她的皮肤真如凝脂一般,又嫩又滑。 他说:“傻猫。” 顾薏两条小细腿登时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