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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多代慢慢变成豪强,而豪强往往是世家门阀的前身,这两者都在为家族成为世家而努力,乍然来了一个,这岂不是要断了成为世家的前程? 没有了银钱,能干什么事? 哪怕就是养门客呢,不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有银钱,谁上你门来为你出谋划策? “我记得顾三娘家可是一代富商,曾经以一己之力资助先帝打天下。”姜元羲眉峰微挑。 姜伯庸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道:“因着是顾三娘提出来的,她以身作则,说顾家会响应圣上的旨意,必定会按照行事。” 既然是她提出的,顾家当然不能唱反调,甚至要格外支持,在顾以丹借着天女的身份掌握了顾家的大权之后,哪怕顾家主被她的做法气得昏厥过去,也不敢多有怨言。 敢有怨言的,岂不是在打圣上的脸? 圣上收拾世家难,收拾一个顾家,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看来顾三娘是对顾家心寒了。”姜元羲肯定的道。 从陈朝死后,顾家的做法确实是让顾以丹心寒,若不是顾以丹手中还有药丸,恐怕早就被顾家卖了。 “除此之外,顾三娘还说,祖父是百官之首,应当以身作则,为圣上分忧解难才是。”姜伯庸面色沉稳。 姜元羲秀眉高挑,“这是要把我们姜家放在火上烤呢,顾三娘倒是挑了一个好的突围口。” 姜家可是顶级门阀,若真的响应了,其他世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跟着一起,但从此姜家必定会站在世家门阀、豪强富商的对立面。 若姜家不响应,祖父又是百官之首,当真是左右为难。 “如此,祖父的决定是?”姜元羲问道。 ☆、第292章 缩回去了 姜伯庸叹息一声,“祖父上书乞骸骨了。” 姜元羲没有半点意外,若说祖父对科举并不太过反对,那么对则是绝无可能赞成的。 从根上就在割世家的rou,祖父为了家族之故,也不会赞成。 更何况,祖父也不能在这种时刻做出头的椽子,这一次,可不会有什么寒门新贵支持他。 这其中要说最讨厌的,应当就是寒门新贵了,谁让这些新贵底子最薄,都是靠着一朝当官而攒下的家底,这些家底还没攒下多久呢,就要吐一半回去,又有谁能忍? 顾以丹提出的初衷不知是何,于百姓是有益的,只不过是除了平民百姓之外,她身后没有任何底气靠山。 而她的对手,是世家门阀,是豪强富商,是地主富农。 圣上? 当朝廷上下都反对的时候,圣上出面也没用,难不成圣上还敢用军队强硬着来吗? 兴许到时候就是逼世家造反而已。 世家会选一个不会割他们rou,不会吃他们血的皇帝上位。 这种事,前朝又不是没发生过。 “祖父上书乞骸骨,我猜,圣上不会允。”姜元羲给五哥倒了一杯茶,慢慢道。 “奏折已经留中不发了。”姜伯庸肯定了姜元羲的猜测,“也暂时被搁置了。” 说来也是好笑,陈雄万分厌恶讨厌姜太傅,偏偏暂时又离不开他,谁让现在太子之位空悬,陈雄也不敢把政务交给儿子们了,只能自己打理朝政,于是姜太傅的重要性就昭显出来,许多奏折都会先经由太傅府粗批,才会呈给陈雄,由他来决定是否按照太傅府的意见行事。 姜元羲撇了撇嘴,“倒是可惜了。”若是祖父趁机脱身该多好。 “五娘,你如何看?”姜伯庸问道。 姜元羲瞬间凝眉沉思起来,片刻之后才道:“若我为帝,很好,若我不为帝,无有用也。” 若她当上了皇帝,她喜欢从世家门阀、豪强富商中充盈国库,平民百姓一年到头能挣多少银钱?想要国库充盈,还不如从真正有钱的人家手里拿。 且还能限制世家门阀他们继续壮大下去。 恒产越多,赋税越多,总能抑制世家不断兼并田地,不让百姓们无地可耕。 最重要的是,因为里头规定,每三年要重新丈量田地,各地铺子、别院要重新上报,以此来厘定各家此后三年要交的赋税多寡,还能查隐户,放田地。 在姜元羲看来,很好,若是她能登基为帝,她会一力推行,因为她有信心能面对世家门阀、豪强富商的抵抗。 若她不是皇帝,再好也没用,谁也不保证会被推广。 姜伯庸眸色复杂,上辈子也是如此,顾以丹同样提出了,可惜昙花一现,此后就算阿爹登上帝位,也没有什么事。 很显然,世家之间既厌恶又害怕看到死灰复燃,当时阿爹初登大宝,自不会跟世家们唱反调,等到姜家的江山稳了,想要把重提,就更不可能。 上辈子五娘是为何突然匆匆要挑选驸马的? 除了害怕她拥兵自重,害怕她放不下手中的权势,也是因为她重提了。 一个跟绝大部分有钱有势的人唱反调,想要在他们身上割rou喝血,却没有底气的人,自然只能乖乖遵循女子之德——出嫁、相夫、教子。 重来一次,五娘依然对赞誉有加,却也明白,若没有能耐,只会成为灰烬。 “这位顾三娘子,不仅是把祖父往火上烤,同时也是把自己往悬崖上逼。”姜元羲摇摇头,微有叹息,也有不解,“她为何这般着急?” 在这种时刻提出,无疑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就算她有天女的身份,得到圣上的看重,也不应该如此鲁莽。 活着的天女是天女,死了的天女,就是黄土一把了。 逼急了,世家又不是没有用过龌蹉手段。 “我大概能想明白她为何这般着急。”姜伯庸默了默,突然道。 姜元羲轻“哦”了一声,看着五哥,用眼神催促他。 “因为她太想要除了圣上之外的依仗了。”姜伯庸神色尽显复杂。 说来很可笑,顾以丹是他的生死仇人,偏偏在这一刻,他能明白顾以丹的做法,因为他曾经也这般着急过。 他一回来之初,既想要夺了五娘的机缘,又想凭着自己的能耐做一番大事,好让阿爹和祖父他们知晓,他不比五娘差。 这种心情很焦躁,也非常难受。 天女这个身份始终是不稳定的,且随着常明义跟他们来了丹阳县,还有谁能给顾以丹炼制药丸? 一等陈雄把那些药丸吃完,顾以丹没有药丸提供,按照陈雄那暴躁的脾气,顾以丹恐怕免不了一死。 之前就听常明义说过顾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