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九千六百元
果然,他上车一看,就看到了整个车上的乘客都炸窝了一般,有些在躲,有些在挤着往前看,而事发的最中心位置,就是那个曾经两次问他要吃的女人所在的位置。 他挤进了人群,看到那女人倒在大巴车的地板上,尸体已经僵硬了,蜷缩成了一团。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已经彻底傻了,拼了命的拨打手机,可是这雪灾之下,哪里还有什么手机信号,他们是报警也报不了,打电话给车队领导也打不通,一群人彻底麻爪了。 看到张义仁进来,有人指着张义仁道:“这个小伙子是跟这女的一起的。” 张义仁顿时头最新222。0㎡大无比,他只是好心给了这女人一点吃的,怎么也能惹上麻烦? “小伙子,她是你什么人?”大巴车司机像是见到救星了一般,恨不得拉着张义仁不松手。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就是饿急了,找我要吃的,我给了她一点吃的,还能怎么样?”张义仁此刻烦躁无比,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一条人命啊,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早知道他就多掏五十块给这女的买一碗面了,就算一天多花一两百那又怎样?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一条命没了,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真的?”大巴车司机一脸怀疑的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跟她有关系,信不信现在就讹你个十万八万的,还会跟你在这里好好说事?你们赶紧找找她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不管咋说,后事要处理好了。”张义仁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他觉得无比的痛苦。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张义仁想要退出人群,却发现四周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中国人看热闹的天性永远都不会因为外部环境而改变,哪怕是死人的事情,也要凑过去看看。 让张义仁更加恼火的是,有人竟然开始摸起了女死者的那个大背包,那同样是个中年妇女,她一直就跟女死者坐在一起。张义仁看到她在偷偷的摸女死者的背包,不由得出声怒骂道:“卧槽,你他妈的在做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送派出所去?!” 那女人一个激灵收回了手,讪笑道:“我这不是想帮你们看看她家里是哪里的吗?” “你给我滚开!”张义仁恨不得踹这女人一脚,接着,他转过头冲着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说道:“两位大哥,死者为大,咱们要是不把这后事处理好,人家说不定做鬼都不会放过咱们,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打工者基本上都来自农村,对鬼神之说还是十分相信的,听到张义仁这么说,一群人不由得倒抽冷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样子,那个贪财的女人也默默的挤到一边的角落里去了。 “兄弟,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俩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快要吓尿了。 “现在大家伙都在,咱们就把她的包打开,里面要是有值钱的财物,那就由师傅你保管着,然后咱们再找找她的身份还有家人联络方式,要是没有这些,咱们等通车就交给警方,要是有,就通知他家人去找警方认领。”张义仁建议道。 “行。”大巴车司机其实也还不到三十岁,也是没主意,听到张义仁这么建议,就答应了下来。 还没等几个人行动,就有其他乘客提出了异议:“我说师傅,要是真的找到钱,还是不要交给警察了,你们带回去给她家里人吧,你想想,要是交给这边的警察,人家大过年的还要来这边领钱,现在警察也黑,到时候钱能不能拿到手还不一定呢。”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这样也对,反正要是有什么贵重财物,一定要交给人家家人,要不然就太没良心了。” “那是,那是。”大巴车司机跟售票员附和道。 他们猜的还真没错,几个人从这女人身下压着的那个背包里摸出了一大叠钞票,数了一下,竟然有九千六,接近一万,被女人用皮筋扎的紧紧的,外面还包了牛皮纸。 张义仁看着那一叠厚厚的钞票,心里真不是滋味,这女人又不是身上没有带钱,一开始竟然连二十块钱的泡面都不舍得吃,她这是想把挣来的钱全都带回家去,给家里人用啊! 小胖子站在张义仁的身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给触动了。 九千六百块的钞票,被大巴车司机收了起来,张义仁决定做个出头鸟,对大巴车司机说道:“这女的死之前从我这里借过吃的,那就是跟我有缘分,这事儿我会跟到底的,钱你们可一定要送到他们家里人手里。” “放心吧,这钱没人敢贪污。”大巴车司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其实女人身上不止九千六,她的衣兜里还有不到一百块,不过那点零钱,被大家给忽略了,大巴车司机把那些零钱也捆了起来,跟那一叠钱放在了一起。 继续翻东西,背包里其实没有什么东西了,倒是有一套新买的衣服,不过看样子,是给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买的运动装,上面还印着阿迪达斯的标志,但是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高仿货,或者就是贴牌厂里弄出来的不过关产品。 除了这些,女人带着的都是一些破旧的衣物,她连个手机都没有,只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帐,什么时候给家里寄钱多少,自己每个月多少工资,吃饭花销多少,给儿子寄了多少。 小本子上还有电话号码,只是没有注明到底是属于什么人的,只可惜现在手机没有信号,而且大部分人的手机也没有电了,想打都没办法。 张义仁默默的看着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几个人又麻爪了:“这尸体咋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