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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丝丝可能,她都要杜绝。那样的日子,她既然已经熬过来了,就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东宫?可是京城里的那个东宫?”阿颜还未出去,耳里忽然钻进这两个字,心底又惊又喜。她这回莫不是攀上高枝了? 穆清心绪正激,扭头喝道:“与你无关!” 阿颜一时为她眼里流露出的气魄所摄,不再言语,灰溜溜地拿起东西便出去了。 厉承看到穆清一惊一乍的模样,心底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宽慰道:“阿谣娘子莫要担心,那日看押你的两个郎君皆被我烧了,深山老林的,有谁会知晓死了两个人?眼下行宫里的那位只怕还以为你们在路上呢。” 穆清摇着头,神情凄凄。不会的,东宫的暗卫遍布夏国半壁江山,即便没有厉承的信鸽,没准儿周墨亦知晓了她眼下正在鹿邑。厉承一个江湖游侠,又怎么会了解朝堂明里暗里错综复杂的布置呢? 厉承想了想,见穆清还是这副模样,又哄道:“如此,我现在便去处理那日留下的痕迹,保证连鬼神都瞧不出来,如何?” 这都是什么下策!穆清哑着声求他莫离开,厉承却以为穆清大病初愈,起了孩童脾气,轻声安抚道:“阿谣乖,我去去就回。” 穆清更无奈了。她劝不动一个执拗的男人。 待阿颜又回到厢房,厉承交待了几句便走了。留下穆清蜷在榻上,与坐在杌子上的阿颜大眼瞪小眼。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原本端坐在杌子上的阿颜忽然朝床榻走去,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绳子。 穆清一下警觉,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脚边的匕首,却摸了个空。 她还在床榻上! 穆清飞快地倾身去够床榻下的云靴,但是双手还未触及刀柄,便被阿颜捉住了。 阿颜的力道极大,穆清吃痛,嘤咛了一声。阿颜抬眼觑了她一眼,利索地用绳子捆起穆清的手腕,道:“娘子莫怪,我也是替人做事。” 电光火石间,穆清忽然道:“阿颜,你绑了我能得多少钱?” 阿颜怔住了。 见阿颜如此,穆清深吸一口气,又缓缓道:“我给你百倍的价钱,如何?” 方才阿颜插嘴她与厉承的谈话,又打听主人家私事,不似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丫头,亦不像是替东宫做事的暗卫,那么,便有可能是东宫的暗卫得了令在这几日内收买了阿颜。 若能用钱财解决便好。 阿颜诧异地看着穆清,似在细细思索着各种利益。只是很快,她又道:“不行。娘子方才说了寻你的是东宫。我不能为了十倍的银钱得罪了东宫。” 穆清心底绝望,方才阿颜明明有所松动,她就快成功了,却不想这一回竟是她自己失言害了自己。有了前次的教训,这一回落入周墨手中,只怕周墨会加紧着法子看守她。之前的两位郎君,厉承都只能等到她伤了其中一位方才能把她救出,这一回,真的无人能救她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这间厢房行来。穆清认定那是与阿颜接头的东宫暗卫,心底骇极,拼命挣扎。 厢房的门“砰”地被踢开,阿颜忽然被来人用手刀劈倒,昏倒在地。 手腕一松的同时,穆清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重逢 宋修远抱得紧,穆清被桎梏得难受,扭捏着推开了他。宋修远心疼穆清,唯恐自己力气过大没了分寸伤了她,便顺从地放开了她,顺势坐到床沿。 穆清抬眸,眼前是那张数月不见的眉眼。就在片刻前,她还认命地想,这辈子大抵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他就这样如神祇般从天而降,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蓦地,穆清径直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圈着他的脖颈。是宋修远啊,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仿若这个时候,她提了数日的心才真正落到了实处。 鼻端萦绕着的尽是他熟悉的气息,穆清鼻头泛酸,再也忍不住,连着二十几日里受的苦楚与委屈,悉数化作泪水喷涌而出。窝在宋修远怀里,她嚎啕大哭。 宋修远看到穆清消瘦哀凄的模样,心底暗暗发狠,将穆清整个人都圈紧怀里,右手轻轻拂过她的背:“我来晚了。已无事了,我在这儿。” 穆清在他怀里哽咽着点了点头。她信他,若他说无事了,那便是真的无事了,只要有他在,东宫的暗探奈何不了她。 宋修远坐在原处,静静地圈着她,回头看向跟着自己而来的林俨,眼风凌厉,示意林俨将昏倒在地的阿颜弄出去。这丫头知晓的事情太多,只是穆清还在这儿,他不愿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 良久,穆清渐渐地没了动静,宋修远怕她哭得闷了过去,忙将她从怀里捞了出来。穆清哭得狠了,整张脸都红扑扑的,面上带了泪痕,我见犹怜。 宋修远心疼地用手替她拂去面上斑驳的泪痕,轻言道:“你与莫词的事情我皆知晓了。吾妻阿谣,不论两国婚书上写的名字是什么,但嫁给我的是你,是以我的心同离京前夜一样。镇威侯府的主母是你,我心底的人亦是你。” 实则穆清方才已经止住了,但是眼下听宋修远说了这么一番话,她的眼底又变得濡湿。 周墨说过,她了解宋修远,在他心里家国天下马戈沙场比什么都重要,断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山野丫头撕破夏蜀连横。她亦了解他,是以这二十几日才会过得这般无望。她晓得唯有镇威侯府的庇护,才能让她真真正正摆脱东宫,但是宋修远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呢? 可是她忘了,宋修远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飞身将她从申屠骁的箭下救了回来。她竟将他对她的情看得这样轻。 宋修远见穆清又哭了,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了她不高兴,顿时乱了手脚:“阿谣?怎么又哭了?” 穆清抽抽搭搭地道:“我是莫谣...琅王府的莫谣......你都知晓了...你终于都知晓了......” 宋修远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想起杜衡的训诫,知她从前一人瞒得辛苦,柔声应道:“是,我都知晓了。你从前在华蓥的日子,大兄亦全告知我了。阿谣,我不知道你从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镇威侯府束缚了你颇多...往后还有更多明枪暗箭,你...你可还愿意跟我回去吗?” 穆清愣了颇久,这才回过味来,想通了宋修远口中所言的阿兄是杜衡。可是宋修远最后的话.....为何带了些许探查之意?穆清盯着他,清了嗓子,开口正色道:“我说过,我会竭尽所能,不让自己成为你的软肋。往后的日子,有阿远在,我都不怕。” 说着,穆清的眸色又黯了些:“但是莫词......怎么办?” 宋修远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