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无极(46-48)
是亲切,好像这是认识许久的老友,而不是初见的陌生之人;然後觉得任万剑长得还真是好看,这让一向矜持的她有些害羞,再说自己一向是不以外貌取人的,如今却是破天荒遭。不过这只是欣赏,和爱慕绝对沾不上边。 後来多了感激,不管是知道对方救了自己,或是在疗伤恢复得那几日对自己的照顾。 在疗伤期间任万剑主动离开却暗中照料自己的行为,让柳雪柔对自己先前在任万剑离开时心中暗怪的想法感到了一丝愧疚,还有些许感动。不过女人心,海底针。柳雪柔对任万剑这种细心体贴的君子行为感到了一丝好奇。 从懂事以来,柳雪柔遇到的男子,不论老幼,没有不受到她那惊人的美色,绝代的风华所迷的,即便是表现得再如何的风度翩翩,不逾男女之礼,却都会想要找藉口黏在她的身边,对她献着殷勤,更何况任万剑是有着正当理由,当时的自己可是刚从走火入魔的状况下抢救回来的,身体极度的虚弱,需要人照顾。 这种男人她这辈子只遇过两个,一个便是冷傲天,一个就是任万剑了。而且两人的做法也是有所不同的。如果当初换成是冷傲天的话,柳雪柔知道他一定是会不避嫌的留下照顾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冷傲天会认为这是坦荡荡的事情,没什麽好避讳的,也不会想那麽多。 任万剑的做法却是果断的离开,改为暗中的守护照顾。他竟然如此细心的为自己着想,顾全了她的名声,即便是在罕无人迹的荒郊野地。这绝对是君子中的君子啊。 但是任万剑的做法也让柳雪柔好奇,难道他不觉得自己美丽漂亮麽?但是观其早先的反应,明明都看自己看到呆了……因此在柳雪柔的心底,对这位萍水相逢的杨青山,又多了一丝好奇与不服气。 於是,也不知道是亲近、感激、好奇、不服这些情感的哪一个作祟之下,柳雪柔竟破天荒的次主动邀请一个男子与其一起,作伴同游。或者是全部的情感都混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结果?柳雪柔事後也自问过,却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接下来,在两人同行之後,柳雪柔自然不知道对方会这麽君子的理由,其实是因为惧怕冷傲天的缘故,在柳雪柔的心中,对这个“杨青山”的好感与好奇,还有不服气的感觉,逐渐的增加……使得柳雪柔心中对他渐渐的放下了防备心,然後不服气的她不时的便会有想要逗弄他的想法,看着他在自己的一颦一笑中露出那种发呆出神的表情,柳雪柔心中便会不自觉的偷偷窃喜着。 任万剑是幸福而不自知的,因为柳雪柔在他人面前永远是矜持的,她总是温柔恬静,大方有礼的与人保持着距离,从不会显露出娇憨调皮的小女儿心态。如果是被那些人看到柳雪柔这些姿态,恐怕要惊讶万分了,不过任万剑没接触过之前的柳雪柔,自是不知道这些。 柳雪柔一开始亦会惊觉自己的改变,细细自问後才把这种感觉归类为meimei对哥哥的撒娇那类的情感。的确,柳雪柔周遭的男人,不要说比她略微年长,可以当他哥哥的男人,就连那些叔伯爷爷辈的男人,哪个不是会被她的美色所迷,所以她从来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可以当作哥哥的对象。 於是柳雪柔放心了,她开始放下了矜持,在任万剑面前展现了从不为人所得知的,娇憨任性的一面。她发现了任万剑对她的免疫力提高了,在她回眸一笑或者嗔怪一瞟的妩媚风情之下进入发呆出神的时刻是越来越少。 柳雪柔更不服气了,也同时更加的好奇,这位杨青山明明就不是圣人,端看他也像其他的男人一样会被自己的笑容或者眼神所迷惑而呆愣住,却为何总能刻制着而不做出出格之事? 接着,柳雪柔开始了试探与测试。她有时会在两人说笑时掩着嘴,伸出手拍打任万剑的手臂一下;有时候会在说话时素手轻搭在对方的肩膀,凑过头在对方的耳边细声说话;有时会嗔怒的瞪着任万剑时,屈指在对方额头轻敲一下,或是拉着对方的耳朵小拧一下……没有人会想得到,柳雪柔竟然会自己主动的做出这些“出格”的行为。柳雪柔没有察觉自己是在玩火,她单纯的享受着对方在自己假装无意的状况下做出这些举动时,那种出神愣住的神情,这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让她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还是很有魅力的,而使她私下窃喜着。 但是任万剑往往呆愣片刻之後又会马上的恢复正常,这又让她在窃喜之後,又从心底泛起了钦佩与不服,结果就是数次的循环之下,两人之间变得更加的亲密了,一些轻微的肢体接触与动作似乎成为了理所当然。 柳雪柔在男女感情这块上的认知是有些无知的。她从未经历过那种从一开始的好感朦胧,接着在相处中彼此的好感增加,到後来两情相悦的男女恋爱过程。 柳雪柔和冷傲天一开始直接便是在因缘巧合之下失身於他,然後在对方负责任的态度之下两人成婚,在成婚後才开始培养感情。 也因此,在一开始柳雪柔自己把其定位为“兄妹之情”之後,竟然就自欺欺人的将这些感觉都视为是兄妹之情,而未即时的醒悟到,这杨青山好似不是自己亲生的大哥,这些举动与行为似乎不只有感情好的兄妹才会做出……这日,两人刚离开了一个小村镇,来到崇山峻岭之中。 走过曲折难行的山间小径,穿过茂密的树林,一片青绿的草原映入眼帘,同时带给两人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片草原似是没有尽头一般,与天地相接成一道弧度;一条蜿蜒的潺潺小溪从偏缘擦过,远处衬托的高山亦不寻常。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中,一座仿若鹤立鸡群的单峰独自挺耸,靠近峰顶处似是终年大雪,而周遭矮了一截的群山则是青青郁郁,形成强烈的对比。 “哇!杨大哥,你看,好漂亮……”两人才刚从树林走出,柳雪柔出声赞叹着,拍了拍任万剑的肩头,手指着四周的美景。又说道:“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色了,杨大哥,你觉得美吗?”任万剑转过头顺着柳雪柔的手指看去,欣赏着美景,却一瞥见柳雪柔沉浸於美景之中,陶醉的表情。转过头看着那清丽的容颜,眯着眼感受阵阵凉风袭来的表情,不由得脱口而出:“真美。”痴痴的看着柳雪柔。 柳雪柔闻言侧头看了任万剑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不是看向美景,而是看着自己。柳雪柔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娇嗔的挥手打了他的手臂一下,不依的怪道:“你在说什麽呀,真讨厌。”任万剑猛然醒觉过来,尴尬的说道:“你刚不是问我说景物美不美吗?又怎麽了?”柳雪柔心头一丝甜甜的,却听见这位杨青山还在装蒜,羞恼之余双手在他肩上用力的推了一把,使得任万剑一步浪呛,一面向前跑开,同时娇声说道:“我教你口是心非,言不由衷。”任万剑哈哈大笑,却也不便说破,看着眼前壮阔的景致,以及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柳雪柔,不觉心有所感,微微抬头向天,吟道: 徐徐杨柳风,翠翠青山衣;皑皑白雪柔,段段天涯路。 柳雪柔发现任万剑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的追上自己,带着一丝诧异转过了身,却看见他伫立在原处,耳边传来他吟讼的诗。 心中复诵了一遍之後,像是忽然发现什麽似的,又再次的复述着,猛然发觉了诗中的“杨柳”“青山”“雪柔”之词,细细的品味其中涵意,刚褪下的嫣红再次爬上了脸颊……举头看向仍在眺望天边的杨青山,只见他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那种会让人心悸,沧桑中带着赴死味道的惨然之意的表情。 一时之间,柳雪柔心底泛起一股说不清为何的情绪,眼神呆呆的看着任万剑的脸,不由得痴了……柳雪柔不知道,这种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叫做情愫。 . (全拼). 記住發郵件到. /家.0m /家.оm /家.оm 哋阯發.оM 【第四十八回任意江湖万里剑,柳扬山河雪语柔】 任万剑既然外号“羽扇纶巾”,自然胸中也是有点文墨的。他将“杨青山”与“柳雪柔”这些字作入这吟山颂水的诗中,对不知情的柳雪柔来说或许是才情极高,且又浪漫无比的行为,对他自己来说却是苦涩不已。 他真的很想把任万剑三字作入诗中,但又有什意义?即便他如此做了,柳雪柔也不会懂。 他真的很想当“杨青山”就好,永远的……就让任万剑从此消失。可是,即便他能做到,别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柳雪柔征征的望着任万剑,他的表情让柳雪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揪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任万剑身旁,伸出手握住了任万剑低垂的手掌。细声说道:“青山哥……”细嫩的素手感觉到了男人粗糙的掌纹,又被厚实安定的感觉所包裹着,原来是任万剑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了柳雪柔纤细的小手。 任万剑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嗯……”手亦同时轻轻的抚了抚,磨擦着柳雪柔如白葱般的滑腻玉指,两个人忽然间同时回过神来。 柳雪柔在这种暧昧尴尬的气氛中,脸红至耳根,娇羞的垂下臻首,不敢再看任万剑一眼,想将手抽出又怕过於着了痕迹,任万剑却适时的放开了手。柳雪柔暗暗感激之余,却又有些失落。 任万剑收拾起自己那怅然的情怀,力求平淡而镇静的说道:“柳妹……我们走吧。”“嗯。”柳雪柔轻轻应了一声,仍有些发红的脸微微低着,静静跟在任万剑的身後,向那遥远的天地交接处走去。 於是,两人又开始了在郊野大荒之中搜寻着冷雨疏、冷风骤俩姐弟的下落。 然而,这段插曲过後,两人的关系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就彷佛水到渠成般那麽的自然一样,两人的手牵上了。一开始是偶尔遇到较为险峻的山道,或是湍急的溪流之时;逐渐的次数多了起来,最後却变得非常的自然,平日两人一起行走时便会牵手并行。 当然这在一般感情极好的兄妹之间,似乎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但柳雪柔在隐隐约约之间,似乎也开始的查觉而意识到,自己对任万剑的感情,似乎已然超出了一般兄妹之间的情感。 警觉到这一点的柳雪柔,若按她往日的性格,必定是慧剑斩情丝,决然的独自离去;但是这次她似乎是有些泥足深陷了。 柳雪柔无数次的在夜里告诉自己,隔日便要对青山大哥告别,然後便各自上路;却总在第二日开不了口,找不出分别的藉口。而若要就这样不告而别,偷偷离去,柳雪柔又帮自己找了个“失礼”、“於礼不合”的藉口结果就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雪柔最终还是没有独自离去,反而是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之中,俩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而甜蜜,使得柳雪柔越陷越深而无法自拔,离去的念头亦在悄然无息之中渐次消失。 转眼之间,俩人结伴同游的日子,已将近三个月。 而此刻俩人的关系发展至今,就只剩下了那层薄薄的纸,只差没有人去捅破罢了。尚且柳雪柔亦不知道,她的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使得她深深沉入了情欲的深渊之中,再也没有办法爬出来,从而回到过往的那个单纯、一心只爱着冷傲天的忠贞妻子的机会。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所幸在镇上还有唯一的一间小饭馆,使得吃了数天乾粮和野味而有些腻味的二人小小的松了口气。结果在二人点了几道菜,椅子都还没坐热的时候,不知道发生多少次的剧本再次上演。 想不到镇子虽小,却还是有恶霸的存在,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长得比较高大结实的一般猎户农民罢了,几个人仗着身强力壮,又是三五结夥,平日里在镇上不时会欺负其他的老实人,但是也不过就是几个不会武功的平常人。 偏偏这类人都没什麽眼力,任柳二人又是风尘仆仆,衣衫的质料虽好却是沾了尘土,柳雪柔又因为内心的转变,连带着外在的气质亦跟着转变,之前那圣洁凛然,冰清玉洁的高贵冷艳的气质已褪去不少,取代而之的是一种柔弱娇羞的小娘子的形象。 结果就是几人上前想要调戏柳雪柔,然後被任万剑一个个直接从小饭馆的门口给扔了出去。 轻松处理完这小插曲的任万剑回到了柳雪柔的对面坐下,本想着总算可以好好安静的吃顿饭,不料没吃几口,却见到柳雪柔皱着眉放下碗筷,捂着心口,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任万剑方张口欲问,柳雪柔已忽然起身,窜出门口。 任万剑慌忙跟了出去,只见到柳雪柔在十丈外的草丛边弯腰半蹲着,发出乾呕的声音,也没真吐出什麽。 任万剑赶忙走上,伸出手轻拍着柳雪柔的後背,柔声问道:“怎麽?又不舒服了?”同时心中寻思:“柳妹这阵子身体欠安,看起来像是受了暑热,看样子得去大点的城镇找个大夫看看才行。”柳雪柔轻摇着头,又乾呕了两下才直起身子,拿出丝帕抹了抹嘴,喘了几口气之後方道:“青山哥,谢谢,我不碍事。”任万剑侧过身体紧靠着柳雪柔,右手搭着她的右肩,左手握着她的左手;本没有这麽虚弱的柳雪柔,却是温顺的让他搂着,搀扶着自己往饭馆走回,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似乎已是理所当然,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小夫妻。 任万剑在柳雪柔耳边轻道:“柳妹你看你这阵子食慾不振,且稍沾荤腥便觉恶心,我看是中了暑气,犯了热病,我们去找个大夫瞧瞧吧。”柳雪柔闻言道:“我是真的没事,你别瞎急了,还得抓紧找……找人呢。”说到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这似乎是两人心中共同的心病,也正是那隔着两人的最後一层纸,每次只要提起,便会提醒柳雪柔自己的身分,或许也是因为这点而使得两人即便已经如此亲密了,但情侣间的拥抱,亲吻这类捅明关系的举动一直不曾发生,更别说男女之事。 如果是从前的任万剑,早就用上了各类的手段:甜言蜜语的哄骗,身体上接触磨擦的爱抚,半强迫或是出其不意的亲吻等等,来攻陷这眼前的美人了。可惜任万剑是真的性情大变了,他不愿丝毫勉强柳雪柔,其实他现在每日都过得非常满足,他只想这样陪着她,待在她的身旁,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短暂的沉默过後,任万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柳雪柔,暗自咬了咬牙後终於说道:“我们也找了好一阵子了,也该去探探你们雪山和武当二派,是否对两人的下落有什麽新的消息了。”顿了顿又道:“这离武当山也过十日路程,不如先去武当问问,顺便在山口的镇上找个大夫瞧瞧如何?”任万剑本意自然是不愿做出这个提议的,但出於对柳雪柔的关心,他自己暴露身分的危险似乎比不上柳雪柔一个小小的热病。 而在任万剑如此合理的提议之下,心中实在不愿意上武当面对那人的心思,亦抵不过一个母亲想要探知儿女下落的迫切心态,柳雪柔稍作犹豫,便也点头答应了任万剑的提议。 *** *** *** ***百花庄十里之外,是一整片半人高的芒草原。此时正逢夕阳西斜,徐徐微风粼粼吹拂,一道靓丽的女子身影静立於一座小土丘之上,半眯着眼望着落下的斜阳,素雅的衣衫边上绣着朵朵牡丹,靛青色的衣角随着阵风擸擸飘扬。 一个黑衣人蓦然从一旁的小树林中窜出,几个起落已来至女人身前;婀娜的身形与尖细的嗓音都说明了是位女子:“师父。”“嗯。”衣色靛青的女子微微点头:“什麽情况?”“启秉师父,如您所料,百花阵已於数日前启动,不过……”单膝跪地的黑衣女子顿了顿:“数日前有一名年轻男子闯入其中……徒儿谨遵师父吩咐,不敢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目前庄内情况不明。”“知道了。”被称作师父的女子说道:“先下去吧。”女子低头暗暗寻思:“看样子耶律冰心是如我所安排一般走火入魔了,但不知那位年轻男子又是谁呢……”又想到:“这耶律冰心,是我控制圣门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不容有失……”原来,这位女子便是控制了葛纪元的云沐萍,而接着控制住耶律冰心便是她计画中的第二步! 云沐萍脚步一跨,身形一展,衣衫飘飘的在半空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往百花庄的方向而去:“哼!耶律楚才,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对你一片真情,全心全意的辅佐你,你竟然抛下我独自离去!还把我们俩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随意的丢给别人!既然你如此的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在冷风骤的努力之下,这位百花庄的“小姐”终於在前日苏醒过来,而冷风骤亦在她的口中得知她的闺名,耶律冰心。冷风骤自然是不知道耶律冰心的身分和背景的,不过他也没有探问的意思。 反倒是耶律冰心在道谢过後,自己透露了一些走火入魔的原因,说是应该是误修习了一门内功,却没想到这门功法会和自己原本的内功冲突,引发走火入魔的情形。 原来早在数年前,云沐萍便藉着耶律冰心对自己这位“嫂子”的信任,把一门谎称“驻颜功”的功法传给了耶律冰心,实则却是云沐萍修改过的心法,世间根本就没有这门可以永保青春的功法。云沐萍此举就是为了引发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然後在出手救治的时候达到控制她的目的,就如同她控制葛纪元一般。 而耶律冰心虽然心中有些怀疑,却也不能肯定到底自己的大嫂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害自己,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的恢复过来,其他的只能留待日後慢慢的调查了。 而此刻冷风骤正坐在耶律冰心的对面,俩人双掌相对,正在做最後一次的治疗,耶律冰心在这次之後便可尽除走火入魔的隐患。已进入入定状态的两人,汗水从脸上滴落,头顶蒸腾着水气,显示出行功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头。 心无旁鹜的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在门外看守的四名婢女已经被偷偷潜入的云沐萍所放倒,云沐萍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步入房内,看着对坐着毫无防备的二人,嘴角泛起了微笑,却不忙於出手,似乎在等着什麽机会。 终於,俩人同时吐出一口浊气,收回双掌,缓缓的收功。等待已久的云沐萍同时两指点出,分别点在两人的“膻中”、“鸠尾”二xue之上。云沐萍所掌握的时间恰到好处,若早一刻,两人尚在运功,这两指点下会导致两人走火入魔,一时三刻便会毙命;而若再晚上些许,两人回过气,醒过神来之後才动手,能否轻易得手,点倒二人仍是未知。 “嘻嘻……这位少年郎好生俊俏啊……也不知冰心妹子你从哪儿找来的?而且不但人俊,这内功更是俊,连冰心你这麽严重的走火入魔都能治……”云沐萍格格娇笑着,体态中带着媚惑之姿,身手在冷风骤的脸上摸了一把。 耶律冰心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向敬爱的嫂子竟然真是设计陷害,使自己走火入魔的元凶,而且现在又来偷袭自己:“云沐萍……你……你待怎地? 又到底有何居心?”“呵……我说冰心妹子啊……圣门如今的情况,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罢?一向号称蕙质兰心的你……不会猜不出来,jiejie到底想要做什麽吧?……”云沐萍以柔腻的声调说着。 “哼!”耶律冰心愤恨说道:“我一向不太过问圣门之事,避居在这百花庄已久……大哥传位离去之後,我更是对圣门的一切不闻不问,你想和葛纪元争权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如今却又为何如此待我?”云沐萍哈哈娇笑道:“就是因为耶律meimei你在圣门的地位超然,从不会去争权夺利,所以在圣门内老一辈的心中,最信服尊重的不是我,也不是葛纪元,而是你啊,我的好meimei……”耶律冰心仍是不解道:“你我一向姐妹相待,如果你好好的跟我说个清楚,难道我还会不支持你麽?”云沐萍说道:“葛纪元是你哥钦点的继承人,你说我要是跟你说我想夺权的话,你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助我?我看你基本会两不相帮吧,顶多在我失败时护着我的一条命吧?”耶律冰心闻言沉默了许久,终於叹了一口气,承认了自己却实会如云沐萍所料一般,两不相帮。过了一会,又说道:“难道,权力对你就那麽重要,连我们的姐妹之情都可以这麽轻意的放弃?”云沐萍闻言亮丽的双眸不由得一黯,却又立刻恢复正常,恨恨的说道:“从那无情无义之人很心离开之後,我便不会再相信什麽夫妻之情,姐妹之情这些虚假的,世间一切的情份!”耶律冰心怎麽也没想到,云沐萍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由爱生恨!并且在心态扭曲之下,因此而全盘否定了世间所有的一切情感,导致她转而只相信可以握在手中的权力! 看着云沐萍的样子,感受到她心中nongnong的恨意,耶律冰心却更加的感受到了她埋藏在最深处,对大哥耶律楚才那爱慕痴狂的心意,不禁红了眼眶。 同样身为女子的耶律冰心,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怪责云沐萍,反是柔声的劝着她:“大嫂,其实大哥她对你……”“住口!”云沐萍却是打断了耶律冰心所要说的话,快速的点了她的哑xue,阻止了她。 “咦!”云沐萍忽然发觉有异,转过身在冷风骤的身上补点了几指,意外的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俊小子的武功还真的出乎人意料之外,差点便被你冲开了xue道!”原来冷风骤被云沐萍制住之後,先是一惊,接着便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记取了之前与任万剑对敌的教训之後,冷风骤在心态上显然是成熟了许多,看见云沐萍和耶律冰心开始对话起来,便不动声色的偷偷运气冲xue,差点便要成功。 如果不是老练的云沐萍在发觉冷风骤竟然可以救治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在他身上多留了点心思的话,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唉,虽然你这小子长得很俊,杀之未免可惜……不过你的武功实在太怪异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也只能痛下杀手了……”云沐萍口中叹着可惜,一付十分不舍之样,表情却看不到一丝怜悯之色,反而是淡然冰冷的样子,话说完举起手,正打算施予毒手之际,忽然瞥见耶律冰心异常着急的脸色。 云沐萍略一寻思,恍然说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想我杀他是吧?……好吧,看在你我多年姐妹的份上,我便饶他一命。”说完却是掌变为指,顺手在冷风骤的“气海xue”上一点,竟是顺手癈了他的内功! 云沐萍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般,不再看冷风骤一眼,转头面向耶律冰心,却见到耶律冰心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震惊模样,云沐萍当下眉头一皱,接着却又看见耶律冰心的惊讶再次转为着急,还带着恐惧之色。 云沐萍大为不解,问道:“怎麽了?”忽然想起耶律冰心被封了哑xue,又动手解开。 耶律冰心哑xue一解,立刻说道:“你……咳咳……你快救他……快!”云沐萍回道:“气海xue都破了还怎麽救?反正死不了……”忽然心念一转,皱眉问道:“他是谁?”耶律冰心亦知此事已难挽回,有些绝望却忽然平静了下来,说道:“他是冷傲天的儿子。”“什麽?……”云沐萍闻言大惊失色,又似乎不敢相信或是认为自己听错,再次问道:“你说谁?……”“冷傲天。”耶律冰心淡淡的说道:“武当冷傲天。当年一个人大闹圣门,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个冷傲天!”云沐萍闻言“啊”了一声,彷佛失去力气般面色苍白的缓缓退後,坐靠在茶几之上,呆愣了一会,才忽然起身,在房内低着头,惶恐的踱来踱去,略带焦急的思考着,口中不时的念念有词:“只能请赤松子老人家……不行,现在去哪找他老人家……陷阱……机关……阵法……都不行……”如此这般,过了良久,云沐萍忽然抬起头,彷佛想到了什麽……云沐萍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之後,便不再犹豫,身形一闪,来到冷风骤身旁,对他射向自己的两道利刃般的眼神视而不见,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半红半绿,大小约莫指甲一半的药丸,硬塞入无法反抗的冷风骤口中。 耶律冰心则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在看见云沐萍的药丸时蹙了蹙眉,心中想着:“这是什麽药?难到竟能使得冷风骤散去的功力重聚的神丹妙药?”半晌之後,冷风骤闭着眼紧皱双眉,脸颊亦渐渐的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接着不只有脸涨红着,诡异的红色迅速的扩散到了脖子,然後往四肢蔓延。 耶律冰心对於冷风骤的异状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她看着冷风骤,又对着云沐萍问道:“你……你到底给他吃了什麽?”云沐萍笑而不答,反倒是伸指迅速的在冷风骤下身的“关元”、“中极”二xue上各点了一下,方才转身看向耶律冰心:“听过密法兽yin傀儡吗?”耶律冰心一愣之下,瞪大着眼说道:“你……你竟然……”云沐萍惨然一笑:“你还不知道罢……jiejie我的身子,已不再乾净了……如今就算楚才回来……我也不配再侍奉他了……”一面说着,同时双手拉开了绑在腰间的衣带,靛青色的外衫随之滑落……耶律冰心闻言大惊,半晌之後,方才咬牙道:“是……葛……纪元?”云沐萍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珠,臻首轻点:“他谎称要更好的控制圣门,向莫老索要了易容的面具和改变形体的药物,假扮你大哥回来找我……”乳白色的内衫与亵裤随着云沐萍的话语,亦缓缓的从身上滑落而下,那惊心动魄的凝脂玉肤亦跟着显露了出来。 云沐萍此刻身上只剩下了贴身的浅绿肚兜,她的手指轻柔的抚过自己裸露出来的滑嫩玉肩,说道:“就为了得到这具身体,他竟然可以耐心的假扮你大哥长达一年之久……真是可笑啊……我为了等他回来,每日药浴浸泡,小心呵护保持年轻美妙的身子……却被他的徒弟给享用了……”云沐萍忽然抬起头,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要不是他过於贪心,还想在事後吸取我的功力,采阴补阳;要不是我已将玄阴功修练到最後一层的境界,让我在最後时刻反制他……我现在早就被他给控制住了。”云沐萍忽然凄厉的“哈哈”笑着:“你知道吗?为了控制他,也为了我不想他好过,我不想他知道,他其实是成功的诱骗了我,使我自愿的失身於他。所以我骗了他,我骗他我早就发现了他假扮你大哥的事,只是为了夺取圣门的权力才假装不知,与他欢好……”耶律冰心疑惑的看着云沐萍:“萍姐,你不会……我知道你不可能……”两行清泪从云沐萍脸上黯然流下:“是啊,骗得了别人,却又怎麽能骗的了自己呢?自愿和被迫又有什麽差别呢……我的身子再也不乾净了……”云沐萍猛然抬头看向冷风骤:“既然都不乾净了,再多一个又有何不可呢?”耶律冰心忙道:“萍姐不要!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方式,冷傲天也不见得就会因此大开杀戒……”云沐萍摇头说道:“你我都不是将命运交给别人掌握的人,只有将他练成傀儡之身,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这样才能使得冷傲天投鼠忌器……”说罢再也不看耶律冰心,反而转向冷风骤,食指点出……“不要呀!萍姐……”随着耶律冰心的大喊,被解开xue道的冷风骤忽然大吼一声,睁开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眸也成为了血红色的双眸,身体的肌rou迅速的膨胀了数分,嘶吼着抓着自己的衣衫,没一会已是衣衫褴褛,鼓胀而健壮的身躯散发着诡异的殷红之色。 此时冷风骤的身形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整个人长高了数寸,身体却弯着腰有如一只巨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亦长出了一层厚厚的毛发,跨下间的巨物亦是寻常人的三倍粗长,宛如驴rou。 “来吧!”云沐萍揉身擈上,脸上带着坦然无惧的神情,但那恐惧的望向冷风骤跨下巨物的眼神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被散去内功的冷风骤,根本无法抗拒药性,整个人已失去了理智。他恍若化身为最原始的野兽,血红的双眸凝视着云沐萍曼妙的躯体,双臂一圈,已将扑来的云沐萍搂住,跨下巨物顶住云沐萍的下身,碗口大的guitou撑开了细缝,痛到极点的撕裂感从下身传来,云沐萍忍不住高声尖叫“呀!”的一声……冷风骤毫不怜香惜玉的一顶到底,接着耸动下身,云沐萍在抽插之下剧烈的疼痛感占据了一切,全身的力量与武功彷佛都失去了,只能任凭姣好完美的娇躯随之沉浮。 美好的嫩xue与花径在巨物入侵之下,被撕裂的创口流出丝丝血液,再从性器接合处缓缓渗出,血滴在挤压与突入的动作下四散飞溅,不知内情者要是见此情景,或许要以为这是处女破身的缘故。 没有调情爱抚,没有甜蜜情话,冷风骤此时只知埋头苦干,狂猛的动作持续了半个时辰,仍未有丝毫减缓之迹象。失神脱力的云沐萍总算慢慢的聚集起一丝力气,运起了玄阴功之後,四肢的力量逐渐的回归,内径的rou壁亦在玄阴功的催发之下开始分泌大量的滑腻琼浆,使得巨痛缓慢的减退。 云沐萍强忍着疼痛,主动的开始上下taonong,体内的玄阴功运转加剧,开始占据了主动,反过来引导着冷风骤的抽插动作。 云沐萍的一双眼亦泛出了玄奥的光芒,与冷风骤的血眸对视着;冷风骤充满暴戾与兽性的血红双眸,在云沐萍的注视下逐渐的冷静与平和,又渐渐的陷入一种呆滞与失神的状态。 “吼!”伴随着最後一顶,冷风骤蓦然发出一声兽吼之声,膨胀变异的身躯随即在颤抖中慢慢的恢复原形。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冷风骤的神识,下沉,下沉,再下沉……将其拖入了识海之渊……*** *** *** ***冷傲天带着新加入的冷雨疏和阮龄中一行六人,往当初冷雨疏被任万剑掳至的那个山谷而去。 洛无情这五个小辈之间的相处关系,暗地里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循环现象。 阮龄中不用说了,他的眼中就只有柳雨疏,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百般对其奉承讨好,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姜牛天性开朗,却和阮龄中,或者说一般的男子一样,一见到冷雨疏便惊为天人,由於他质朴的性格,奉承讨好之意不显,但其对於冷雨疏的着迷却不难发觉。 冷雨疏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唯有对洛无情这位,曾经从任万剑的手中将她抢救下来,并保下她清白之躯的恩人却总是和颜悦色,并有些亲近之意。 洛无情对冷雨疏和阮龄中两人的态度是亲切而不亲近,和颜悦色却又保持着距离;阿牛是他的兄弟,这点不会改变;对待小曼则是嘘寒问暖,关怀倍至,一改从前害羞退缩,有好感却不敢表现的态度。 姜曼对洛无情则是若即若离,被侮辱而失去了处子之身的她是自卑的,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洛无情;对洛无情的情意和关心却又让她不自主的对洛无情好。 半月之後,以冷傲天为首的一行六人,总算来到了那个山谷,冷雨疏领着众人来到了那个山洞,随口述说着当初的事情经过,讲到惊心动魄之处,众人眼前彷佛浮现了当初那个坚毅少年,弯弓搭箭,力抗yin贼的样子,冷雨疏一双带有情意的清亮眸子不经意的瞥了洛无情一眼;姜曼则是站在洛无情身後,脸上带着爱慕的神情,想像着当初这位自己心仪的少年郎是如何的英勇,却也是如何的置自身於险地。 然而身在其中的洛无情,却因失了记忆对这一切毫无印象,茫然的听着冷雨疏说着“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处变不惊,又是如何的智勇双全,却好像在听着一个不相识的少年英雄的故事。 冷傲天一面听着女儿的叙述一面思考,等冷雨疏说完之後,方沉吟说道: “你们在这里休息等待,我在附近找找,最多明日午时之前便会回来。”众人齐声应是之後,冷傲天转身一踏,身形已至半空,转瞬窜入百丈外山谷入口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五小中除冷雨疏外,其他人尚是次亲眼目睹冷傲天施展轻功身法,虽早知其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仍是惊得倒抽一口气。 没了几位小辈的拖累,冷傲天施展起凌空虚度的身法,不到半个时辰变将偌大的树林仔细一遍,一无所获之後便以谷中山洞为心,绕着山洞四周画圆,逐渐扩大半径的方式搜寻探查着。 两个时辰过去,冷傲天与落无情等人竟已相距百里之遥。冷傲天忽然想起,这附近有一个自己待过的庄园,百花庄。 “或许可以去询问她们是否见过风骤。”冷傲天心中想着,侧身转向,往记忆中的方位而去。 半刻之後,冷傲天已然立於百花阵外,扬气吐声道:“故友来访,还请众位姑娘不吝现身一见。”半晌之後,不见来人,复又再次出声。 如是这般,数次之後,依然不见一人,冷傲天心中疑惑,当下凭着记忆,穿过密道,直至庄内,一番,方觉竟是人去庄空,偌大的庄园竟无一人留下。 冷傲天无奈之下,只能飘然离去,又在四周搜寻,眼见此刻已离山洞两百里之遥,一日将过,遍寻未果之下,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只希望骤儿吉人自有天佑,安然无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