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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惹得她焦急,对身子有碍:“好好,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虞娘子吃了一口水,无奈地看她:“我生什么气,我只是担心你错过好归宿而已。” 阿弦听见“归宿”两字,忽然笑出声。 虞娘子吃惊:“你笑什么?” 阿弦忙道:“我不是笑jiejie,只是忽然想起窥基法师的话。”她担心虞娘子误会,便道,“法师说我体质特殊,劝我皈依佛门呢,那样的话佛祖庇佑,我就可以安生了,岂不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呸呸呸!”虞娘子先是发呆,继而醒悟,“不许胡说!” 阿弦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法师亲口对我说的。” 虞娘子皱眉:“这**师,怎么也学着那些游方化缘的和尚,总半是吓唬半是诱骗地劝人遁入空门……难道偌大的俗世里就没有人能够庇佑了?” 阿弦一愣,心底突然跳出一个人。 虞娘子又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总之不许听大和尚的。就算袁少卿不合你的意,还有别的,今日我看沛王殿下像是也很喜欢你……” 阿弦“啊”地大叫一声,色变叫道:“这个更是不可能。” 虞娘子也被她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却又笑道:“对了,想来还有一个人。” 阿弦正被她“沛王”之论惊得“魂不附体”,却不知她又要提什么惊世骇俗的人物。虞娘子笑道:“崔天官呀!是不是比袁少卿还合适?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 有了沛王的“神来之笔”在前,再说崔晔也吓不到她了。 阿弦嘿然而笑,点头叹道:“合适,果然合适的很。” 这日回到部中,王主事来告知阿弦,许圉师果然亲自去过兵部,现如今兵部,刑部,户部各自派人,一同前往石龙嘴查探。 阿弦早从涂明的口中得知,想来真相不日大白,也算是不曾辜负涂明舍身救护义举。 一念至此,忽然又想到黄书吏,阿弦在库房之中转了一圈儿,却都未看见黄书吏的影子,想到先前他举止失常,有些不安,但窥基说他有未完之念,却也不能勉强。 因要找一份旧档册,又无黄书吏从旁指点,破费了点时间,等阿弦将档册整理妥当,已经天黑。 她出了户部沿街往回,又在街头的铺子里买了些卤rou酥饼之类,因生怕虞娘子跟玄影等急了或饿着,便加快脚步。 正急赶路之时,却瞧见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前方酒馆里走了出来,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阿弦脚步一停,有些迟疑要不要绕路,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下来,仍是直直地往前。 那人正也转过身来,两下陡然照面。 陈基本能地一惊,脚下也立刻刹住了,阿弦看得明白,心情反而平静:“陈司阶。” 陈基喉头动了动,然后道:“弦子……” 熟悉的称呼钻入耳中,阿弦暗中吸了口气,然后向着陈基一笑:“家里还等着呢,先告辞了。” 陈基张口,却没有声音。 阿弦将走过他身旁的时候,鼻端嗅到浓郁的酒气。 心念瞬息转动,阿弦停下脚步,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得。” 她虽仍有些没法子再度直面他,却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 陈基屏住呼吸。 “这个道理我很明白。”阿弦的眼睛盯着前方地面:“珍重。” 直到阿弦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背后,陈基低低道:“不,你不明白。” 他呵呵一笑,仰头朝天,眼角有水渍没入鬓中。 已入秋,夜晚有些凉浸浸地,晚上睡觉已经要多一床薄被,多亏虞娘子心灵手巧,四季所要用的衣物棉被等皆都准备的十分妥当。 窗外秋虫发出略有些凄清的鸣叫,月光映在窗纸上,竟透出几分雪色。 睡梦中,阿弦裹了裹被子。 ** “见过天官。”微微躬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不知天官召见,有何事?” “一件小事。”声音有些清冷,“有关阿弦。” “弦子……”略微吃惊,陈基复谨慎问道:“不知跟阿弦有何干系?” 那人道:“阿弦很喜欢你,之前在桐县,每每提及。” 陈基略觉放松,面上露出些笑来:“是,我将他看做亲弟弟一般。” 而他回答:“这就糟了。” 笑容敛住,他怔然问道:“我、不懂天官的意思?” “阿弦并非仅仅将你看做兄长。” 陈基一惊。 “你该知道吧,她对你的心意。” 虽是淡淡地口吻,却让陈基受到不小的惊吓:“天、天官。” “之前你离开平康坊,我以为你是快刀斩乱麻之意,谁知我想错了。” 陈基的双眼闪烁,张了张口,又紧闭双唇。 “但你离开就是离开,你不该再回去。”声音变得有些肃然,“就算你回去,也不该是为了利用她。” 脚步微微后撤,却又停住:“天官、我……我哪里利用、利用阿弦了。”语气已透慌乱。 回答他的只有简短三个字:“武馨儿。” 陈基双手握拳,脸色已变得雪白。 几乎气虚:“你……怎么会知道?” “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我不会在意;她喜欢你而你无心,我也不会理会,”面前之人冷然说道:“但是不要利用她对你的真心,行欺诈之实。” 午夜梦回,正是寒气最盛的时候。 阿弦将被子裹紧,听到牙齿战战作响的声音。 ——武馨儿。 阿弦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名字。 那天陈基请她喝酒,忽然来了一队金吾卫的人,在隔间里畅所欲言,其中便有人口中叫出这个名字来。 “听说武懿宗的女儿新从乡下进京来了,叫什么武馨儿,也不知是不是也跟她父亲般相貌……” “这位姑娘还未出阁,是不是来长安找金龟婿来了?若如其父一样容貌,恐怕能找到的只有王八。” 一片大笑之声。 提到“武懿宗”之时,众人口吻中皆充满了不屑一顾跟鄙夷之意,阿弦只因为此人姓武,又听众人刻薄的很,便转头看了一眼,实则并未十分在意。 不料陈基道:“你可听说过武懿宗此人?” 阿弦摇头,陈基道:“这人算来也是皇后的亲眷,只是其人生得实在不堪,人品似乎也……所以他们都瞧不起呢。” 阿弦听是皇后亲眷,微微凝神。 陈基说道:“不过大家都说皇后也并不是任人唯亲的,比如这武懿宗,便不得重用,至今还只是个户部打杂的。” 听说是户部之人,阿弦留了心:“我怎么不知此人?” 陈基笑道:“听说是在底下的仓部担任一名杂役,兴许是相貌有些丑陋资质也差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