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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紫檀木鼎正压着房间中央,角落各自置着鎏银烛台,将室内照得十分通彻,书籍整然性铺放在上下层柜中井然有序,旁屋置着张桌案,角旁点着通明的烛火,照亮那些白纸黑字,以及入座埋头正专注批公文的徐子廉。 阿孟立在旁边,唤了声:“客人带到,大人您也该歇歇眼停笔了。”接着拉住她手腕,让宋闻礼走得再离桌案近些,“这位大人眼力着实不好。”还得这么开口解释。 “说谁眼力不好。”徐子廉搁笔瞧着对面那二人,笑道,“宋姑娘请坐。”抬脚来请她入座,“今天请你来不为别的,就是昨晚上那件案子,我替澄县的百姓感谢你,替那些冤死的姑娘感谢你。” 宋闻礼摇头:“我只是将真相说出来而已。” “只是你口中所说的阿欢,我们捕快并未找到。”徐大人给她倒茶,眼神若有所思地瞟着她神情,道,“而且那老板娘所说,楼中并无一位唤阿欢的姑娘。” 宋闻礼敛敛眉头,反倒是神情镇定:“那时候我脑袋有些糊涂,只记得阿欢是她的乳名,并不知道她是姓氏哪家的。”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徐大人倏然弯起嘴角,声音温润如玉:“不过姑娘是大功一件,这些事儿完全不必记挂在心上,只不过阿欢既是你的友人。再者我们至今都未寻到她,希望宋姑娘莫要伤心。” 宋闻礼点头。 “只是那老板娘身世并不简单,怕外面那些残党会来找姑娘你的麻烦,宋姑娘你要多心些。”徐大人将案上某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将其推到宋姑娘面前,“这便是官府赏金,不多不少。” 宋闻礼还没费舌说是拒绝二字,这面徐子廉语气却硬了些:“宋姑娘收好,这是官府赏给有功百姓的赏钱,上头有皇上那双眼盯着,你若是不收,我只好去他面前领罪了。”说罢还很端正地摆摆脸色。 “我不收钱皇上还会和你置气?”姑娘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感觉是诓她的。 阿孟收到某大官人的眼神示意,左手指腹抬起来不经意地触摸耳朵的边缘,开口小小地解释番:“这是真的。” “.......” 余兴作罢,宋闻礼心里头却一直将那句话记在心上,便开口与徐子廉提了这事儿:“说起那花楼老板娘,外面残党不是早就被抓紧牢里头去了吗。” “那女子的关系网很广,听说她还和西山里头那抢匪寨主走得极近,说不准是甚么身份。事情还未安定下来,我怕他们会对你出手,所以近些日子还是小心些好。” “既然徐大人都这么说了。”宋闻礼口头答应日后定会当心,再是寒暄几句后,她便独自回去了,半路上停步,转身瞧着后头跟着的少年侍卫,宋闻礼没什么表情,只是昂昂下巴,“也不用送我,这段官路也没那么危险。” “大人的命令。”阿孟挑着嘴角细笑起来,只瞧他单手搭在剑柄上动作甚是清闲地走在她旁边停下,这时候,当细腻清风掀起他那玄色衣角,清楚地瞧见他眼角眉梢不褪色的笑意,再那么慢腾腾地道,“我送你。” 心底稍微有那么丝丝波澜,宋闻礼强压下不适应,挤出笑容来:“多谢孟大人了。” “我不姓孟。” “嗯?” 细风还在不断吹拂,乱发下那双平静的黑眸紧紧凝视着姑娘,少年顿半饷,抬手,指腹在她脑袋上摁了摁,这回儿嗓子已经快沙哑:“我年龄与你差不多,大人甚地还是免了。” 下午木棚那处的装修还未完成,前阵子下大雨漏雨,闻礼打算将这周围弄得整整齐齐,钉板子上墙再花钱抹些上号的水泥,还顺便弄了个大门,这样瞧来,还真挺像个小餐馆而不是单单的歇脚处了。 闻礼干活弄到很晚上,今日本就没打算收拾回去过夜,因为后头有处小屋子刚好可以当做是睡觉的地儿,前阵子弄好了装修便早已将这小屋子整得更像模像样。 她锁上店门,去后头好好地铺上地铺后,便从锅里打了桶烧开的热水,走到后小屋,给浴盆弄上满满当当的水,开始宽衣解带。 可这外衫褪到一半,便听得前头一声沉重撞击,接着一团黑影翻过窗沿快速进入,她眼眸划过一丝冷意的刀光,等意识到时,那柄透着寒意的刀刃,正稳稳地抵在她脖间:“别动。”这声粗厉的声儿在她耳边显现,只要稍微松气,肤触剑刃出血光,“花老板娘做事总会仔仔细细,怎地如今她会落到你这个小毛丫头手里!哼!还真是可笑至极!” 闻礼想半刻,说话也不动声色:“花老板娘得你们钦佩,自是有她过人之处,况且我这小毛丫头也只是恰巧抓到把柄,如此竟然能出动西山头头的大哥们,当真是我宋闻礼的荣幸。” 说罢,那刀刃有所松动,顶上粗喘的气息声将她周围的空气全数剥夺,再是想起那傲慢的声儿:“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竟能猜出我这身份,想来你也绝非等闲之辈,但这刀剑无眼,你也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日头!” “您是当真对得起西山头头的。” “你这是甚么意思!” 难得宋闻礼事到如今还能笑得出来:“别急呀这位叔,我这是夸赞你,早听说西山寨主重情重义,对待兄弟姐妹也毫不逊色地施以援手,如今花老板娘被困牢狱,你们这些兄弟自是坐不住屁股,救人要紧,报仇更是要紧...也不知我这话究竟对也不对。” “说得有点道理。”那魁梧大汉的臂力却忽然紧紧勒住她脖子,声儿又高几分,“所以我便更不能当你活着!花老板娘平日里对我们掏心掏肺!怎能让你这个黄毛丫头被抓紧牢狱里去受罪!” 宋闻礼紧觉难以呼吸,认定自己将死的时候,也想着便这么认命罢了。自家那些人的命运早已被改正,也没有那些澄县的悲剧存在。好像,大功告成了。 却忽然见得一颗石头破气而进,顿时凌跃过她紧缩的眼睛,严严实实地打中那老汉的手臂,衣衫周围弹出尘土散散地泛滥在空中。 “谁!”魁梧老汉警觉性环视周围。 只见那抹黑影在月夜窗檐下屈腿蹲着。凉风吹动柔软的长发,却瞧不清发下那双眼睛,他手掌撑着几案轻巧下地,昏沉烛火明明暗暗地照亮少年半边隐晦的冷峻侧脸,宋闻礼勉强瞧见他,却是独独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冰冷的模样,她嘴唇哆哆嗦嗦地呢喃:“.............阿孟?” 少年眼神凌厉冷冷地瞥着那魁梧大汉:“我谁?”动动拳头,咬着牙慢条斯理地来了句:“你爷爷在这儿还不过来问候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帅哭——帅哭呀——T^T 第021章 魁梧汉子觉得那男子突围眼熟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疑惑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