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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暂时还不想和她唠腾,将她那五指头轻轻掰开,接着拿开紧紧裹着指头的纱布,嘴里嘟嚷句:“不撒药就直接包着,是不是想染病,再提你这包法也早晚会把rou给裹烂。”说罢,少年先拿来清水给她洗洗,接着从兜里掏出瓶药膏来,用嘴扯开棉盖头,给她指上撒了些包着。 宋闻礼愣半饷,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这药成天都带着呀?” “不成天带着咋行。”阿孟撒开平常笑眯眯的模样,正经开始和她讲道理,“不成天带着,万一被刀剑弄身边伤也没得大夫,所以得靠兜里的药止血。” 瞧着他正经模样感觉是这辈子鲜少常见的趣事儿,闻礼傻傻应了声,思忖半饷,再毫不犹豫地问了这位侍卫:“说得这么正经,你究竟一天会被刺几刀?” 阿孟闻言,脸上略显青筋,气岔岔地捏住她手指头伤口以下的部位,眯眯眼儿笑道:“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你是不是想尝尝刀的滋味儿?” “.........” 这家伙果然还是有些...可怕。 闻礼开始回去忙活,身后却传来不紧不慢的声儿:“记住你那手指头不能沾着水。”她愤愤然地瞪眼睛,也不知先前让她炒两碗面食的人究竟是哪个家伙。 如她所想,果真是下了暴雨,伸手放下灶外头的遮板挡住风雨,才给他端上来焖面:“客官这您的面。”只见那阿孟先是小心翼翼地凑鼻子闻了闻,道:“味儿挺好。” “若是不好我也不会卖这焖面了。”闻礼好声好气地给他摆好筷子,“慢用。” “你待我态度能不能好些。”阿孟指指自个脸,忽然笑眯眯地道,“你待我的态度能同待那李大公子的一样便好了,难道你是看人的?” “.........” “还是说你也被那李公子的美貌迷惑了不成?”阿孟摸着下巴沉沉端倪半饷,“难不成真这样。” “.........” “怎地不说话?”阿孟问她。 “我娘说有时候人不必理会那些糊涂话。”接着闻礼姑娘朝他不怕地瞪瞪眼,“你究竟吃还是说话。” 过半阵,雨势小些了的时候,闻礼才想起件闲事儿,便同他询问道:“上午你那衙门这么闹腾,究竟是在查什么案子?” “赌坊那帮痞子找人还债,钱没拿回来倒是把人给打了,徐大人把那伙人关了好些天,上午才放出来。”阿孟将最后口面食嚼完,喝了口汤润嗓子,却瞧见那丫头若有所思的专注样子。 “那背债的人可是那安家落,铁家当家的老铁头?”闻礼问道。 “你怎地晓得?”少年脑子回转很快,“我倒是忘了,铁家那老铁头可是于九年前娶了你小姑。铁家生了两娃娃也没见得老铁头他有多勤快,欠下的债倒是挺多,硬生生将你拿小姑拖了下去。”阿孟再瞧瞧外边阴沉沉的闷闷气候,“这雨儿也快没了。” 却眼见了那老林头进棚里来与他搭话:“哟呵孟大人,倒在这处偷闲起来了啊?也不去府邸里帮帮忙,这会儿都因为海神节忙里忙外的。” “这事儿不归我管。”阿孟提刀站起来准备出去,忽然忘了茬事儿,便从兜里掏出银钱来,“宋姑娘,钱搁这儿了啊。”搁在几案上面,旁若无人地走了。 “嘿那小兔崽子,别以为你是从战火堆里爬出来的我就怕你啊,你以为你谁啊居然这么和我说话。”老林头嘟嘟囔囔地那么几句,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来歇息,“丫头来份管饱的食儿。” “好嘞。” 老林头心底里这不甘还没压下去,嘴巴又开始嘟嘟囔囔起来:“这年头我居然怕起那家伙来了,我还是不是条汉子了,啊呸,我真特么娘们。” 闻礼端着面给老林头,瞧他一脸气样,忍住笑意给他解解话道:“发火对自己身体不好,您还是吃些面食垫巴垫巴吧。” “我没气,我哪儿气了。”老林头埋头先吞吞几口面,“我就是嫌弃我自个,就算是与他说说心里头的真心话,也未必能见那小伙敞开心扉。” “您说的可是阿孟?” “还能有谁啊。”老林头摇摇头,“唉唉唉不说了不说了,毕竟阿孟这事儿估计连徐大人都没得着落。对了宋姑娘,我给你说件喜事儿。” 闻礼想半饷,将阿孟暂且抛开一边,道:“甚么喜事儿?” “张家那孩子好了很多,嘴吃得下饭双腿走得了地,多亏了你帮忙才能这么生龙活虎的,我还真得谢谢你。”老林头嬉皮笑脸儿地来了句,“要不然我瞅见玉儿那愁眉苦脸的还真的不知道该咋办了。” 闻礼笑道:“原来是受美人所托。” 老林头红红脸:“这天儿不好,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罢,省得逗留又被大雨阻了回去的路。” “多谢叔儿提醒。” 听了老林头的话,她趁早赶骡子回了自个家里,这刚准备下骡子卸东西,却听见院子那头传来哭喊声儿:“爹啊爹,你要帮帮我啊,你再不帮帮我,您那好外孙女儿...我二丫头就真要被那老混账给卖掉了抵债呀!” 想想这声儿便知道是她那小姑寻找帮忙来了。 宋闻礼走到院子那处查看查看情况,便看见那姑跪着脏兮兮的地上死活拉扯着苏氏的裤脚根不让其走开,依旧在哭喊着:“您们可要帮帮我啊!我那二丫头可真要被卖给春.楼了呀,帮帮我吧!我日后定会将以前的借你们的钱全数还给你们!” 第018章 近日宋老爷子因大病初愈而银发苍苍,腿脚不定宛如破裂的瓷碗儿碰着就会跪地似的,然想起初年少之时为自家那老伴豪迈畅饮女儿红之时,也已是往昔不可追随,感慨千万。 如今那俩子女成家立室他老人家自然是放心千倍,可就是女婿老铁头那儿不甚得人意,岁岁年年不是赌坊撒钱便是酒馆放纵,好叫他那女儿越走斜坡下路性子便越发胆小自私看重名利。 “爹啊爹,可要好好帮助女儿我啊!”小姑声声厉竭,嗓如破碗,抓着苏氏紧紧地不放手,现下夕阳躲离光线也越加深沉,苏氏拉她起来她便越是赖皮地躺地而坐,“嫂子您可要救救我家那二女儿啊!二闺女儿命薄福薄的如今又得被那不成器的给拉出去卖掉抵债呀!她可是你亲外甥女儿啊!” 宋谢那丫头双臂环胸哼哼两声,压根不将她那小姑放在眼里头。躲她后头的泓祖双肩颤颤,压根就不想站出来叫她声儿小姑。 坐于院落前的老爷子紧绷神情并无半分松弛,他咬着牙关恨铁不成钢地瞧着不远处跌坐在泥地上的女儿:“我老早和你提醒过了要注意点老铁头注意点老铁头,这下倒好他把钱全给败光了还能咋样啊?啊?你们牵扯钱还好,偏偏还牵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