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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的声音染上惊讶。“是我们刚才在的地方。”贺渊语气淡淡,似乎再大的事情也无法令他变色。脚下的地砖,旁边的壁画,甚至是大殿中央的石台,无一不在显示这里正是他们刚才一群人进来的地方。那么,刘教授他们呢?不仅是刘教授,就连不久前还躺在地上的陈老六的尸体,也不见了。这里除了他们脚步的回音,只有一片冷寂。缺心眼如萧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小黑,等等为夫!”嘴里随口胡诌,他跟着贺渊在大殿内转悠。贺渊走到一幅壁画前,手电筒举高了照在上面。那上面有一处地方,被陈老六临死前那一抠,抠了些颜料下来,上面还沾了陈老六的血迹。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萧阑忍不住朝贺渊看去,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震惊。只不过一个是缺心眼,一个冷面冷心,反应都跟常人不大一样。贺渊想了一会儿,说:“出去看看。”萧阑自然没有异议,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一阵突兀的铃声从他口袋那里传来。是手机在响。在深达数十米的地底,手机早就没了信号,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有人打电话给他?萧阑掏出手机,看见上面来电显示的号码,手顿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你在哪里?”那头传来苍老男声。他愣了一下。“我在地底……跟着教授去……”没有容他说完,话被打断。“你又在做那些没用的事情,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全家都被你克死了,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非得气死我才高兴?!如果你弟弟还在世,以他的资质,我才不会管你,更不会看你一眼!”“对不起……”表情有点茫然,喃喃道。他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边的反应,是嫌恶而厌烦的,如果有可能,也许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就算他们是这个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父母会活过来吗,你弟弟会活过来吗?要不是你,他们根本不会死!你这个孽种,怎么当初死的不是你!”那边冷笑一声,挂了电话。怎么当初死的不是你……这句话像诅咒一样在他耳边萦绕不去,冥冥之中仿佛有种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身体如同傀儡一般被牵引着迈开步伐,脑子里也浑浑噩噩,似乎拼命想记起什么,又困在一团浆糊里挣脱不开。就这样死了也未尝不好,没有人为自己伤心,也没有人再被他连累克死……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胸口空落落的,隐隐还有一丝钝痛,却想不起是为了什么,慢慢地连知觉也麻木掉,他看着自己举起枪,枪口对准太阳xue……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像被针刺了一样,萧阑身体一震,蓦地看清自己眼前的处境。哪里有什么电话,他这才想起自己在跟着大部队下来前,就把手机放在上面了,身上连手机都没有,自然更不会有刚才那个所谓的电话。低头一看,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再往前一步就会一脚踏空,去跟李欣和陈老六作伴。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幻觉。“心志不坚定,就容易被邪物所趁,产生幻觉,陈老六就是那么死的。”贺渊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萧阑定了定神,退后几步。贺渊看着他。萧阑隐在黑暗中的侧面看不清表情,没有说话,呼吸声却重了很多。“走吧。”停了半晌,贺渊漠然道,转身。手突然被抓住。“小黑,等会儿……”话没说完,那人将他抱住。“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萧阑死皮赖脸。贺渊平生不喜让人接近,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推开他。“终于占到便宜了,”萧阑笑得色迷迷,“小黑,你真像我们学校的那个校花,整一个冰山美人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过你比她漂亮多了,我绝对不会见异思迁移情别恋的,你要是去了我们学校,保管引起轰动,我跟你说……”“没有弱点,就不会被幻觉侵占心神。”贺渊冷冷打断他,“如果你不想死得更快,就要克服自己的弱点。”萧阑眨眼,半晌才说话:“如果弱点是死人呢?”贺渊微怔,想推开他的手不知怎的顿住。萧阑忽然凑过来,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鼻息咫尺可闻。“小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贺渊比他高半个头,他的手还紧紧抱着贺渊,说话时需要微微仰起头,现在这姿势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两人的姿势简直就像一对情侣在呢喃情话。他说话向来牛头不对马嘴,贺渊不用看也能想象此刻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你刚才看见什么了?”贺渊没有避开,眼底冷澈清寒,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却藏得很深。萧阑一怔,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不说也随你,只会死得更快而已。”“你说过,幻觉是每个人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如果你听了,以后就要对我负责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说?”萧阑嘿嘿一笑。“刚才,我以为自己接了个电话,是我外祖父打来的。”“他问我,怎么还没死。”他说得漫不经心,贺渊却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从小就有算命先生给我算命,和小黑你说的差不多,都说我三破日出生,命犯阴煞,会克死亲人,但凡跟我有一点关系的,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家里人本来也不信,可在某一年,家里起了大火,除了我之外,母亲和弟弟都死在火灾里,父亲听说了消息赶回来,却在途中出了车祸,也跟着走了。”“从那时候起,收留了我的外祖父就觉得,我确确实实是个灾星。”不知道为什么,从认识的那一刻起,他总觉得贺渊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但同时心底又有一个声音提醒着他要敬而远之。对他来说,凡是一切暂时想不通的事情都不用费脑子,直接去做就是,于是从此他人生里又多了一个sao扰对象。只是越靠近,这种古怪的感觉就越强烈。“不过我差点忘了,外祖父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贺渊不说话,萧阑也不以为意,正好逮着一个机会可以发挥话唠的本性,他兴致很高,不忘趁火打劫:“小黑,我把祖宗八代的家底就交代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按照惯例,你是不是也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