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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早有预谋。”“前辈早知,不也是默许了?”任仲整个人轻松惬意的很,他对着卓谦之笑了笑,将一个木盆掏了出来,把另一个不大的口袋中的面粉倒进了盆中,只留下了一点当做布面,“这些都是我去凡人家里换来的,估计没有那些灵稻吃起来顺口。”“小时候,我也只见我娘和过面,数十年过去,也记不太清了。”任仲口中絮絮叨叨,手上却没有停下,他对着自己的手施了个除尘术,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个瓶子,一只手将水倒入木盆之中,另一只手在面中缓缓打着圈,动作熟练,倒不像他自己所说记不清的样子。卓谦之挑了挑眉,从床铺上站起身,站在任仲面前,盯着他在盆中滑动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竟不知为何发起了呆来。“前辈?”任仲抬起手在他面上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坏笑一声,将瓶子放在一边,手指点了些布面,尽数蹭在了卓谦之的鼻尖之上,不一会儿见卓谦之回过神来,便装作没事一般继续和面。卓谦之并未发现自己鼻尖之上指甲盖大的白色面粉,却见任仲一直低头闷笑,便想要开口发问。“前辈你且瞧瞧看。”任仲装作不知,收了笑意,献宝一般的将双手伸到卓谦之面前。卓谦之低头看去,只见任仲的手掌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见任仲表情诡异,不由得伸手抓住任仲的左手,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有些冰了。”任仲愣了一下,他构思过无数种可能,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卓谦之会如此说,他声音不知怎得有些哑了,低声唤道,“……前辈……”“嗯?”卓谦之松开手,仿佛刚才之事并未发生过,面上倒是闪过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任仲轻咳一声,指着木盆,盆中的面团与自己的手指,边笑边道,“面光,盆光,手光。前辈,可还满意?”卓谦之不知他为何这么高兴,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还是附和的点了点头。任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连带着眼睛也弯了起来,任仲从未如此笑过,并非苦笑,假笑,微笑,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卓谦之干脆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任仲将一块布搭在了面团上,将木盆放在温暖之处,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些菜来,卓谦之肯定从未见过这些,任仲开口解释了一下,“入了冬也没有什么好菜,我便抓了几条鱼,做鱼rou饺子最好。”卓谦之站在一旁,看着任仲有条不紊的将菜rou剁成了饺馅,又添了些调味品,才将饺馅按着一个方向搅动了起来。“前辈可要包几个试试?”任仲将饺馅拌好,才用手掀开面团之上的布块,戳了戳木盆里的面团,问道。“我不会。”卓谦之直接拒绝,他之前虽也知道凡人除夕都要吃上一顿饺子,却从未真正见过,自然是不会的。任仲也不强求,自顾自的擀皮,添上馅料,双手一捏,一只只挺着肚子的饺子便成了形,他掂起饺子凑在自己眼前,微微皱起眉头,“我苦练许久,倒也不怎么好看。”卓谦之无动于衷,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任仲是故意如此,他最终还是妥协的叹了口气,“我会多吃几个的。”任仲速度倒是不慢,不过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数十只饺子便成了形,他将最后一只饺皮中添了些馅,递到卓谦之面前,“前辈,你来试试。”卓谦之看着那只饺皮,思索了一阵,也不伸手接过,直接抬起两只手就着任仲的左手,将饺皮勉强捏了捏,虽然不如任仲包的好看,却也是实实在在捏在了一起。他见任仲包的多了,自然也学了个大概。任仲眯着眼,盯着那个形状不怎么美观的饺子自言自语,“如此倒也不错,省得等会一起煮好,便分辨不出来了。”卓谦之不知怎的有些尴尬,他偏过头,盯着角落里的火符,将话题转移开来,“你准备用这个煮饺子?寻常凡物可是经受不起的。”任仲自然知道这火符用来取暖倒是并无不可,可若是遇到普通的锅子,怕是会直接烧化,别提煮饺子了。他将自己惯用的丹炉掏了出来,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已经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番,便用它凑合凑合吧。”卓谦之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干脆不再说话。等到任仲将整整一锅饺子煮熟,将冒着烟的大碗递给卓谦之,看着他端着碗竟有了一种不真实之感。若不是自己的手指也传来了热度,他怕会认为这是一场梦罢了。“前辈,你可是答应了会多吃几个,即使难吃,也不许反悔。”任仲夹起自己碗里的一只饺子,看了半天才一口吞进嘴里,正是卓谦之捏的那只。卓谦之看着他,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下头,也慢慢将一颗饺子放入了口中。-------------------修为到了筑基期便可以辟谷,俩人都是许久没有进食,数十个饺子很快便被吃了个干净。任仲放下碗,之后便盯着对面仍在咀嚼的卓谦之猛瞧,见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便眯着眼笑了起来,卓谦之鼻尖上的那团面粉还印在老地方。卓谦之不紧不慢的将最后一个饺子咽了下去,起身将碗搁在木桌之上,对任仲道,“味道还不错。”任仲看着他的腰线拉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从后面拥住他,低着头,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之中,卓谦之倒似是默许了一般,伸手盖住了任仲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两人静静站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一站便是半个多时辰。屋外的风大了些,任仲松开卓谦之,让他转过身来,盯着他鼻尖上面粉笑了一声,才抬手轻轻抹去。卓谦之看见他指尖微白,随即剑眉一竖,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他低头凑近任仲,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的危险之意,“你竟然戏弄于我?”任仲一把按住他脑后,对着那张棱角锐利的薄唇狠狠一吻,眼见着卓谦之呆愣在了那里,又凑了上去,口中低哑含糊的说道,“前辈,莫气。”卓谦之危险的眯起眼睛,任仲心知他已然恼了,只得放开了他。他慢慢走到小屋里的破窗处听了听屋外的风声,又模模糊糊透过纸窗看了看天上的月色道,“前辈,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卓谦之也不知是不是仍在生气,不发一声,任仲背对着他,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又是一阵沉默。“只可惜九儿还在沉睡。”任仲眯着眼看了看自己右臂上只是微微泛绿的灵草,声音虽小,却难掩失落。“来日方长。”卓谦之终于出声,他并不会安慰旁人,见任仲如此,还是说上了一句。任仲转过身,心知这便是消气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