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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问我一口有多大啊......”小男孩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吵闹声此起彼伏,封宸皱着眉,按了按额头。离奚若正在看戏,余光扫到封宸,见他似有不妥,便立刻转头望了过去。“没事吧?”他伸出手,摸了摸封宸的脸。封宸摇了摇头:“太吵了,我有些头晕。”他扶着船舱墙壁站起身:“我出去静一下。”“我陪你吧。”离奚若跟着起身。封宸将他按了回去:“你好端端的就别出去吹冷风了。”离奚若还想些说什么,封宸笑了笑:“我很快就回来。”离奚若仰着头,满脸担忧地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将外袍脱下:“多穿一件衣服,夜晚风凉,小心生病了。”“嗯。”封宸接过衣服披在身上,转身出了船舱。☆、第133章那一边,纠纷已渐渐有了眉目,善启拍了拍对方孩子的肩,笑道:“这还真不能怪他,在打赌之前弄清赌约,认清筹码本就是打赌者自己的责任,犬子随意立赌,最后招致损失,那是他的错,哪能全怪令郎呢。”善夫人:“依妾身之见,俩孩子一个蓄意隐瞒,一个随便立赌,两个都有错。”她挥了挥玉手,指着船舱一角:“两人都应罚站。”善衡和抢鸡腿的小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善夫人,然后又转头看了对方一眼,显然都十分不满,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其余人到都是同声同气,一人拖一个,把他们拖到角落罚站去了。处理完了纷争,善启一身轻松,满脸笑意地回到离奚若这边。落座后,善启笑道:“不好意思,话刚说一半就让这两个傻小子给打断了。”离奚若摇了摇头:“没关系。”“哎,刚才说哪了,哦,对了。”善启收敛了神色,认真地看着离奚若,说道:“朝堂上的事,愚兄懂得不多,也不敢随便评价,但今天愚兄想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说几句话:这几年来,国师为离国付出的心血以及对百姓的那份心意,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愚兄想,国师如此勤勤恳恳,为的并不是成就千秋功业,他只不过想百姓可以不再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愚兄可以说,国师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好,他无需再心怀遗憾。”他看着离奚若,微微一笑:“其次嘛,国师行事或许确实有疏漏不足之处,但他的功绩依旧不可磨灭。事实上,于离国而言,国师最重要的功劳并不在于是否振兴离国,真正重要的是,他可算是承前启后的关键之人。国师这些年虽不敢大肆变革,但在许多民生事物上都重塑整顿,屡有建树,例如扶持手工和农耕,以及开放港口、降低赋税,使得离国商贸空前繁盛。愚兄相信,国师立下的许多国策、律法,都将成为离国日后发展的根基。”善启拿过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双手举起酒杯,看着离奚若的眼睛,认真地说:“无论国师的是非功过究竟如何,他为离国所做的一切,离国人都会记在心里。愚兄代所有离国人敬国师一杯。”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离奚若定住了一般,愣愣地看着他。灯火通明的船舱里,人声起伏,吵吵嚷嚷,酒香四处流散,欢声笑语盘桓。唯独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善启一杯酒尽,嘴角带笑,安静地看着他。离奚若张了张口,线条流畅的嘴唇微微张开,光影流转其上,镀出一层温润光泽。“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到这样一番话。”火光在唇瓣上静静流淌,徐徐荡开,最后在那微翘的嘴角处转了一个弯,漫成一个舒展的笑意。善启:“国师如此一心为国,总会有人懂,总会有人明白的。”离奚若垂着眼笑了笑,烛光微微颤动着,里面盛满了说不出的感概。船舱外刮起了风,将窗框也吹得哐哐直响。离奚若看了窗外一眼,浮上一层担忧的神色:“善兄,失陪一会儿。”善启会心一笑,道:“请便。”河道两岸杨柳依依,楼宇重重,微风扶柳,吹出连绵波浪。宽阔的甲板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道人影,或坐或立,分外悠闲惬意。封宸坐在角落里,背靠船舱,身上裹着离奚若的衣服,眼睛则闭着,好像睡着了一般。离奚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身旁坐下。封宸伸出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离奚若笑了一下:“头还晕吗?”封宸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是说让你少喝一点吗,你怎么还喝这么多?”离奚若一边埋怨,一边伸出手抚上他的太阳xue,轻轻按着。封宸动了动,靠在他身上,低沉慵懒的声音从喉咙中缓缓飘出:“心情好嘛。”“心情好?”“嗯。”封宸的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像个小孩:“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离奚若的动作停了一下,片刻后,又重新帮封宸按着太阳xue,脸上则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封宸无声地笑着,把脸转向离奚若,鼻尖擦过他的脖子,轻轻闻着他上身的味道,过了一会儿,似乎又嫌挨在一起还不够舒服,干脆动了动身,得寸进尺地躺到离奚若腿上去了。离奚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他,封宸坏笑着抓住他的手,脸上一副“你死心吧,我不会起身”的模样。所幸两人坐在阴影处,甲板上的人不多,偶尔有人见到他们,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多加留意,离奚若纠结了一会儿,也就认命了。“见到你就觉得心情很好。”封宸喝了不少酒,此时唇齿间都满是清冽的酒香,似乎连说出的字词都染上了醉意,变得更慵懒,更飘渺虚幻:“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你。”离奚若愣了一下,默默地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两岸灯火摇曳,万千灯火如繁星,又似无数萤火,离奚若睁开眼,看着那流转的火光,眼里沉淀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封宸:“在想什么?”离奚若:“我在想,如果到你年华垂暮,老态龙钟之时,身边连一个可以照顾你,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该怎么办?”“不是还有你嘛。”“要是我先一步走了呢?”“不会有那一天的。”江面上,一对水鸟掠过,飞止饮啄,不相分离。既一同来此,其中一只离去,另一只又怎会独留?离奚若看着那对渐渐远去的水鸟,手紧紧地握着封宸的手。封宸睁开眼睛看着他,或许是因为有几分醉意,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些许水光,仿佛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