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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眼:“你师傅送给你的?”佹丠点点头。“你好像不会弹。”佹丠吸了吸鼻子:“师傅说,没有开,学不懂。”没有开?封宸猜想这估计是说他七窍未开,或心智未开之类的东西,估计佹诸老先生自己也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确实有点傻,琴棋书画之类的高雅玩意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学。封宸不禁有些想笑。佹丠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渴,封宸走回案几旁,斟了一杯茶,朝他抬起手。佹丠走过去,双手接过,态度非常谦逊得体,看上去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子,倒像个年逾古稀,恪守礼教的老学究。“坐。”封宸说。佹丠看着他,似乎有些踟蹰。封宸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他背上那把几乎和他齐高的琴,这样一把琴挂在身后,怎么可能坐得下来。封宸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朝他摆了摆手:“那就站着说话吧。我问你,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佹丠理所当然地答道:“是啊。”“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让自己混出点名声,以后好见国师,对吗?”佹丠连忙点头。封宸看着他,沉思了良久:“看你的样子,你只能做军师。”佹丠捏了捏衣角:“军师是什麽?”封宸愣了一下,噗地笑出了声:“你根本不知道军队里有哪些职务吗?”☆、第105章“不知道。”佹丠老老实实地答到。封宸:“在你来这里之前,佹诸没有教你吗?”“师傅不知我来。”原来还是偷跑出来的。封宸按着额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下自己媳妇魅力真大,连面都没见过就能把人勾的瞒着师傅只身跑到敌我不明的军队中去。佹丠完全没有察觉封宸的心情,眨着眼睛,傻傻地问:“军师好当吗?”封宸抬头看了他半响,抽动了一下嘴角:“问你一个问题。”“好。”佹丠点了点头,满脸期待。“平南军自从出了潜龙城,就一直被封国军队围追堵截,现在已有不少伤亡,你有什麽法子能让我们成功躲过堵截,到达北陵吗?”佹丠看着他,眼睛眨了一下,然后又眨了眨,似乎无法理解封宸的话,显得非常困惑。封宸:“需要我再问一遍吗?”佹丠点了点头。封宸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佹丠头上冒起了一缕青烟。“怎么了?”封宸笑着问。佹丠张了张嘴,异常困惑地说:“可是......没有伤亡啊......”封宸挑了一下眉,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耐人寻味:“你说,我们没有什麽伤亡?”佹丠用力点了点头。“你没有看到我们丢弃在路上的盔甲武器吗?还有,每日用来煮食的火堆也越来越少。”佹丠用力摇了摇头,抬起脚在地上跺了几下,然后指着自己踩出的脚印说:“一样的。”封宸看着那些凌乱的脚印,看了一会儿后,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哈哈地笑了几声,说:“原来是这样。”佹丠看着他。封宸笑着摇了摇头:“是我疏忽了,不过也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人能靠脚印的杂乱程度,推算军队人数。”佹丠:“师傅也能,但我更准。”封宸似乎对他越发感兴趣了:“如此看来,你从始至终都知道我们军队的真正人数,你是一路跟着我们走的吗?”佹丠摇了摇头,答道:“在孤鹜城看,然后先来,等着你们。”封宸:“你是说,我们出了孤鹜城后,你就查看了脚印,推算出了军队人数,然后就直接赶到这里,一直等着我们来?”佹丠点头。封宸暗暗吸了一口气,瞇了一下眼睛,重新认真地审视着佹丠:“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这里?”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回答,佹丠抓了抓头,一幅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又好像在说,没有爲什麽,就是觉得你会来啊。封宸:“我换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爲什麽要假装战败吗?”“巨斄。”“没错,我就是想把封军引到巨斄。你早知道我会这样做?”佹丠点头:“漆将军,虞国近,非常容易打。”封宸:“嗯,那你觉得此计如何?”佹丠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说:“兵走险招,成败一线间。”封宸撑着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和军事有关的词,你倒是说的挺熟练。”佹丠:“师傅天天说。”封宸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站起身,揉了几下他的头发后,边往外走,边说:“留下吧,陪霄儿多玩几天。”佹丠急忙转身,朝着他的背影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那军师呢?”封宸:“我再想想。”他掀开帐幕走了出去,佹丠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抓了抓头,跟着他走出了寝帐。巨斄关上,幡旗纷飞,内城、外城、城壕,依次展开,由内至外环环相扣,壁垒森严,雄伟坚固至极。一匹马奔至城墙下,马上的人红色军服,银白铠甲,来到城墙下后,那人引弓扣弦,随后食指、中指骤然张开,一只利箭立刻离弦,呼啸着飞上了城楼,“绑”一声刺进了土城墙,箭身上绑了一张卷成条的纸,随着剑身震动。城墙上的守军皆惊诧不已,立刻张开弓箭,眨眼间,数百支箭就齐刷刷地对着城下的人。那人骑着马立在原地,面不改色地望着悬在头上的一整排箭矢。城上守军拔下那只射到城楼上的箭,乌黑箭杆上,大咧咧地刻着“漆将军收”四个大字。“来者何人?”一名将领朝着城下的人大声喝问。“封将军麾下,平南军左校尉柴婴,代封将军向漆老将军问好!烦请将信送与漆老将军,柴某在此等候回覆。”喊话的将领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显然没有料到城下之人竟然是这般来头,他拿着信急忙走下城头,飞身上马,朝关内奔去。城头一片寂静,旍旗飘扬,西风猎猎。城下马儿兀自甩了甩尾巴,黑色的皮毛被阳光照得透亮。片刻后,一骑奔出,很快,一封同样绑了信的箭被送上城头。城上将领拉开大弓,扣弦引箭,利箭飞射而出,直直地刺进了柴殷脚边的泥土。柴婴骑在马上,左手拉着缰绳,上半身探出马来,俯身弯腰,展臂一探,将插在地上的箭拔起,然后直起身,挥了挥手,调转马头,马鞭飞扬,绝尘而去。巳时九刻,夜深雾重。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徘徊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