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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为了你。这次你们的处境若是对调,你会做的事恐怕只会比他多,绝不会比他少。”离奚若抿了一下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寻临跃等着他说话,但离奚若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战场上险恶难料,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凡事谋定而后动,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封宸虽然脾气不好,但在领军作战上确实才能出众,他身边更有不少将帅之材,你一定要放下成见和过往恩怨,虚心向他们学习。”寻临跃笑着点头。离奚若又嘱咐了一些琐事后,辞别了寻临跃。除了寻国的三万人,封宸又多带了五千封国军,此时两路军队都已准备妥当,浩浩荡荡的立于城门前。大胡子,穆灵函都站在军队里,燕诺和乐乙穿着常服,站在封宸对面。封宸眼角余光看到离奚若朝他走来,便不再多囉嗦,拍了拍那二人的肩:“一定要照顾好国师。”乐乙:“末将一定竭尽所能。”离奚若停在十步之遥的地方,等他们把话说完,封宸与燕诺、乐乙告别,走过去拉住他:“过来。”两人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封宸低头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弯下身,俯在离奚若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昨晚想了很久,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好好听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失败了,你立刻让城里的军队护送你去玖兰国寻求庇护,千万不要留在封国,更不要回离国,知道了吗?”离奚若眨了眨眼。封宸:“到底听到了没有?”“听到了,不就是让我扔下你不管,一个人逃跑嘛。”“……”封宸:“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做,知道了吗?”离奚若看着他不说话。封宸叹了口气:“听话。”离奚若从嘴里挤出几个十分生硬的字:“知道了。”封宸看了他半晌,俯下身搂着他:“离国需要你,只要你人在,一切都还有转机,就当是为了离国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离奚若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地搂着他。“奚若,就算到了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你,也不要害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勇敢地走下去,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知道了吗?”离奚若抓着他后背的衣服,手渐渐收紧。“若儿。”封宸捧起他的脸,轻轻地,温柔地亲吻他,所有柔情和不舍都灌注在这浅浅的吻里:“我不能失去你。”天地如此辽阔宽广,凡尘美景万千,但那些,都早已失去了意义。此去经年,孤蓬万里,相逢之日遥遥无期,谁知道,这一别,会不会就是永别。离奚若闭着眼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一滴又一滴。封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低头吻了一下离奚若的眼睛:“还记得吗?我曾经笑你,说你对自己那么恶苛刻做什么,难道想像受命于天的舜一样正众生吗?”离奚若已经说不出话,一边哽咽一边点头。“你说,你并不想成王成圣,你只希望自己的心能如松柏,温不增华,寒不改叶,冬夏青青。”封宸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地笑:“你做得到,你一定做得到。”城门上响起最后召集的号角,封宸用力抱了一下离奚若,然后放开他,转身快速走出了巷道。号角声起,封宸骑在马上,一身精铁甲胄在第一缕晨光下透着冰冷的色泽。浩荡大军跟随在他身后,若蛟龙游蛇,缓缓游出了孤骛城庞大的躯体。万丈晨光,千里城垣。离奚若站在军队后方,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封宸的背影完全被晨曦掩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孤骛城再往北便依次为扬舟城、潜龙城、无咎城,再往北二百七十四里,过了含章关就是北陵。一路往北,地势越见险峻崎岖,过了扬舟城与潜龙城之间的见鸣山,眼前便全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山相衔,峡谷幽深,人迹罕至,而且气候也越显恶劣,见鸣山以北地区只有夏冬两季,冬季自十月开始,持续六个月之久,直到三月才依稀可见冰消雪融的迹象,然而若要正式等到天气回暖,草木重生,则还要等到六月。现在时值四月下旬,正是冰雪消融后最为寒冷的一段日子,一出扬舟城,还未踏进潜龙城,便已可以感觉到那入骨寒意。卯时一过,温度就开始下降,巳时过后,太阳完全没了踪影,地上余热散尽,寒意如阵阵惊涛,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犹白燕裹着厚厚的羊毛毡缩在篝火边,片刻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一脸哀怨地将羊毛毡又拉紧了一些。“给。”封霄递上一杯冒着白气的热水。作者有话要说: 心如松柏什么的那段话出自,原文:受命於地,唯松柏獨也在,冬夏青青;受命於天,唯舜獨也正,幸能正生,以正眾生。在此文里可以理解为,小离子希望自己的心境永远不会因外物变化而改变,就像松柏一样,夏天温暖的时候不会放肆生长,冬天寒冷之时也不凋零,始终如一。封宸突然提这个,是鼓励他坚持革命道路,不要退缩,他会与之共进退。☆、第98章犹白燕双目含泪地接过,然后立刻双手捧杯,紧紧地缩成一团。封霄看他一幅快要冻死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但想一想又觉得他可怜,最终还是在他身边蹲下,将自己身上的羊毛毡拉了一部分盖在他身上。犹白燕看了看他,哆嗦着嘴唇说道:“你……会冷……冷的吧,还是一起盖,盖吧……”“没事,我习惯了。”封霄喝了一口热水,十分舒服地呼气:“这一带的气候已经很不错了,你现在要是在北陵,可能连舌头都要冷得打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犹白燕欲哭无泪:“你别说了,我可是要跟你们一起去那个什幺该死的北陵的,你再说下去,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偷偷溜走。”“那就不说了。”封霄用拿过热水后留有余温的手揉了揉犹白燕冰冷的脸,帮他回复体温。犹白燕吸了吸鼻子:“封宸的诡计能行吗?要是不行的话我的罪可就白受了。”“将军说行,自然就行。”“......”犹白燕满脸鄙视地斜睨了他一眼:“你就这幺信任他?”“反正只要将军说的话我都相信,他既然说了这样可以拖延被封国军队发现的时间,那我就相信他。”犹白燕愣了半饷,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愚忠。”封霄:“你如果觉得这样是愚忠,那就当我是愚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