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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因泡水久了形成的烂皮,再也瞧不见以往的十指纤纤。 她眼尾一同多了几道皱纹,在浣衣局过了几月,要比在后宫里过了几年的时光,更来得摧残人。 嬷嬷将人拉了起来,眼神注意了一下四周,才敢小心说话,“娘娘,跟我来。” 陈贵妃浑浊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亮色,放下了手中的捣衣杵,匆匆跟着嬷嬷走了。 嬷嬷将陈贵妃带到了一间破旧脏乱的屋子里,她站在门口,“娘娘请进,贵人已再次恭候多时了。” 陈贵妃迈出了步子,推开门的一瞬,瞧见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她眼泪一下滑落,情绪激动极了,“越儿。” “母妃。”秦越眸光中有动容。 母子相聚。 秦越将陈贵妃上下打量了一圈,心底的如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是越儿不好,也没能多多照拂母妃。” 秦景帝和秦漠的人,来回守着浣衣局,四处都是看着陈贵妃的眼线。他无从帮助,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怪不得你,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陈贵妃勉强的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今日你过的可好?” “不好。”秦越答道,“父皇重用了三弟,因着那档子糟心事,连着陈家的人都不看重了。朝中的路,寸步难行。” “不是传闻说,北境出了战乱?”陈贵妃道。 “是,不过消息尚未准确,还不知父皇会如何应对。”秦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ue。 这几月,因着这接二连三的事,他还尚未好好休息过。 陈贵妃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按照你父皇的性子,他定是会派遣秦漠去的。你只需抓住这个机会,重新站起。” “如何站立?”秦越疑惑的看了一眼陈贵妃,“即便三弟去了北境,朝廷之中,还有父皇坐镇。父皇是瞧不上我的,母妃也知晓。” “瞧不上?”陈贵妃冷笑了一声,“那便想法子让他瞧上了,什么都好。” 秦越不明白,“这……” “宁国不是有了动静,你只需去合作相助一把,到时内忧外患,这皇位的位置,自是非你莫属了。”陈贵妃一手算盘打的极好。 秦越心下震惊,连连后退了几步,“这如何使得!这是叛国啊!” “这不是。”陈贵妃握住他的手,手心里的凉意似要通通传给了他,“越儿,你看看母妃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再想想,待秦漠登基后,他可会善待我们母子?” 秦越的眸光有了松动。 陈贵妃继续道,“母妃一直都知道,你中意那长乐郡主。等你当了新帝,还愁这长乐郡主不会心属于你吗?” 静默了半晌。 秦越的手握成了拳,手上的血脉都爆了出来,狠狠道,“可我应如何与宁国通信?” “此事已安排好了。”陈贵妃轻拍了一下秦越的手,朝着房间昏暗的一处恭敬道,“殿下,可以出来了。” 从那屏风的后面,走出了一位黑色衣袍的男子,挡住了面容,只能看得见身形。 “这是何人?”秦越心中警铃大作。 若这是宁国的人,又是如何能随意出入在皇宫内。 这是在大秦埋伏了多久…… “二殿下不必惊慌,我来自是想与之结盟,若是二殿下不愿意,我也不会对二殿下和娘娘做些什么。”男子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尾音还带了些慵懒的意味。 秦越蹙眉,“你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如何能信你。” “合作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若是二殿下介怀,那这笔合作,不做也罢。”男子无所谓道,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陈贵妃着急,“且慢。” 她扯了扯秦越的一角,“越儿,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母妃看过他身上的腰牌,确实是宁国的六殿下。” 秦越耐下气性,深呼吸,“好,六殿下说说,能如何达成这笔合作。” 男子道,“宁国可在北境展开攻打,届时,皇宫内的势力大半会别调遣前去支援。二殿下只需,在这个时候,逼宫。” “逼宫?”秦越震惊不已。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宁国六殿下转动着手中的玉饰,“二殿下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如何能成就大事。” “……” 陈贵妃道,“越儿,这算不得什么。” 秦景帝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她仍是花季少女,秦景帝因着争夺皇位所需她陈家的势力,跟着她的父亲请婚。说是会待她好,可后来呢,又哪里有了她的位置。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又能说自己全然置身事外呢。 这欠下的,都要还。 “好。”秦越用力的咬了咬后槽牙。 “等等。”男子帽檐下的目光似有动容,“我有一个条件。” “六殿下请说。”秦越问,当踏出了这一步之后,其他的比起来都算不得重要了。 “我有一人要护着。”男子道。 —— 东宫。 秦六已下去准备收拾行囊了。 秦漠一圈一圈的在宫中走着,眉头蹙的极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北境之战凶险无比,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让宋玉笙跟着了。可按照这丫头的性子,想要做些什么,谁又能拦得住她。 秦漠头疼的揉了揉眉间,这事对他而言,可比要上战场了更让他着急上火。 宋玉笙近日无事,想起了之前应了要给秦漠绣香囊的事,她的绣工其实算不上太好,不能和宫里的绣娘比,也不这香囊,他会不会喜。 宋玉笙指尖捏紧了香囊的一角,“给殿下请安。” “怎么过来了?”秦漠的思绪被打断,匆匆将桌案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北境舆图遮盖住,过去迎她,“身子舒泛了?” 一提到这事,宋玉笙的脸颊就有些红。 “殿下莫问了。” 秦漠淡笑,将人拉到了怀里来,宫殿里大多熏的都是龙涎香,与她身上清甜的药香合到了一块,闻着浮躁的思绪都能被抚平。 “阿笙,我……”话语哽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宋玉笙感受着他有力怀抱,抬眸去看他,“可是累了?” 秦漠失笑,低头吻了吻她的眉间,“有阿笙在,算不得累。” 宋玉笙记着他的欲言又止,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漠还未说话,外头请见的消息传来,知寒进来禀报,“殿下、娘娘,四殿下在外候着,可要见?” “四殿下?”宋玉笙听见名字,不大好意思的从秦漠的怀里挣扎出来,躲在他的身后。 秦漠牵着小姑娘的手,微带笑意的看她一眼,才缓声道,“让他进来。” 秦绪风风火火的,“见过兄长和美人jiejie。” “不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