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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李瑄城在寒山了。“即便不是李瑄城,菩提出没的地方,总是会有惊喜的。”冷池笙如是道。对方的功夫却不见得太弱,花信掂量一下自己也不能几招之内获胜。虽然怒于眼前人竟然出手挑衅他,倒也不想恋战,只道:“几位兄台,这是不是哪里误会了?若无事,我们就此罢手,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都是有主子的人,不要误了正事。”此人是陈士毅手下一人,名为魏敏,只道:“你们可是菩提之人?”花信没有料到,神色没有掩藏住,口里道:“吓,菩提?”陈士毅把他脸上的神色看得明白,只道:“你把李瑄城交出来,我们便饶你一命。”花信听着他们口音,就知道是祁夏人,笑道:“哎呦,你们祁夏的将军,怎么跑到南梁的庙里来出家,这可是叛国的大罪……”魏敏道:“不要废话,交不交人?”陈士毅手下足有七人,且也都是个中高手。而花信只有他与木剑两人。花信将刀架在身前,浑身警惕,他的大脑迅速地判断了下形势,又道,“谁饶谁还不一定呢!不如你们告诉我们李瑄城在哪?我们也正找他。”此番话音一落,双方都不知道要不要再动手,显然李瑄城不在此地。花信看出来人的犹豫,小声道:“走!”便和木剑一并使了轻功,往门口掠去。魏敏与提剑阻挡,花信便生生往他肩上一踏。魏敏身形不稳,却也挥剑伤了花信的腿部。花信借力后掠得更快,众人便眼见这两人离了庙去。魏敏道:“为何不追?”陈士毅道:“花信你敌不过。我们当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李瑄城。”又道,“齐琼你跟上他们,离得远些。”“是。”李瑄城额上起了细密的薄汗,他在庙梁上潜伏了太久。而穆修白紧贴着他。两人的鼻息都尽量压倒最弱。这是梁上唯一一处算得上盲区的地方,因着有高大的佛像。堂上陈士毅数人尚未远离。手下莽撞在先,陈士毅不得不向方丈赔偿,且叫手下一人向他道歉。大弟子只哼了一声,道:“祁夏向道,我心向佛,你们道家就是这般行事的。”又道,“赶紧走。”方丈法信也不多话,陈士毅给了多少就收了多少,又道:“走罢。”陈士毅这一行也才算走了。法信见人走,便去指责大弟子方才的言谈,也不招呼李瑄城和穆修白。李穆两人又在梁上躲了片刻。穆修白才道:“我要掉下去了。”话毕,真的从梁上掉了下来,因为腿部酸麻,轻功用得不成样子,落地时且摔得有些疼。李瑄城嘲笑他一番,也便下了梁来,道:“快走。这两拨人疑心都不小,恐怕会折返。”法信便道一声:“阿弥陀佛。”众弟子依样念诵一句。法信便离了庙堂,入了内室去。也不再搭理他们。小和尚替他们把包袱取来,递与他们。穆修白也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便随了李瑄城离了庙去。花信和木剑得幸逃脱,木剑便替他包扎腿上的伤口。花信一面不甚在意——这伤算不得深,一面津津有味地道:“祁夏人也要杀他,他可真是个香饽饽。”木剑道:“属下也好奇,为何祁夏要杀他,主上不是说李瑄城是祁千祉的左臂右膀么。祁千祉杀他,岂不是算自断一臂?”“我也不明白。我没想到李瑄城混得这么差,祁夏好歹是他母家,长公主还是他养母。”又道,“你瞧,世上佛道皆无用,利字当头,谁都不说那些了。”木剑道:“确实,我还看见他们庙内有酒葫芦,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当僧人。说一套做一套的。”花信忽而道:“你说什么?”木剑也反应了过来,道:“我们再回去一趟?”“走。”☆、章四十二千眼菩提(一)四名山为:寒山之寒山,南梁之太丘,祁夏之燕山,吴喾之画岭。沈覃秋数月查探,终于明白山高不宜马蹄,谷深不便行人,故而人数节节减少。且燕山愈深,多有未闻未见的草木虫豸,多有毒蕈瘴气,蛇蟒猛禽。一路折兵损将,此时唯剩下二十余人。燕山主峰也遣人攀登过,山高之势迫人,雪顶之寒难胜,半途而折返。沧戟教显然也不会选址在山巅。于是绕峰而过,往东南去。寻觅又久,来到一处,但见千峰碧色,百丈白漈。翠石白潭之上,似有人家。此地便是沧戟教之所在。建筑灵秀,格局井然。楼阁别于野林,洞窟布于峭壁,凿壁生阶,开山得石,泉自天引,花从春来。攘攘济济,耀耀天然,钟灵毓秀,自成一国。事实上,因得地形怪谲,沈覃秋数次与此地擦肩而过,寻而未得。他离得远时,并不能望见此地形貌,待到真容露出,已经近在眼前了。沈覃秋并不敢再踏近沧戟一步。他与他的手下站在此处,身着灰败的衣裳,连刀剑也都生钝,他们脸上是满面的风尘,他们疲惫不堪。他们看着眼前的浩大工程,直觉得自己有如灰头土脸的老鼠,眼睛也不能睁开。这就是沧戟教,为陛下所忌惮的教派。王朝的尊严不允许那么这副样貌去见他们的敌人,哪怕这只是将要被剿灭的反贼。他们停下来,整理自己的衣冠。除了沈覃秋。沈覃秋直觉得不寻常,沧戟教既然是个心怀二心的教派,既然有藏身燕山的筹谋,沈覃秋查访的行迹应当早被觉察了。他示意周身的人噤声。只一瞬,他就下了另一道命令,他手臂利落地一挥,他道,我们走。手下的人自然说一不二,也有人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而步履缓慢。一行人磕磕碰碰地从这条窄道里退出,又退回那道白漈边上,漈下有潭,潭中有石。石上已多了一个老者。沈覃秋心下警铃大作,未作出反应时,已然不省人事了。明坊郡,云州城,云州城内白云堂。这是一座当地有名的医馆,寒山天子在时,也曾入京师水寒为天子看诊。医馆主人名为云和月,其夫人叫做白小琼。照理夫妇之姓冠于医馆之名,夫在前妇在后,可这里却是白在云前。穆修白在后院的床上一睡睡得浑天黑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坦了。李瑄城坐在他的床沿上,百无聊赖,拿了一把折扇去挑人的下巴。穆修白已经变得比往常嗜睡。疲累是一个道理,还因为毒性的蔓延。他心里明镜一般。解药虽已求来,往后的路却并不会顺遂,他且要寻到一处纯阳之境,花上七七四十九日,方才能使毒性得解。纯阳之境,语谰池本是上佳之选,如今却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