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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的真假和重量。浅夏也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凛冬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凛冬很快把木椟合上了,朝李瑄城点点头。李瑄城便道:“我日来无约。”“甚好,我家主人现在徐门街,屋舍寒陋,不知是否肯移驾?”李瑄城便站起来,伸手做了“请”式。老者往前引路去了。李瑄城道:“浅夏随我去吧,凛冬留在客栈。”凛冬垂首应允。这是寒山之人。寒山的门派,能有这位老者这样功力的,只有枯木崖。枯木崖心有家国,寒山覆灭之际他们奋死抵抗。然而寡不敌众,几于全灭。南梁灭寒山后全门迁入吴喾,虽说全门,其时死伤惨重,已不及百人,入吴喾后行迹衰微。李瑄城心道,总算来了。他与枯木崖向来无交集,但是寒山的人他还是认得出来的。枯木崖行事低调,只在沧水渡口选了一道矮街,租了一间小院。李瑄城随人左拐右拐,好容易才进了一道小门。一旦入内,便见道一人也是华发生鬓,背立于堂前,手中握着一柄拐杖,木质不过是普通的松木。那老者便道:“主人,属下已将语谰池主人请来。”“辛苦钟合。”那崖主便回转身来,又向李瑄城道,“久闻语谰池主人大名。”李瑄城见了人的面目,只是微微一怔,道:“枯木崖崖主孤注一掷,挫伤南梁精兵,我亦久仰。”那人微微摸摸下巴,并不否认:“语谰池主人好眼力。我崖下众人行事低调,不知是哪里令你猜到枯木崖?”李瑄城与枯木崖崖主未曾谋面,当年传闻崖主楚无觞重伤,看来是未见好。只是这容貌,李瑄城却觉得十分熟悉。“不过是歪打正着。”李瑄城替人查看了病腿,然后起了一套推拿,以指按揉xue位,以掌推血行气,手法多变,只叫人目不暇接。李瑄城沉着气不发一言,而楚无觞额上渗出了密汗。又口述了张方子给浅夏,浅夏照实写了,嘀咕道:“这最后一位药,好像不好找呀…”李瑄城道:“对,这最后一味药,陈滨之地大概抓不着。崖主先将前几味药抓了吃上旬日罢。”于是一位小童从凛冬手里将药方接过了,脆生生问道:“那这最后一位药应当上哪里去找?”“我语谰池中尚有一些,日后可遣人送来。只是不知崖主离开寒山后,落脚何处?”楚无觞和钟合对视了一眼,楚无觞方沉着声音道:“寒山已亡。我等居无定所。不必劳烦。日后有缘再见。”李瑄城碰了个软钉子,倒是哈哈笑道:“如此,我来试试方才推拿之术是否起效。”便跃起,一掌袭向楚无觞。楚无觞往后退一步,然而终是腿脚不便,右手便翻过头顶一挡。斜刺里钟合便伸掌过来,只把李瑄城的招数尽数接去。李瑄城和人交手几招,但招数并不凌厉,只不过顺水推舟,将钟合的招数一招招套出来。钟合终究觉察了,料李瑄城不会如何,虚晃一招,退后数丈,站定。“语谰池主人这是何意?”李瑄城也退后站定,束起的乌发在脑后一落:“我这里有个人,不知两位得见不得见?”楚无觞道:“你且说来,我方知可见不可见。”李瑄城便唤过浅夏,叫她将凛冬带来,再抬头笑了数声,道:“既是要等,崖主不留我喝上几盅?”楚无觞依然不知其为何意,谨慎道:“不如钟合同去。”又向李瑄城缓缓道,“语谰池主人,请。”李瑄城也探手出去:“请。”太学已经粗略地建成。而祁千祉曾经答应过穆修白的事,似乎被刻意得忽略了。毕竟此时离尹天禄死,只有几日。祁千祉虽然有心再寻一个人进宫来,也不及去cao持此事。他被国库的亏空弄得焦头烂额,亲自往那些富商贾游说。虽有慷慨解囊之人,所得不过九牛一毛。穆修白和冷池笙从来没有什么交集。虽同处一宫,只是照面罢了。穆修白也是绕着道走,连点头之交也称不上是。他在这帮谋士的面前,总是抹不平心里淡淡的自卑。便不想见着他们。倒是不料冷池笙会主动找他。“大人是希望我劝谏殿下?”“正是。”“殿下近来对我心生厌烦。大人从我这是走不通的。”“未必。我知道公子也是知事之人,也抱才难遇……”“我已经试过了。”穆修白抬起眉眼看冷池笙,并没有让他说完。冷池笙来找自己,他觉得这责任太重了,他担不起,“大人请回吧。”冷池笙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道:“你在看医书?”穆修白“恩”了一声,拿手指摩挲着竹简,作势又往下看,然而并没有看进去。“学医是为救人?”穆修白蹙起眉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明白,料想冷池笙下面必然有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冷池笙果然很快就道:“行医救人,本非易事。况公子处这深宫之中,医术何处施展?公子若有慈心,眼前一言之事,便是万民之福。公子也知道孰轻孰重。”穆修白道:“我口舌拙笨,不及大人能言善辩。此事不是不愿,而是无能。大人便饶过我吧。”“世间疑症沉疴,若要医治,也岂是一蹴而就?公子一回不能,便说一世不能,未免小儿心性。”穆修白觉得自己当真是无话反驳了。这个人的才华不下李瑄城,何况李瑄城有才无华。穆修白发现自己很容易被这样的人吸引,他们极其智慧,而胸怀宽广。“医者治病,谋士论事。我既不是医者,也不是谋士,此事也是僭越了。不理为上,擅论为下,岂能再三。”“我便和殿下举荐你入太学。如何?”穆修白笑而不语。这句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然而他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渴望进太学。冷池笙本来也只是突发奇想,这回已经将要放弃。却见穆修白突然抬起脸,微微翘起嘴角,露出几颗贝齿:“冷大人不必劳烦。不论成功与否,我只再试一次。”虽然不知道要如何劝。但是也要叫冷池笙承他的情。徐门街的一处院落,夏日的日光照得肆意。凛冬来时也是半面的银具,熠熠闪光,只露出浅唇一笔。而后,将面具摘下,是与楚无觞六分相似的眉眼。楚无觞道:“天佑我意儿。”凛冬微微动容。楚无觞随后平地跃起,直取李瑄城咽喉。“传闻阁下与四徒皆是关系不正,敢问语谰池主人可玷辱了我女儿!”李瑄城也是全身跃起,只留一掌撑地,双脚往案上一推,那案头堪堪挡了楚无觞一招。李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