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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桔梗,化痰利咽,除寒热、风痹。”“景天,活血,解热。”“三七,止血,散血,定痛。”“熟地黄,益骨生肌,旺精血,补五脏。"江烟插嘴道:“熟地黄味甜微苦,你吃过的!”穆修白默然无语。李瑄城继续道:“杜仲,主腰脊痛,益精,坚筋骨。”“桃胶,和血益气,治下痢。”“犀黄,主惊痫,寒热。”江烟又插嘴道:“这个你一下塞了好多,后来全吐了,你不知道有多贵!”穆修白面上一红。李瑄城扫了江烟一眼,示意他闭嘴,又往前走两步,指着些骨头状的东西道:“龙骨,定邪,安神。”穆修白伸手出去,又看了眼李瑄城,李瑄城朝他点点头,他便捡起来一两块看了看,觉得这些骨头似乎脆的很,有些奇怪。问道:“这是石头?”李瑄城道:“是石质。这脆的是五花龙骨,硬的是白龙骨。”穆修白觉得这东西应该就是化石,对于这居然可以当药材感到十分惊奇。李瑄城将这面的药材介绍完毕,又往另一面去,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指着一样颗粒状的药材道:“这东西倒是和你同名,这叫望月砂,治目翳,痔漏。”江烟似乎就等这一刻,指着边上的药材就道:“五灵脂,我当时只说了名字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拿去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自己先笑得瘫软成一团。穆修白见他笑得这么厉害就知道不是好事,便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李瑄城。李瑄城但笑不语。果然江烟缓过来后道:“这个是其实是老鼠屎……”屎。穆修白猛地觉得一阵反胃。又觉得自己疯着的时候恐怕做的蠢事多得很,只怕这两个人早就看得多得腻了,便又面红耳赤。李瑄城却不紧不慢道:“五灵脂是寒号鸟的屎,能行血止血。至于望月砂,也是野兔的粪便。”穆修白面色不济道:“为什么是屎……”李瑄城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血余炭是人发之炭;紫河车,则是妇人之胎盘;人中黄,则是甘草入竹节,浸于粪池所制。药者无所不用其极,对症即可。”穆修白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道:“大人说的甚是。是我无知了。”“我既然要教你医术,你便不用称我大人,和其他人一样称主人罢。”穆修白又作了一揖,字正腔圆道:“主人。”江烟道:“你叫他李瑄城就好了。”李瑄城最管不上的就是江烟。此番笑道:“我制了新毒,你准不准备替我弄出个解药来?”江烟一听,小脸一下煞白:“上次哑药的解药我是瞎蒙出来的!我还吃坏了好几次肚子!李瑄城你再这样我和你急!”李瑄城不在意道:“谁急得过谁”江烟马上毕恭毕敬道:“爹我错了!我嘴欠!我自己掌嘴……”穆修白忍了好久才忍住没笑。李瑄城对江烟其实已经够放纵的了。谁会准许一个孩子没大没小地直呼自己的名姓。而且有些事情,李瑄城居然说不问就不问了。李瑄城对他也真的仁至义尽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李瑄城发觉穆修白的确是有学医天分的。疯的时候疯着,醒着的时候便一刻不停地看医书。偶尔踩着霜出去,到外面的药田,也都细细辨认药草的植株。时而向打理药田的医女求证。江烟被穆修白这一逼,看起书来也像打了鸡血,本来一天就看一个时辰,现在晚上还亮着油灯。李瑄城半夜起来解手的时候路过,一枚玉衬珠过去就灭了油灯,道:“睡觉。”李瑄城才睡醒起来,声音里便带着睡意,有些不快。江烟一颗小心肝被李瑄城低哑威严的声音吓得抖了三抖,跳起来就抱住被子挺尸在床,偏偏不怕死地回一句:“在睡呢。你为什么不去看看穆修白,说不定他也没睡呢!”李瑄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脚下一滑便往竹馆去。穆修白竟然真的醒着,一边拿着手指指着一行行的竹简,一手执笔偶尔摘抄一点东西。李瑄城就藏在竹馆院中的竹林里,看着窗内穆修白在灯影在明明暗暗的沉静容颜。穆修白显然是半夜起来看书的,白日的时候他还处于神智不明的状态。现在长发未绾,带着些方睡醒的毛糙,素白的中衣外面虽说披了一件大氅,却还是不胜秋夜寒凉。乌黑的发丝有几根从额角垂下,衬得白净的面庞更加撩人。穆修白似乎觉得它们妨碍视线,抬起左手将它们撩到耳后去,大袖便往手肘处褪去,露出一截藕节似的白腕子。然后抄书的人被这腕上的冷意一打搅,搁下毛笔,将两手捧在口前,轻轻地呵了一口气。于是竹林里的人也觉得冷夜不胜衣,顺手摘了片竹叶,侧手飞将出去。竹馆里的灯火霎时熄灭,竹叶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去。穆修白便又去找燧石,有些手忙脚乱地想去重新点火。但没有习惯黑暗,一时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一声显然十分痛苦的闷哼。房间里的灯火霎时又亮了起来,穆修白回身看书案时,却发现案上多了个人。一手撑案上,半跪着,油灯显然也是他重新点燃的。穆修白道:“主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李瑄城若无其事道:“今夜良辰美景……”穆修白半开着口听李瑄城讲这句话,他的心情就和李瑄城脚下的自己所摘抄的笔记一般体无完肤。李瑄城已经从案上下来,眼睛只注视着穆修白的手,道:“你的左手伤口裂了。”穆修白的眼睛有些不易觉察的微红,显然是伤口确实扯着疼了,口里道:“刚才不太注意……”“只好重新包扎了。”李瑄城道,手里便将穆修白的中衣撕下了一个衣袖来。穆修白的小臂便暴露出来,在油灯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白晃晃地招人眼球。穆修白便浅笑着,有些意味不明地抬起他那对杏眼,声音清冽却并不是沉静如斯,反而是流泉拂过河石的跃动:“大人这是在对我耍流氓?”李瑄城便挥了挥手中的白布,垂目道:“包扎。这么晚了这里哪里去找包扎的东西。”穆修白笑着,并不说话,他的眼角带着微红,灯影婆娑之下,目中光华流转。李瑄城替他包着伤口,有些刻意地不抬头去看他。包扎完毕,方道:“夜里常常会清醒过来么?”“加上这次就两回。清醒过来就不想让自己睡着,觉得好不容易神智清明,都拿来睡觉了,不太划算。”“早些睡吧,你晚上不睡,只会对病情更不利。”